陳洛言聽完,不由再次陷入了沉默。
明明畫出畫像,已經算是有了一大突破,可為何拿着畫像,也會一無所獲呢?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難道是他們尋找的方向不對?
還是說,那個婦人其實是來自很遠很遠的地方?
那大老遠的,她怎麼會跑到這邊來?
還順手買了個孩子回去……
“你說,我們都找了她快半月了,如今她的畫像到處都是,就差大街小巷的張貼了,這般轟動,她應該會有所察覺吧?”
蘇時錦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陳洛言又說:“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那人真的察覺了,她要是特意躲起來的話,咱們是不是就更難找到她了?”
“我們雖然大張旗鼓的尋找她,卻并沒有表明來意,也沒人知道我們找她,是為了她買走的孩子,她多半也不會知道,又怎麼可能會帶着孩子躲起來?除非她心中有鬼或得罪過什麼人,這才會躲起來……”
“關鍵是咱們對她一無所知,所有的可能性都不能排除呀……”
陳洛言一臉惆怅的說:“我的手要是能伸的更長一點就好了,一直往東南的方向走,那是古希國的方向,但人家隻是離開的時候往那個方向走,說不準走到了某條分岔路口,又往雲國的方向去了,除去這兩個大國,一路上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族群,任重而道遠呀……”
見蘇時錦興緻缺缺,他又問,“對了,今日怎麼都沒有見到離王?”
“他有他的事情。”
蘇時錦并沒有說的太清楚,總不能告訴陳洛言,楚君徹去調動兵馬,加大力度尋找了……
雖然他并沒有回南國去,但他可以讓他身邊的所有暗衛都回南國。
不管怎麼樣,南國之内也要仔細找找,那畢竟是他們的地盤。
要是到時候他們在外面找了一大圈,發現那婦人其實是去了南國,那才是真的白費力氣了……
正想着,陳洛言突然讓人在院中燒起了火。
同時還讓人扛來了一隻現宰的羊。
“累了好多天了,這段時間看你也是吃不好,睡不飽的,我特意讓人去宰了隻羊,今晚咱們吃烤肉串吧?”
說着,他笑臉盈盈地看着蘇時錦,“别坐在那裡瞎想了,咱們盡全力了就好,擔心歸擔心,忙歸忙,該吃還是得吃好點!我每每想起你從前烤的那些肉,都會口水直流,如今我也學會了,等會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清風帶了一隊人,親自出去尋了。
阿黑也在陳洛言的命令下,在外面四處粘貼起了畫像。
楚君徹花了重金懸賞,三百萬兩尋找一個村婦,也是花了大價錢去……
若不是怕懸賞太多,會過于引人注意,他們甚至想尋賞千萬兩去……
而天氣越來越涼爽,蘇時錦與陳洛言便留在了院中。
畢竟之前的十來天,他們也是四處奔波,忙碌已久……
看着陳洛言有模有樣的架起肉串,蘇時錦依舊坐在石桌邊上,興緻缺缺。
“天又快黑了,估計他們都快回來了,待會我讓人再宰一隻羊,等他們回來了再烤,你要不要過來跟我一起烤烤火?這邊真的很暖和。”
其實蘇時錦并不怎麼冷。
對于天氣的逐漸降溫,她也沒有半點覺察。
或許是因為,她的心情過于糟糕了……
直到肉串被端上了桌,聞着那香噴噴的味道,她才終于有了些許食欲,“你的手藝,怎會突然變得這麼好?”
陳洛言抓着一把烤串,灰頭土臉的坐到了她的邊上,“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教給我們的手藝,我們可是當成了傳承,族裡的人大部分都學會了,現在隔三差五就整肉串呢!有幾個做生意的,還去外族賣了,聽說生意都是頂頂的好,你快嘗嘗我烤的如何?”
蘇時錦拿起一串,小嘗了一口,“很不錯。”
“嘿嘿,比起你的還差了一點,等你們找回了孩子,我可要再次嘗嘗你的手藝!”
陳洛言拿着肉串大快朵頤,“來人,去拿兩壺酒來!這玩意還是得配着酒才好吃!”
說着,他又看着蘇時錦道:“你有沒有配酒吃過?肉串配酒,那滋味真的絕了!最好再來幾個花生米……”
“給我也拿個酒杯吧。”
蘇時錦緩緩開口,酒才剛端上來,她便給自己倒了一大杯,一飲而盡。
好烈的酒!
她皺緊了眉頭,“這酒,好猛。”
“哈哈哈,很香對不對?這是茉莉花味的酒,可是我讓人特意從族裡帶過來的,外面一般都喝不到呢!也就第一口烈一點,後面會越嘗越香的!”
陳洛言邊笑邊說:“像這種花酒,就該慢慢品,太快喝,哪能嘗出香味?”
蘇時錦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一邊吃着肉串,一邊小口小口的飲着酒,不知不覺便已經喝了好幾杯。
她的小臉越喝越紅,心情也随之沉重。
都已經半個月了嗎?
半個月都一無所獲……
究竟要找多久呢?
明明都有畫像,不是嗎?
那人究竟去了哪裡呢?
許是酒精上頭,她的心中莫名冒出了許多許多的疑惑。
而越是去想,越是覺得心酸不已。
自己可真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呀……
“怎麼沒有了?”
想再給自己倒一杯,可拿起酒壺,才發現酒壺早已空了。
陳洛言一怔,這也太快了,自己才喝了半壺!
想着,他伸手拿過了那個空壺,“這酒後勁很足,你不能再喝了,多吃點肉吧?”
“不,我要喝!”
她已經很久沒有喝這麼多了。
如今都已經喝了一壺,還不如幹脆喝個痛快!
或許真的醉了,她也就能踏踏實實的睡一晚了。
這半個多月,她幾乎都沒有好好的睡過安穩覺了。
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
今日的天氣十分晴朗,因此傍晚的天,還挂着美麗的夕陽。
夕陽西下,暖暖的光映在蘇時錦的臉上,竟顯得她又更加動人了幾分。
陳洛言被眼前的美景驚豔了片刻,他咽了咽口水,連忙移開了視線,“你不能再喝了,等會他們就該回來了,要是看見我給你喝酒,指不定會怎麼說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