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9章妹妹
甯夏再次睜眼時,眼睛刺啦啦的疼。
“唔……”
剛一動,腰間、脖頸、唇瓣……渾身上下,傳來一陣一陣的酸痛。
“我、……”
甯夏怔了怔,緊閉的眼睛,長卷的眼睫輕輕顫抖,下一秒,唰地睜開。
“你……”
甯夏瞳孔一縮,表情微谔。
看着像塊木頭一樣,筆直地坐在自己床沿的男子,甯夏有些被吓到。
“你、坐在這……”甯夏張了張嘴,喉嚨沙啞,有些生疼。
她話說一半,又默默閉上了嘴巴。
這沙啞得不像話的聲音,有些驚吓到她了……
“喝水。
”
在甯夏沒有注意的地方,淩淵像觸電一般,快速起身,轉身去倒水,又機械地走回來,将水喂到甯夏跟前。
甯夏順勢喝了一大口,潤了潤嗓子。
機械遲鈍的腦子,在緩了一瞬後,昨天晚上的記憶,如浪潮一般,快速翻湧出來……
昨天晚上……
甯夏默默背着手,捂了捂,像斷了一般的腰肢,全是都疼。
昨天晚上,什麼該做,不該做的,全都做了。
她……
甯夏捂臉,好想穿越回去,咬死那個主動出手的自己。
淩淵站在床榻前,一雙深邃漆黑的眼眸,深深淺淺地落在甯夏的身上,一直注意這她的動向。
察覺到她猛然捂臉,神色複雜,一閃而過的懊惱,心尖猛然一顫,指尖縮了縮,斂眸,低垂着眼睑。
小甯兒……這是後悔了嗎……
淩淵眼眸裡原本含着的淡然無措的情緒,一瞬間劃過一絲懊惱。
是他魯莽了……
淩淵彎腰,探身靠近甯夏,伸手握住她纖細白皙的手腕,視線落在上面青紫的痕迹上,眸光一暗,低聲說道,“對不起。
”
甯夏正滿心羞怯懊惱,忽而聽到,原本跟木頭一樣的男子,對自己道歉。
手腕還被輕輕抓住。
甯夏松開捂臉的手,掙脫了他寬厚溫熱的手心,擡手指着他的鼻尖,白嫩紅潤的面容,染上了不爽之色。
“喂!
你個木頭什麼意思?
”
這上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道歉?
!
是不是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睡完就道歉?
怎麼看都像是渣男,爽了後,隔天就翻臉不認人!
淩淵看着空落落的手心,視線落在那截白皙的藕臂上,因為她反應,動作幅度太大,捂着她脖頸和肩臂的棉絮,直直地滑了下來……
那白皙、光滑的肌膚,就怎麼撞入他的眼中,上面布滿了青青紫紫的痕迹,全是他昨天夜裡的“傑作”。
原本情緒有些低落無措的淩淵,眼神一暗,眸色流轉間,盡是野獸的兇光,露着尖銳的獠牙、爪子,随手都有可能朝着獵物撲上去的樣子。
甯夏指着他半天,也不見他說話,還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麼,頗有些腦意,“你為何上來就同我道歉?
是不是爽了後?
要翻臉不認人?
”
她脫口而出的問話,有些蠻不講理,好像在無理取鬧一般。
甯夏縮了縮指尖,瞪圓了眼睛,臉上有些懊惱。
好像有些……矯情了,咳……
淩淵一愣,上前握住她的指尖,拉起被褥将她裹住,低聲,“沒有。
”
他說着,湊過去,親了親她有些紅腫的唇瓣,漆黑的眼眸下,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身影,“我不是這個意思,昨晚魯莽了,弄疼你了。
我下次輕些……”
“噌”……甯夏的臉頰像被火堆哄烤了一般,紅通通一片,熱氣全都往臉上冒,整個人都要羞恥到冒煙了。
這是什麼話……真是,不知節制!
“我累了,不跟你說了。
”
甯夏嘀咕一聲,整個人裹着被子,就要往床榻裡邊縮。
淩淵卻揪着被褥,眉心微挑,好像想到了些什麼,将手探了進去,聲音微低,語氣卻是十分認真,“我給你揉揉……可好?
”
甯夏:……
她覺得自己像隻被煮熟的蝦,蜷縮在被褥裡,輕輕松松就被一雙手剝離出來,緊接着……被上下其手。
“我、我不需要!
……淩淵!
”
“你需要。
”
…
日照高空,院子裡頭,四個少年早已經起床了,等了一上午,也不見阿娘屋裡出來。
期間房門開了兩次,阿爹出來取了一次飯,然後房門又重新被關緊。
“二哥,你說阿娘怎麼了?
怎麼那麼久了,還不起床?
”
淩安雙手撐着下巴,睜着一雙圓圓的眼睛,一個勁往屋裡瞅,好像要把牆面盯出一個洞來,扭頭看向,坐在躺椅上,手握一本古書,懶懶散散看書的二哥。
淩博從書本裡挪開視線,看了看主屋,又看向身側,難得乖乖、整齊坐一塊的三個弟弟。
“啪!
”淩博單手合上書,随手将書本扔到桌面上,拿起放于桌面上,靜靜躺着的白玉折扇,打開,輕搖折扇,好看的眉眼微微皺起,
“我也不知。
”
淩安看着二哥的動作,仰天,看向蔚藍的天,以及那微弱到可以不計的太陽,院子四面圍着,正院的門敞開,時不時還有涼風吹進來。
這寒涼的天氣……
“二哥,你很熱嗎?
為何要搖折扇?
”
淩安感受着四面八方、無孔不入的寒風,默默裹緊了身上的衣裳披風。
挺冷的……
而且,算算時日,不用小半月,初雪就要來了。
怎麼二哥還搖着折扇?
不冷麼?
淩博動作一頓,擡手合起折扇,手握折扇骨,“啪!
”地一下,敲了敲淩安的腦殼。
“哎喲!
二哥!
你做什麼?
”
淩安雙手捂着被敲疼的腦袋,轉頭看向二哥,臉上的表情憤憤不已。
說話就說話,怎麼還動手了。
不知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嗎!
“就你話多。
”淩博淡定收回折扇,絲毫沒被影響到,攤開折扇,動作悠哉優雅地扇了扇。
懂什麼,這叫……文人騷客的風度。
淩雲看了看搖扇悠哉的二哥,又看了看氣惱憤然的小五,眉眼彎了彎,唇邊的小梨渦露顯。
淩天看着不靠譜的哥哥弟弟,自個站了起身,徑直朝着主卧走了過去。
他自個去敲門問……
阿娘那麼久沒起來,定身體不舒服,他要去看看……
淩天皺着眉頭,腦海裡不由得浮現昨天夜裡,坐在自己身側,陪着自己吹了好一會兒寒風的娘親。
是不是因為昨天夜裡吹了寒風,娘親感染了風寒,才遲遲未起的?
“我要去看看。
”
留下一句話的淩天,風風火火地往主屋,快速走了進去。
在屋裡賴了一早上,黏黏膩膩、如膠似漆的兩人,終于在甯夏态度堅決的阻止下,起床了。
換了身淺色衣裙的甯夏,站在一側,捂着腰,瞪了兩眼淩淵。
若是仔細看,她那原就紅腫的唇瓣,又紅腫了幾分,像是用力吮吸過頭了導緻的。
“以後不準再這樣了!
”甯夏義正言辭,一手揉着腰,一手捂着紅腫的唇瓣。
讓她這縱欲過度的樣子,怎麼出去見人……
“嗯,好。
”淩淵扶着甯夏腰,應得痛快,一手推開房門。
“阿娘!
你沒事吧?
”
正準備敲門的淩天,看着突然打開的房門,眼睛一亮,下一秒,整張臉都僵住,一雙眼睛死死瞪着甯夏身側的淩淵。
“你、你怎麼在這?
!
”
阿爹怎麼也在房屋裡!
甯夏觸及神色擔憂的淩天,有些窘迫,忙回道,“我沒事。
”
淩天的視線重新移回道甯夏的身上,眨了眨眼睛,看着阿娘滿臉疲倦的模樣,臉上明顯帶着一絲不确定,“真的?
”
甯夏點頭,單手掩唇,以免被淩天瞧見她明顯不正常的唇瓣。
真的是……這樣的問題!
太……窘迫了!
“啪嗒!
”罐子落地,破碎的聲響。
站在房屋門前的三人,齊齊扭頭看了過去。
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裘蘊疝,滿身酒氣,因為身形不穩,手裡空了的酒罐子,沒拿住,落在地上,發出突兀的聲響。
“裘爺爺,你怎麼又大白天酗酒?
”
淩天微微瞪圓眼睛,神色有些被驚到。
裘蘊疝邁着虛浮的步子走來,左右腳絆了一下,眼看着要平地摔,淩天身形矯健,快速過去,将他扶住。
撲面而來的酒氣,熏得淩天整個人的發蒙了,“你、裘爺爺,你又喝那麼多酒做什麼?
”
“嘿嘿嘿……小天兒、嘿嘿嘿……好喝好喝!
好酒!
好酒!
再來一杯!
”
裘蘊疝仰倒在淩天身上,手指就這麼指着淩天,睜着一雙紅紅的醉眼,滿口胡話。
“裘爺爺,你醉了,我送你回屋裡休息。
”
淩天無法,隻能雙手扶着他,怕他再摔。
“我沒醉!
老夫千杯不倒!
甯丫頭!
給老夫上酒!
好酒啊好酒……嘿嘿嘿……”
裘蘊疝整個人靠在淩天身上,嘴裡嘟囔着什麼,動作幅度十分大,顯得醉的不輕。
淩天拽着他,差點沒被他掙脫,東倒西歪,明明看着瘦小,怎麼跟千斤頂一般,難纏。
甯夏扶額,扭頭看向身側的淩淵,說道,“還是你送他老人家回屋吧。
”
淩淵點頭,走過去,單手握住裘蘊疝的肩膀,輕輕松松就領起了他的衣襟,就要往西屋去。
裘蘊疝半醉不醒間,看着身側的淩淵,不知看出了什麼貓膩,突然哈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你小子成了!
哈哈哈……甯丫頭老夫給你配藥膳,補身體,生個奶娃娃……哈哈……你小子好啊,可以……”
淩淵耳尖隐秘一紅,一言不發,提着這老醉鬼往屋裡走。
甯夏臉上剛剛消下去的熱意,又冒了上來。
這臭老頭……
“什麼藥膳?
補身體?
阿娘身體不舒服嗎?
”
淩天很是敏感地抓到了,裘蘊疝話裡的關鍵詞,扭頭看着甯夏,臉色有些緊張。
“沒有不舒服。
我好着呢,倒是你,想開了些嗎?
”
甯夏咳了一聲,自然地轉移話題。
快别問了,再問,她都想挖個洞,将自己埋起來了!
…
至此,院子裡的一大夥人,明顯察覺到,甯夏與淩淵的感情迅速升溫,相處方式多裡幾分密切。
雖說之前,兩人也朝夕相處,但總覺得差了些什麼。
如今好了,什麼也不差了,如膠似漆地黏着,尤其是淩淵,那雙眼睛,落在甯夏身上的時候,活像是要把她拆吞入腹一般。
那令人心驚膽戰、危險的視線,讓幾個尚且懵懂的少年,察覺到了後,還以為他爹出了什麼毛病,差點就要拉出去,嚴刑質問!
若非心細如發的白芷攔着,指不定又要鬧出什麼幺蛾子。
“阿芷姐姐,你說什麼?
”淩天掏了掏耳朵,滿是不可置信地問道。
已經十五歲的白芷,出落得亭亭玉立,一颦一笑,透着幾分柔意,她掩唇笑了下,說道,“你們很快就要有弟弟妹妹了。
”
此話一出,四個少年表情一緻,一臉呆滞,似乎被驚到了,呆呆的,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我、我們要有妹妹了?
哪裡有?
阿爹又要帶其他的……回來?
”
淩天皺着眉頭,臉色不太好,反聲詢問。
淩博一臉深思,伸手摸了摸下巴,手中合緊的折扇,輕輕晃了晃,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淩安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一臉懵圈。
剛剛不是在說阿爹的事嗎?
怎麼轉眼說道妹妹的事情了……
淩雲也是滿臉不解。
白芷掩唇輕笑,“反正你們再等等。
不是外面帶回來的。
”
瞧着甯姨與淩淵大人這緊密恩愛的樣子,甯姨這幾日,日日扶腰氣虛,可見……
白芷對于閨房事,多少都知道些,自然是明白這是何意。
她倒覺得很好。
淩淵大人真心對甯姨,兩人往後共度一生,眼下修成正果,不正正好嗎……
淩博斂眸,不知在想什麼,琉璃般清淺的視線,緩緩擡起,落在坐在屋檐下的一男一女身上。
女子眉眼明顯帶着愉悅之色,臉色紅潤溫和,男子的視線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女子身上,認真,執着,好像世間唯此一人。
若是這般……也挺好。
剩餘的三個少年,顯然不是很能理解白芷的話,一個個皺着眉頭,不知在想什麼。
白芷隻是叮囑,“你們萬不可急切,做一些沖動的事,這些年,大人的心意,你們也都瞧在眼裡,自然不會對不起甯姨。
”
暫且被安撫下來的少年們,沒再計較那麼多。
腦海裡,卻不由得盤旋白芷話裡話外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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