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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302章 謊言(求月票)

姑娘她戲多嘴甜 玖拾陸 5290 2025-02-15 10:44

  闵玥站在廊下,一瞬不瞬地看着溫宴。

  明明是盛夏,闵玥的臉上尋不到一絲紅潤,反倒蒼白極了。

  溫宴隻看一眼,就知道闵玥的狀态很差。

  甚至比在行宮摔了腿時的狀态還要不好。

  這也難怪。

  闵玥在這半個多月裡,明白了什麼叫做翻天覆地。

  最初,都察院入駐戶部之時,闵玥并不擔心,她以為一切都是沖着太常寺去的。

  方啟川在禦書房外跪到暈厥,這事情連後宮都知道。

  在家中使人向她打聽時,闵玥就是這麼告訴家裡的。

  可漸漸的,風向一點點就變了。

  太常寺是先鋒,真正的大将是戶部,是她的祖父闵郝。

  闵郝堅持了一旬,終是告病,回府養着了。

  闵玥回家去探望。

  路上,她還能不斷寬慰自己,祖父是不得不病,是在學方啟川,是必須示弱,可真等見到闵郝時,她的幻想破滅了。

  祖父是真的病了。

  雖然精神看起來還不錯,與晚輩說話時依舊一針見血,可祖父瘦了很多。

  祖父讓她不要多管閑事,老老實實回宮裡待着,朝堂上的事情跟她沒有幹系,她隻要乖乖伺候好公主就可以了。

  闵玥紅着眼睛,沒有膽子告訴祖父,成瑞公主對她日漸嫌棄與挑剔。

  在成瑞公主的眼中,闵玥是個累贅,一旦闵郝被定罪,不管闵家上下牽連多少,闵玥都沒有任何價值了。

  不僅沒有價值,反而會是拖累。

  闵玥在公主身邊,如履薄冰。

  夜深人靜時,闵玥想起了溫宴,她羨慕溫宴。

  同樣是遭遇變故,成安公主想盡辦法救溫宴、甚至不惜和惠妃娘娘起争端,而成瑞公主卻恨不能一腳把她踢開。

  明明她陪伴成瑞公主的時間,并不比溫宴做伴讀的時間少。

  豈止是羨慕,闵玥想,她很嫉妒。

  嫉妒到,她聽說溫宴進宮來了,就在這裡等着。

  “為什麼?
”闵玥問,“為什麼是我祖父?
真的跟傳言一樣,是因為我和你在行宮起了争端,四公子就推着三殿下拿我祖父開刀?

  “傳言是傳言,”溫宴道,“你其實也明白,事情怎麼發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祖父真的貪了,貪得還不少。

  闵玥眼中有水光閃爍,隻是倔強地沒有落下來。

  她自然明白。

  道理都懂,事态的發展也能猜到七七八八,就是因為太清楚了,才想尋些其他的細枝末節,靠那些零碎的東西來轉移注意,否則,會被壓力給逼得喘不過氣來。

  深吸了一口氣,闵玥問:“祖父沒有機會了,對嗎?

  溫宴沉默,這就是答案。

  闵玥往邊上退了一步,側了側身子,讓出了路。

  溫宴見她沒有糾纏的意思了,也不多說什麼,越過她往前走。

  “等一等,”闵玥突然出聲,似是怕溫宴不理會,她急忙道,“最後一個問題。

  溫宴頓住腳步,看着闵玥。

  “你和四公子……”闵玥重重咬了下唇,“我沒有指責的意思,畢竟人在困境之中,都會想辦法往上爬,對你而言,四公子是個好選擇。
我隻是想問,你當初和惠康伯世子都已經見過,且要定下來了,為什麼……”

  之後的話,闵玥沒有說完。

  溫宴看着她的眼神是那麼的熟悉,裡頭明明白白寫着,她是個傻子。

  “與四公子相關的那段,我不評價,”溫宴漠然道,“我隻說惠康伯世子,我什麼時候跟他要定下來了?
我怎麼不知道?

  闵玥聽了,愕然極了:“平西侯府出事之前,你們就是在侯府相看的。

  溫宴道:“我沒有必要在這事情上撒謊。
惠康伯當時與平西侯府交好,我和世子确實打過照面,但也僅僅是照面而已。

  無論是我父母、夏家,還是平西侯府,都沒有與惠康伯府結親的意思,當然,惠康伯府也沒有。

  這事兒壓根不存在。

  你的消息有些偏。

  說完這些,溫宴沖闵玥微微一颔首,轉身離開。

  留下闵玥一人,呆呆站在廊下,看着溫宴越行越遠。

  溫宴的确沒有必要說謊,那麼,是母親騙了自己嗎?

  母親分明說的是,世子會與溫宴定下……

  闵玥急匆匆地趕回了闵府。

  聽聞她回來了,祖父極其不高興,闵玥告了罪,去尋了母親。

  “您那年告訴我,惠康伯世子要與溫宴定親,到底是真是假?
”闵玥問。

  闵夫人一臉的莫名其妙:“你問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做什麼?

  “您告訴我真話,”闵玥追問,“您為什麼要騙我?
那兩人根本沒有關系!

  被女兒如此頂撞,闵夫人氣急,惱道:“你懂不懂什麼叫臉面?

  你隻有一個尚書祖父,闵家再沒有第二個、第三個有出息的男人了,你自己看看,你還沒到嫁人的時候,你祖父就要倒了,闵家算得了什麼?

  人家是世襲罔替的伯府,代代有戰功,人家看得上闵家、看得上你嗎?

  還有臉讓我去替你探口風?
我根本沒臉開口!

  編個理由給你,你還不死心,這會兒鬧騰個什麼勁兒!

  闵玥的身子晃了晃,淚水終是擒不住,湧出眼眶。

  原來,都是騙她的。

  原來,母親連問都沒有問,就這麼打發了她。

  她卻為了那個答案,嫉妒、憎惡溫宴。

  那顆嫉妒的種子埋得那麼久,紮得那麼深,以至于她在行宮受傷時就想把事情推給溫宴。

  可事實上,那一切都是虛假的?

  那她惹溫宴做什麼?

  不惹溫宴,是不是現在祖父也不會被四公子盯上?

  一切的根源,是當日母親的那句謊言?

  多麼可笑!

  多麼荒唐!

  闵玥沖出了屋子。

  她的腿到底傷過,後續養得一般,突然發力,一個不小心,重重摔在地上。

  前一刻還悶熱難耐,下一瞬雷雨驟來。

  蹲在方啟川書房後頭的樹上的黑檀兒趕緊跳下,鑽進了窗戶,尋了個不起眼的角落躲雨。

  為了這樁買賣,方啟川也算“盡心盡力”了,屋子裡一股子藥味。

  雷雨時天黑如夜。

  黑檀兒看到方啟川從榻子上爬起來,跪倒在地,咚咚磕頭。

  沒幾下,傷口又惡化了。

  黑檀兒吐了吐舌頭。

  乖乖!

  難怪溫宴總覺得不可思議,方啟川在禦書房裡磕青石地磚已經是半個多月前的事情了,怎麼傷就不見好。

  原來,方啟川為了讓自己慘一點,沒少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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