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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8章 您多擔待

姑娘她戲多嘴甜 玖拾陸 5995 2025-02-15 10:44

  馬車一路到了二門上。

  胡嬷嬷下車,瞧見邊上還停了一輛,便問門房上的婆子:“有客登門?

  婆子眼睛一亮,忙道:“是那順平伯夫人來了!
趾高氣揚的呀!
媽媽趕緊去長壽堂,隻二夫人一人,恐不是對手。

  胡嬷嬷腦袋裡的故事被這消息沖得七零八落,她也顧不上那些了,忙回身去挽黃嬷嬷:“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老姐姐随我走一趟。
那伯夫人呐,對老夫人就不客氣,我們夫人是晚輩,定是要吃虧的。

  溫宴沖黃嬷嬷點了點頭。

  黃嬷嬷就被風風火火的胡嬷嬷拽走了。

  溫宴和溫鸢跟上去,進了長壽堂,沒有着急進正屋,而是站在廊下窗邊,悄悄往裡頭看。

  曹氏的笑容眼瞅着是要撐不住了。

  都說婆母訓兒媳,做媳婦的都得受着。

  曹氏沒叫桂老夫人訓過幾次,今兒叫别人的婆母訓個了狗血淋頭。

  偏身份有别、長幼有序,曹氏忍得心焦不已。

  順平伯夫人冷冷道:“我聽說巡按大人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出這樣的事兒,你丈夫怕是不好應對吧?

  我剛看你婆母那樣子,鬼門關上硬拖回來的,得有樁喜事沖一沖。

  侄媳婦,還是聽我一句勸,見好就收。

  一個克死了爹娘的小丫頭,我們府上不嫌棄,已然是看在這麼多年的關系上。

  溫鸢聽得氣憤不已,下意識去看溫宴。

  溫宴臉上淡淡的,低聲與溫鸢道:“無妨,随她說。

  前世,這麼說她的人多了,最後都是一個結果——沒有好下場!

  溫鸢安慰一般,按了按溫宴的掌心,然後就見胡嬷嬷捧着一碗湯藥,進了屋子。

  曹氏正幹巴巴地應付伯夫人,見了胡嬷嬷,心思一下子就走偏了。

  溫宴她們這是從衙門裡回來了?

  姐妹倆去報官,遇上什麼事兒了沒有?

  黃嬷嬷是不是威風了,那隻黑貓又是什麼用場?

  她隻想聽那些!

  眼前這個跑别人家裡指手畫腳的老太婆能不能趕緊回去!

  胡嬷嬷給曹氏遞了個眼神。

  她聽了黃嬷嬷的指點,待把藥端到老夫人床前,借機打翻,丫鬟婆子湧入收拾,順平伯夫人若不肯識趣地走,那就晾着,總歸伺候傷者是很費時費勁的。

  一會兒再把藥爐往廊下一支,扇子用力搖,伯夫人愛聞那藥味就聞着吧。

  那位畢竟是伯夫人,不能來硬的,伯府不講理,他們定安侯府還要名聲呢。

  胡嬷嬷聽着有理,便要如此辦了。

  曹氏起身往裡間走,伯夫人亦跟上了。

  溫宴和溫鸢也轉到了後窗,透過半啟着的窗子往裡頭張望。

  沒想到,胡嬷嬷剛喚了聲“老夫人”,桂老夫人就睜開了眼睛。

  順平伯夫人見此,道:“這會兒看着精神還不錯,不如把事情……”

  桂老夫人就跟沒有聽見似的,就着胡嬷嬷的手,含了滿滿一口藥。

  而後,身子一歪,噗得噴了出來,全沾到了伯夫人身上。

  伯夫人一張老臉鐵青。

  桂老夫人二話不說,又是一口。

  噗——

  别說曹氏和胡嬷嬷,窗外悄悄探頭的溫宴和溫鸢也看呆了。

  桂老夫人卻是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岔氣了,捂着肚子喊痛。

  黃嬷嬷從外頭進來,最先回神,沖到床邊:“莫不是傷口裂開了吧?
二夫人,趕緊請醫婆來看看!

  哎,伯夫人,我們老夫人受傷之後啊,就不太清醒,舉止如小童,您多擔待。

  您這身衣裳看着是不能穿了,趕緊回府換一身再來?

  再來個鬼!

  順平伯夫人氣得險些仰倒,罵了聲“瘋婆子”,甩了袖子就走。

  曹氏看着這一番變化,目瞪口呆地問黃嬷嬷:“醫婆還請嗎?

  “請,”黃嬷嬷道,“多請兩個。

  溫宴笑了一陣,繞回屋裡,觀察了桂老夫人一會兒,湊上去輕聲問:“祖母,您是清醒着還是糊塗着?

  桂老夫人眼皮子一翻,繼續喊痛去了。

  溫宴有些吃不準,但不得不說,對付順平伯夫人,還就需要桂老夫人如此。

  一來,輩分相當,二來,老夫人受傷後舉止無狀,衙門的案卷上都寫着她時颠時不颠,無法詢問案情經過。

  桂老夫人那兩口藥,皆是沖着伯夫人去的,因而被褥都幹淨,隻地上落了些,丫鬟很快就收拾好了。

  曹氏來拉溫宴,輕咳了聲,道:“衙門裡還順利吧?

  “我和大姐去時,剛好遇上巡按大人了,”溫宴頓了頓,輕歎了聲,“哎呀我給忘了,祖母需要靜養,叔母,我們去外頭說。

  曹氏連連點頭。

  床上,背對着所有人的桂老夫人哼哼唧唧翻了個身,瞪大一雙眼睛直愣愣看着曹氏。

  曹氏叫她看得背後一陣發冷,一個激靈,道:“在這裡說也一樣。

  溫宴這下吃準了,道:“我和大姐先去看看三叔母,叫胡嬷嬷先給您說說。

  桂老夫人根本就是裝糊塗。

  她這麼做,就是想知道,溫宴和霍以骁的關系是不是真如溫宴自己說的那樣。

  溫家受挫,溫宴到了霍懷定跟前,對方是個什麼反應、如何應對。

  此舉進可攻、退可守,沒了影的兇手不好抓,老夫人隻要在關鍵時候“清醒”過來,衙門也别想把罪名硬蓋到安氏身上。

  至于坊間傳言……

  要麼安氏自己活下來,要麼衙門能抓到人。

  這兩樣,老夫人不裝颠也使不上勁兒。

  桂老夫人精明又愛算,如此包賺不賠的生意,自不會錯過。

  溫宴理順了,自然要給胡嬷嬷騰出舞台來。

  溫宴和溫鸢兩個正主在前,胡嬷嬷再能渲染情緒、層層遞進,也不好意思腆着臉發揮。

  得讓胡嬷嬷放下心中包袱、放膽去說。

  給桂老夫人喂一顆定心丸。

  夜色沉下來,臨安城的熱鬧不輸白日。

  霍以暄進了府衙。

  李知府看着霍以暄把食盒交給霍懷定,趕忙誇道:“霍大人,公子可真有心了。

  “難得孝順,”霍懷定輕笑了聲,問霍以暄道,“你們兩人用了晚飯嗎?

  “一會兒去。

  李知府聽他們父子對話,這才注意到,角落處還站着個人。

  那人隐在夜色中,身影不太清晰,隻分辨出是個少年人。

  “那位是……”李知府詢問。

  霍懷定道:“家中侄兒。

  李知府自不再多想。

  霍以暄話多,問道:“就今兒下午遇上那案子,我們剛在街上聽到的,說順平伯夫人前腳出了侯府,侯府後腳就請醫婆了。

  定安侯夫人本就身受重傷,又被氣到吐血。

  這兩家是世仇嗎?

  李知府笑不出來了,尴尬地搓了搓手:“是這樣……”

  “順平伯府那季究想娶我侄女兒,就是夏太傅的外孫女,下午來送布料的那個。
我們家不同意,拒了幾次了,”溫子甫從書房裡出來,聽說老母親被氣吐血了,哪裡還管李知府是個什麼應對,直接道,“對方不依不饒,又是書院裡打我侄兒,又是污蔑我侄女兒,什麼髒水都潑過來。

  霍以暄順口道:“臨安不愧是舊都……”

  霍懷定瞪了他一眼。

  霍以暄趕緊把後半句“世家纨绔不着調起來都一個樣兒”給咽了下去。

  李知府一手捂着心窩,一手按着額頭,背過身去不摻和了。

  角落裡,霍以骁擡起眼皮子。

  順平伯府硬要娶溫宴?

  季究?

  又是個什麼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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