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
阿滿打斷麗娘的話,看着麗娘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這兒沒有第二次機會!
”
當初簽契書的時候,上面就寫了,一旦發現工人幹了危害作坊利益的事,一經發現,永不再雇用,對誰都一樣,在阿滿這沒有例外!
麗娘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進作坊了,丢了作坊的活計,自己上哪在找這麼掙錢的活計,自己怎麼給婆婆交代。
麗娘失魂落魄的走了,芳嬸看的心裡暢快極了,自己幹了壞事,就應該受到懲罰,難道你知道錯了,就要原諒你嗎?
“哼,還有臉來,臉真大!
”阿滿看着芳嬸憤憤不平的表情,安慰道,“沒必要生氣,氣性大了傷身,沒聽老白頭說嗎?
”
“知道了啦,小管家婆”,芳嬸有時候感覺阿滿都不像這個年紀的小姑娘。
鄧興旺緊趕慢趕,在城門關上的前一刻,進了興安縣城,直奔縣衙而去,使了銀子敲開縣衙大門,沒等問衙役就直接領着他去了縣太爺辦公的地方。
不知道柳縣令給他說了啥,再出來就臉色煞白,被抽了精氣神兒樣兒,上馬車時候,要不是趙管事扶了一把,差點兒一頭栽下馬車。
“老爺,怎麼了,縣太爺怎麼說的,少爺啥時候能出來啊”
鄧興旺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也不能說,擺擺手讓趙管事找客棧休息,這一夜對鄧興旺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心裡的後悔如潮水一樣淹沒他。
他不該為了生意,不管兒子,他悔啊!
第二天一早縣衙衙役貼了公告,說鄧金寶在獄中畏罪自殺了,對犯下的事兒,供認不諱。
鄧興旺收到消息,整個人一夜間像是老了十歲,領回鄧金寶的屍體,善後完事,直接回了鎮上,連嶽家都沒拜訪。
鄧興旺回家的時候,縣上镖局也派人往鎮上送信了,兩撥人幾乎同時出了城門。
青松村阿滿家,這會兒還不知道鄧金寶死了的消息,正招呼翠花嬸呢。
“你家要的五頭豬崽兒,說好了,今下午就能去逮豬了。
”
翠花手裡剝着花生,和阿滿、芳嬸閑聊着,最近天天見芳嬸挎着花生出門唠嗑,村裡婦人們都知道是要剝花生做種,唠閑嗑時都會抓上一把,幫忙剝出來。
“行,等峥子幾人回來,我跟他們說一聲兒,下午你家去抓的時候,來喊一聲!
”
“下午來喊你們”翠花嬸又閑聊了幾句,起身就要回去,臨走的時候挎走了半竹籃花生,“我剝好了,再給送來”
阿滿笑嘻嘻的說着感謝話兒,芳嬸起身送翠花嬸出門,調侃道:“那你可少吃點兒,别到時候送回來隻有一捧花生子了啊!
”
翠花嬸要撓她,氣哼哼道:“你等着,我就給你送回來一粒,叫你小瞧我!
”
阿滿看着兩個人笑鬧着出了門,真好,芳嬸現在已經看不出來剛來時的拘謹了,整個人都明媚開朗了很多。
阿滿覺得自己是很幸運的,她現在的田園生活是多少現代人畢生追求,别人渴望大富大貴,她隻希望這輩子安安穩穩祥和安定。
一輩子撩撩男人,招招貓逗逗狗,熱熱鬧鬧過一輩子多好啊!
日頭挪到頭頂時,家家戶戶在地裡忙活的人,陸陸續續聞着飯香,準時趕回家吃飯歇晌。
“老茂、老忠,你們地裡忙活完了沒?
”
“還沒呢,剛把黃豆、綠豆這幾樣豆子種下,還剩下十畝地左右,等四月裡再種些地瓜、大豆、花生這些就差不離了”
村裡人三三倆倆走在一起,碰到了就閑聊幾句,相處久了都知道峥子不咋愛說話,和峥子說話的人就比較少。
三人到家的時候,餃子已經包好,一個個像元寶似的,白白胖胖擺滿了三大蓋簾,聽到門口傳來動靜,阿滿就兌好溫水,端了出去。
“回來了,先洗洗手,一會兒就開飯了”阿滿把水盆放在木架子上,轉身回屋拿擦手的布巾子,給沈峥這個講究鬼用的。
在地裡忙活,再小心身上也會粘上泥灰,三人青黑色的布鞋上,都蒙上了一層黃土成了土黃色,挽起的袖口,褲腿上都糊上了泥灰,身上都是灰撲撲的。
忠叔和茂叔不講究,直接去了水槽邊洗手,順便給彼此把身上的灰拍掉,不然待會兒上桌,芳嬸看見一準念叨。
阿滿手裡拿着一塊兒灰布,沈峥一見就老老實實半蹲身子,方便阿滿給拍打身上的灰塵,啪啪幾下,灰白色的粉塵撲簌簌飛起來,四散在空中。
等沈峥洗完手,阿滿就把單獨的布巾子遞過去,沈峥眼裡劃過一絲笑意,接過去小心的擦了擦手,笑着還給阿滿。
芳嬸從廚房探出頭,看看人都收拾幹淨了,招呼衆人擺桌吃飯,峥子、忠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