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海立馬從藥箱裡拿出一個用白布一層層裹着的東西,白老頭接過,對幾人說,“這是已經解了毒性,炮制好的春放草,你們拿着對照着。
”
說着白老頭又心疼地說,“就這一株了,你們可别給老頭我浪費了,完好無損的給我帶回來。
”
“知道了,白軍醫就放心吧!
”衛尚鄭重把白色布包接過去。
“慢着!
”阿滿眼睛轉了一下,喊住衛尚,接着吹了一下口哨喊來小黑,問白老頭,“小黑聞了那春放草可會有事?
”
“這株炮制好的就沒事!
”
阿滿放心了,讓衛尚把布包打開,遞到小黑鼻子下讓它聞聞,阿滿拍拍小黑的腦袋對衛尚說,“狼鼻子靈,能聞到幾十裡之外的氣味,帶着它你們能更快找到春放草,也能更好地避開北月巡邏兵。
”
“小黑,聽話,跟着他們去一趟,峥哥這次能不能活,靠你了!
”阿滿蹲下看着小黑灰綠色的狼眼一句一字的說着,又指指那根烏黑的春放草說:“就像在老家幫我找藥草一樣,把它帶回來。
”
“嗷嗚…”小黑仰頭嗷嗚一聲兒,用黑頭蹭蹭阿滿的手臂。
對于小黑的通人性,衆人已經不吃驚了。
“姑娘放心,小黑我們一定給您全須全尾的帶回來。
”衛尚看出阿滿的不舍和擔憂,半跪在地上保證。
阿滿點點頭,起身看着衛尚,親自扶人起來,“多謝你了!
”
“好了,都跟我走!
”白老頭受不了這個氛圍,催促道:“去軍醫營,我給你們配點兒解藥,到時候摘春放草的時候灑在布巾上,圍住口鼻就沒事了。
順便再給你們準備點兒好藥,好好招待招待北月那幫畜生……”
白老頭罵罵咧咧的帶着人走了,阿滿領着小黑跟着去了。
帳篷裡就剩衛澤成、老娘和媳婦,老太太這才撐不住,捂着胸口靠在榻上喘氣,吓得崔氏和衛澤成彈起來,急忙給人喂水喂藥。
“澤成啊,怪你啊!
”老太太喘過氣,雙手攥拳垂在衛澤成胸口,眼淚咕噜噜往下掉,“好在還有救,要不然娘就是死了也沒臉去見你們小妹啊,她多疼峥子啊,這就是割她的肉呢。
”
衛澤成一言不發,任由娘捶打自己,崔氏在一旁也用手帕擦着眼角的淚,想替夫君說一句公道話,看夫君緩緩搖頭的樣子,她又把話咽回去了。
算了,讓娘好好哭一場吧,娘又不是不知道這事兒錯不在夫君,無非是借着機會發洩一通罷了,憋在心裡人容易憋壞了。
阿滿和白老頭送衛尚五人離開,看着小黑和這群人消失在眼前,阿滿胸口難受得很,不知道在這次去北月還有幾個人能回來。
她知道這些人去了難免受傷或者死,但是她還是自私,為了能救峥哥,她是自私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和這些古人越來越像了。
“發什麼呆?
不冷啊?
”白老頭的話讓阿滿煩悶的思緒回籠,看着白老頭伸到自己眼前的手,阿滿無奈一笑,“怎麼了?
發呆都不行啊?
”
“有這工夫,你就多和峥子說說話。
”
他其實心裡有一個擔憂,峥子和穆震那小子的夢生死中了那麼長時間,他怕即使解毒了,他們也不會輕易醒過來。
“不用你叮囑,我有空就會去陪着峥哥。
”阿滿說罷就要走,腦子裡又想起衛澤成在大帳裡說的話,她不由頓步拉住白老頭,問:“衛候在大帳裡說了什麼洩密之人,你知道嗎?
”
看白老頭一臉迷惑的樣子,阿滿就知道他也不知道了,甩來白老頭的手就說:“你先幫忙盯着峥哥,我去去就來。
”
看着風風火火離開的人,白老頭搖搖頭,直奔峥哥的屋子。
他得想想辦法,省的解了毒以後人還不清醒,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再說以阿滿對峥子在乎的模樣,峥子不在了,這丫頭能不能活的成也難說。
阿滿剛走到大帳就聽到裡面嗚嗚咽咽的哭聲,要掀開簾子的手就頓住了,腳步一轉在帳篷邊的地上坐下了。
帳篷内老太太哭完,崔氏和衛澤成立馬擰帕子、喂水的伺候老太太收拾,等老太太收拾好,衛澤成這才沖帳篷外喊了一句,“進來吧!
”
阿滿到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還算這丫頭會看眼色。
“阿滿,快來,挨着阿婆坐。
”衛氏看到阿滿進來就招手喊人過來,又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讓人坐下,崔氏踢踢男人的腳,“讓讓啊!
”
衛澤成:……,瞞着峥子情況的事兒,估計是難過去了啊。
“阿婆身子怎麼樣?
”
“好多了,知道峥子有救了,心裡壓着的石頭又少了塊兒。
”衛氏笑笑,慈祥的看着阿滿,問,“怎麼這會兒來了?
衛尚他們走了?
”
阿滿點點頭,視線卻轉向衛澤成,道:“小女來是想問問侯爺所說的洩密一事兒,衛靖懷被抓是因為軍中有人洩密?
”
老太太和崔氏也想問這事兒呢,聞言都齊刷刷轉向對面椅子上坐着的衛澤成。
“是有這個懷疑,峥子和靖懷的身份都是隐瞞着的,何況峥子又是侯府剛找回來的,按說進軍營更沒幾個人知道,可北月那邊卻有峥子和靖懷的畫像。
不過畫像弄反了,把峥子當成侯府四少爺,靖懷則成了衛家剛認回的表少爺。
”
阿滿聽罷眼睛微眯,一瞬間就抓住了關鍵,“是秦家人洩密?
隻要峥哥死了對他們家的利益最大!
”
順着既得利益者一想,很快就能抓住關鍵。
崔氏和老太太都被阿滿的快速反應驚了一下,吃驚道:“你這小腦袋瓜怎地轉這樣快?
是峥子把秦家的事告訴你的?
”
阿滿可是第一次來安邑這邊,對他們衛家人都不熟悉,更何況秦家那邊的事兒,除了峥子早就告訴她以外,她想不到别的可能。
衛家三人對視一眼,心裡對峥子對阿滿的在意程度又加了幾分,要不然不可能把秦家的事兒告訴這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