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晚飯都沒吃,這會兒少爺還沒醒呢,您要不先吃點,不然身子撐不住啊。
”樊嬷嬷掀開簾子進去,低聲勸慰。
柳柔清用帕子輕輕給兒子擦拭額角的汗珠,人昏迷着,大夫給他上藥,他都出了一身汗,可見有多疼。
“軒哥兒,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種罪,衛家可真是好樣兒的!
”
柳柔清咬牙切齒的說,恨不得把傷害自己兒子的人生吞活剝了。
“将軍那邊可有消息了?
”
“有了,估計這兩天就回來了。
”
“行,等将軍回來再講!
”柳柔清盯着跳動的燭火,眼裡滿是恨意,“嬷嬷,軒哥這仇我一定要報!
”
“夫人莫急,咱們徐徐圖之啊。
”樊嬷嬷怕夫人沖動,趕忙勸道。
“知道,我有的是耐心呢!
”
阿滿這邊,三家人已經出發兩天了,路程算是走了大半,七月的天氣火燒火燎的,即使馬車窗簾全卷起來,也把人熱的滿頭汗。
“今年這天熱了厲害。
”江氏手裡拿着帕子,給阿滿擦額角的汗,又看看旁邊蘭靜的馬車,業哥也是熱的滿臉通紅。
江氏一拍大腿,“阿滿,你上次說,你和峥子來四方縣的時候,走的近道兒,咱要不也走走試試。
”
“那是山路,可沒有官道平坦,我怕您身子受不了。
”
“沒事,能早一天到家,也能少受點兒罪。
”
阿滿也不猶豫了,探頭喊來騎馬走在一側的罐子,“罐子哥,咱繞道走虎頭山那條近道兒吧,這天太熱了,能少在路上耽擱一會兒是一會兒。
”
罐子掏出地圖看了幾眼,點頭應下,腿一夾馬腹去通知在前面帶路的五個镖師換線路。
虎頭山山道兩邊都是樹,這可比沒有一棵樹遮陽的官道涼快不少。
手裡的蒲扇打出來風都帶着幾分涼意。
“娘,阿滿,咱休息休息呗!
”錢氏隔着馬車沖這邊喊,人是看不見,不過聲音能傳過去就行。
過了一開始坐馬車興奮勁兒,錢氏隻覺着屁股要坐成八瓣兒了,屁股根一刺一刺的疼,她現在隻想下去轉悠轉悠去。
阿滿看看日頭,西斜的陽光,染紅半邊天,阿滿估計今晚就要在山裡休息了,就沖後面幾輛馬車喊了一聲,讓大家下車休息,一會兒吃飯。
“這馬車也就這樣吧,坐久了和牛車、騾車好像也沒兩樣兒!
”錢氏屁股疼的厲害,還是蘭欣拉了一把才起來,下車的時候嘴裡哎哎呦呦的,還不忘發表感言。
“您也沒坐過幾次牛車啊!
”蘭欣順嘴就秃噜了一句,拆自家娘的台格外利索。
結果就是,後背挨了一巴掌,頓時啞了聲兒。
文樹還小,下了馬車就開始撒歡,看見姐姐挨打,他嘿嘿笑了兩聲,笑還沒收,耳朵就被揪住了。
“笑啊,咋不笑了,姐看你剛才笑的很開心啊。
”
姐弟倆吵吵鬧鬧,兩個大表哥默默撿柴生火架鍋,不管弟弟妹妹們吵鬧,業哥兒和外祖家的孩子混熟了,一停下就迫不及待沖下來。
臨時停下休息的地方,三面都是樹,小孩子叽叽喳喳尖叫笑鬧的聲音,讓人以為這是在野遊。
罐子領着五個人,在附近幾個林子裡轉悠,順便檢查一下有沒有野獸的痕迹,順便制造動靜驅趕野獸,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打個野雞啥的。
阿滿借口要方便,拿上一些肉,去了稍遠一點兒的地方,吹了三聲口哨,沒一會兒林子裡就傳出淅淅索索的動靜,小黑從林子裡鑽出來。
搖頭晃腦把身上的草葉甩掉,這才往阿滿這邊貼上來,阿滿看的滿意極了,揉着狼頭道:“你莫非成精了不成,還看出我愛幹淨了。
”
一狼一人親香了一會兒,阿滿捧着狼頭,看着小黑灰綠色眼睛,叮囑道:“今晚要住山裡了,小黑你警醒點兒,有事你就扯着嗓子嚎,可不能出去啊。
要是被誰傷着了,我可就心疼了,聽懂沒?
”
“嗷嗚~”小黑嗷一聲,聲音太小像喘氣一樣,差點又把阿滿逗笑了。
回到營地這邊,留守的六個镖師,已經麻利的支好了帳篷,那動作要多麻利有多麻利,畢竟他們常年走镖,露宿野外更是家常便飯。
蘭欣領着三個小屁孩,托腮蹲在一邊,仰頭看幾個镖師搭帳篷,把六個大漢看的臉紅,手腳都不知道幹啥了。
“辛苦幾位了,到了和關鎮,我請幾位吃酒。
”阿滿端着晾好的水過來這邊,讓幾人先解解渴,“這水不熱了,幾位先喝點,飯一會兒就好了。
”
“姑娘客氣了,都是我們該幹的,有啥辛苦的,這比走镖輕松多了!
”黑紅臉的漢子,撓撓頭,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