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和芳嬸坐在樹下摘着新鮮毛豆,這個月份毛豆長出來,正是嫩的時候。
村裡人家大多不會吃青毛豆,感覺吃了浪費,也就阿滿家不在乎,先滿足口腹之欲再說。
江氏笑眯眯看着不遠處,阿滿和白老頭鬥嘴耍寶,全當免費樂子看了。
“老太太晚上把這些毛豆鹽水鹵了,您還有啥想吃的沒?
”
“人老了,沒啥胃口,按他們年輕人的想法做就行了”江氏笑着擺手,“你們想吃啥就做啥吃,你這手藝真好”
芳嬸被誇的不好意思,端起摘下來的毛豆,轉身進廚房忙活晚飯了,嘴角一直帶着笑,哼着不知名的小調。
“咦?
”
幾人鬥嘴完,阿滿聽到外祖母疑惑的聲音,扶着江氏肩膀,探頭看,就看到棗樹下,螞蟻排着長隊,扛着東西。
“螞蟻搬家蛇過道,大雨不久要來到”江氏說了一句,又擡頭看看天,感受着風裡的水汽與悶熱,對阿滿說:“應是要落雨了。
”
阿滿稀奇的看着一排排螞蟻搬家,聞言擡頭看有些灰沉的天色,“是好事,家裡挖的魚塘水還沒滿,要是來一場大雨,明天塘裡的水估計就滿了。
”
一家人趕着雨滴落下前,吃了晚飯,柳成天因為明天要治療腿,晚飯是給端過去吃的,按白老頭說的要好好養足精神。
明天治腿可是場大仗,要受不少罪。
天上悶雷滾滾,家家戶戶忙着把院子裡擺着的桌椅闆凳收進屋子裡。
村口一旁樹林子裡,幾個人影掩在夜色下,叽叽咕咕說着話,“你們看,連老天爺都在幫我們,今晚一定能逮到不少毛崽子,掙的錢也不會少了。
”
幾個青年壓着嗓子,嘿嘿笑着,等着大雨降臨,夜色越發黑沉了。
看外祖母躺下,阿滿出了屋子,就看到峥子正站在檐下仰頭看天,聽到腳步聲,沈峥側頭看到阿滿未語眼裡已經帶了笑意。
從身後捏出一個荷包,阿滿看到他潔癖和嫌棄的樣子,悶笑出聲,一手接過荷包,一手把自己帕子遞過去。
“這是鄧興旺給的。
”阿滿拉開荷包,拿出裡面的幾張銀票,數一下,有些意外,“出手還挺大方!
你答應他了?
”
“這五百兩是你該得的,至于答應啥,我可沒說”沈峥擦着手,淡淡說了句,“他畜生兒子犯了錯,他來賠禮,銀票又沒錯,當然要收下”
阿滿笑笑,心裡也覺着不錯,峥哥還挺奸詐,收下了卻沒應下啥,說不定那鄧興旺還以為會被放過呢。
銀票拿出來塞進懷裡,想想又拿出兩張遞給峥哥,“你身上也放點錢!
”
沈峥把銀票推回去,“我還有,你收着吧,再說我的不都是你的嗎?
”
沒人不喜歡銀子,阿滿眉目含笑收下今晚這比意外之财,想起今天鄧興旺的話。
扭頭問身側男人:“鄧興旺今天的話是啥意思,是镖局幹的嗎?
”
“估計是镖局為了給咱倆出氣,私自做下的”沈峥點頭,臉色沒什麼變化,“送柳伯父走的時候,我順便去镖局問問,順便把收了銀票的事說一聲。
要是不是镖局,那就是有人打着镖局的旗号幹的,那就一定要揪出這人,免得以後鬧出亂子。
”
“說銀票的事,是要放過鄧興旺?
”阿滿不解,剛才峥哥還說沒答應那鄧興旺啥。
黑眸看看阿滿,把被風吹亂的發絲,重新别到耳後,手觸到軟軟的耳垂,心有些癢,順手捏了幾下。
動作溫柔還透着一股暧昧,說出的話卻很冷,“誰說要放過他了,銀票的事就是給镖局說一聲,順便給镖局提個醒,以後辦事要更隐蔽些”
這鄧興旺有錢,也沒見他給那些女兒被糟蹋的人家賠多少銀子,反而給自家送銀子,可見是個欺軟怕硬的,迎客來能不能活下來,就看造化了。
阿滿恍然,這才感覺到耳垂上溫熱,和那有些粗糙的指腹,小手拉下作亂的手,輕掐了一把。
“你注意點兒,外祖母可還在屋裡睡覺呢”說完還有些心虛的回頭看一眼緊閉的門扉。
“沒人來,放心!
”沈峥看阿滿做賊的樣子,輕笑出聲,拉着人往後院去,跨過月亮門,後院更是安靜。
阿安和阿文的院子也早熄了燈,天色黑沉,手裡的燈籠隻能照亮前面的路,阿滿任由手被緊握,跟着前面人的步伐,往自己院子走。
油燈點燃,室内瞬間亮堂起來,阿滿催男人走:“不早了,明天你還要幫白老頭給成天治腿,早點休息。
”
斜側裡突然伸出一隻手,圈住細腰,一下子把人提起來,阿滿吓得驚呼一聲,伸手箍住男人脖子,嗔怪道:“你幹啥,吓死人了!
”
下一秒人就被放在了桌子上,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