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人和人啊,果真是生而不同的!
自從那李家進村後,她便日日困頓不悅,雖然他們家做村長這些年,也沒比尋常村民過的好哪裡去,可有村長夫人這層身份在這裡,她在村裡人人都是高看她一眼的。
可如今,李家一來,葉興發的村長之位眼看着不保,她村長夫人的身份也岌岌可危,她如何能接受的了?
方才她在屋裡也聽到了,這個外鄉來的老太太竟還有幾分慧眼,三言兩語便揭開了李家的真面目。
這樣想來,這李家和那幾家外鄉人來的是有些過于巧合了,且先前他們的種種舉止,看起來也更像是提前商議好的一般,目的便是要将這李家拱上村長的位置。
揣透這些,她這才出來,準備好好聽上一耳朵,說不定從中能獲取什麼什麼轉機呢!
葉興發雖激動,但也沒有宣之于口。
眼下他方覺得,這個白家老太太不一般。
想到此處,葉興發懇切的望向老太太,“白嬸,眼下已經幕時,你們方進城,想來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合适的落腳之處,若不嫌棄,不如今夜就宿在我們家,明日再走也不遲......”
不知為何,他覺得今日這家子突然來村中,又被母親帶回家中,定是蘊含着什麼機緣。
若能的老太太指點幾句,或許能破了家中如今無力困頓之感。
老太太順着他的話張望了下外頭的天色,遂搖了搖頭,笑道,“謝謝小哥好意,我們今日定是要離開的......”
“不過我們一路舟車勞頓,孩子們也都餓了,方才老婆子我沒好意思開口,眼下見魏姐姐一家都是和善之人,便鬥膽開口了。
”
“敢問能否借貴舍廚房一用,再賣我們些米糧小菜,讓我們一家子吃飽了飯再離開?
”
邊說她便伸手從懷裡掏出了一個舊荷包,先是淺看了柳長英一眼,随後才懇切的望向魏榄菊母子。
“不用,不用!
”
葉興發見她掏錢,連連擺手,“嬸子方才點開了晚輩心中困頓疑惑,晚輩正愁不知如何感謝,嬸子說要留下來用飯如此甚好......”
魏榄菊也趕緊起身,開始挽袖子,“對對對,你們在這歇着,我這就去做飯!
”
柳長英看着這麼大一家子要留在自家吃飯,神色有些不太好,張了張嘴準備說什麼,卻被葉興發一記眼神及時的憋了回去,“快去給娘搭把手......”
柳長英自然是不甘又心疼的,可她轉念一想,又覺得這老太太話裡頗有些道理,他們多留一刻,自己便可以有時間多問上幾句,不是說旁觀者清嘛,說不定就能從她的話中找到點轉機。
見狀,老太太還沒有開口,蘇玉蓮就起身跟進了廚房,幫忙葉家婆媳二人打下手。
“嬸子......”
葉興發略顯局促的重新坐到了老太太對面,搓着手道,“晚輩覺得你方才講的句句在理,晚輩想......晚輩想再向您讨教幾句可好?
”
老太太笑道,“談不上讨教,我就是聯想到自己一家子眼下的境況,随口一說罷了,若能幫到你們一二,那我老婆子也是求之不得。
”
葉興發知道老太太言語有謙,開門見山道,“那嬸子方才說,這李家有所圖,可是指村裡的田地糧食?
”
廚房和堂屋相隔很近,正在摘菜的柳長英下意識豎起了耳朵。
“自然,不然這村裡除了田地糧食,還能有什麼值得他們如此費勁圖謀?
”
老太太點頭,自然不會提及,這中間可能還有更大的陰謀。
“可......”
葉興發面露不解,“可方才嬸子也說了,這村長兩年便會重新選任一次,李家這次任選村長若是有所圖謀,待他們真面目露出來,下次選任,村民又怎會再選他?
”
“恐怕以後村裡都容不下他們,豈不得不償失?
按他們進村的種種言行可以看出,他們是有城府心計之人,當不會如此沒有遠慮......”
說話間,老太太也沒有拘着孩子們,叮囑了幾句,便讓他們到院中自己玩過家家。
随後才望向葉興發道,“以後會如何我倒是不敢妄加揣測,但李家如此行事,已經露了迫切心,若說無所圖,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
“至于圖什麼......除了田地糧食,老婆子還真想不出來,放眼村中之物,還有什麼值得他們花費如此代價籌謀一場。
”
聞言,葉興發隻覺得本來漸散的迷霧又重新籠了回來,甚至比先前更為困惑。
難不成這李家隻是為了村長的身份權利?
可不過是個小小的村長而已,又何必花費如此大的代價,又是特産又是宴席利好,這投進去的代價,簡直有些不成正向之比嘛!
他困惑不解,廚房裡的柳長英又何嘗不是,見這老太太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氣的将手中的菜狠狠朝木盆裡一摔,起身便要出去。
“又或者說,他們所圖不在村中,而是将村長之職當做墊腳石,想往跻身往上,從而結識更多的京官貴人?
”
頓了頓,老太太又突然開口推測道。
一句話,讓柳長英的步子猛然頓住。
竟是如此?
!
對,一定是如此!
村長的職務雖沒有什麼大的利益可言,但身為一村之長,和京城戶部和各官府衙還是有不少往來的。
這李家為何家境殷實,還能到京城來落戶,隻因本就是有些後台的,此番來京中定是要往上再爬一爬好脫了農籍,又怎會屑于村中那幾畝田地和糧食。
柳長英懊惱自己方才沒能沉住氣,險些又出去開罪了那老太太。
想到這裡,她又讪讪的坐了回去,甚至沒好意思看蘇玉蓮一眼。
聞言,葉興華眼底亮了又暗。
若李家意欲往上,自然不會止步于村裡,說不準還未到兩年,便要離開村中,屆時村長之位許還是會歸于他手中。
可慚愧的是,他做了這些年的村長都未曾想過再上一步,李家才入京便籌謀如此深遠。
人和人啊,果真是生而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