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這可是疫病,且是無可救藥的疫病啊!
昏睡了好幾日都沒有醒?
“而且,灰雀哥哥都不敢看姐姐的臉......”
奶團子接着說,“它說姐姐是被火燒了!
”
“灰雀哥哥還說,姐姐是被欺負了,有三個壞蛋故意放火燒姐姐,姐姐才受傷的!
”
老太太又驚又氣,嘴唇忍不住發抖。
原以為阿文的妹妹左不過會受到些毆打之類的磋磨,卻沒想到江家人歹毒至此,竟故意縱火燒她!
!
難怪,難怪阿文一時半刻也等不得,原來他的妹妹竟深陷地獄般的處境!
!
“天!
”
蘇玉蓮聽到,驚的直接重重的将針線簍子摔在了桌子上,“虎毒尚且不食子,這江家人怎能如此冷血歹毒?
!
!
”
火燒!
!
她偶爾被鍋裡的熱油濺燙一下都疼的不的了,可阿文妹妹那般嬌弱的女子竟然承受着火燒之刑!
!
實在想象不出那是怎樣的痛苦!
見姥姥和舅母面色憤憤,奶團子突然小手幻痛的一縮。
她腦海裡突然浮現自己被壞哥哥哄騙的場景。
‘喏,這竈火裡是奶奶給我埋烤的番薯,你用手扒出來,就是你的。
’
‘真的嗎?
’
‘真的,但是隻能用手,用棍子用火鉗扒開,就不是你的!
’
寶好想吃香香的番薯,所以就聽話的徒手去扒火灰,然後手被燎燙出來好幾個水泡,鑽心的疼。
奶團子縮着手,紮進了姥姥懷裡,神色恹恹。
扒火灰都那麼疼,姐姐直接被火燒,肯定疼壞了叭......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壞人呢?
壞蛋做了壞事就該被懲罰啊,不然她怎麼知道自己錯了呢?
想到這裡,奶團子小臉微微亮了些,小嘴嗫嚅出聲,招來一隻灰雀哥哥。
老太太和蘇玉蓮正在氣頭上,又擔憂阿文妹妹的傷勢,一時間沒有注意奶團子和灰雀的小動作。
“娘,你也别太擔心,我不是給婉兒送了兩牛皮壺的靈水嗎?
”
見老太太眉宇緊鎖,蘇玉蓮平了平心緒,出聲安慰道,“婉兒知道靈水的妙用,定會給阿文妹妹服用的。
”
兩牛皮壺的靈水,足夠保住一條人命了。
老太太面色稍緩,歎了口氣,“發生這麼大的事,婉兒這孩子怎的也不傳個信回來呢?
”
婉兒出發去京城時,甜寶教了她如何通過灰雀傳信,自己亦是千叮咛萬囑咐,發生任何危險都要讓灰雀回來傳信,家裡人也好安排如何給她助力。
可婉兒走了這麼久,除了将在京城的落腳之處托灰雀傳信回來告知,之後便杳無音訊。
若不是她心中挂念,時時讓甜寶拜托灰雀盯着,隻怕要等婉兒一行回家,才能知道阿文妹妹的傷情。
她知道,婉兒此刻心裡定是比她們還要煎熬。
受阿文之托進京救人,人是救回來了,卻是這麼個慘狀,她定是不知道該如何同阿文交代。
可這是江家作惡,于她也是不願的啊!
想到這裡,老太太抱着甜寶起身,到房間裡取出來一個瓷瓶,裡面還有為數不多的幾滴甜寶的眼淚。
雖然不過三五日婉兒該就能回來,但她還是有些不放心,還是拜托鳥友将這眼淚送到婉兒手中,早早的給阿文妹妹用上才是。
喝了牛皮壺的水,再加上寶的眼淚,阿文的妹妹應該能恢複十之七八,到時候和阿文相見,也不至于讓阿文過于悲恸自責。
“怎麼樣封老?
”
江家别院的一處房間,葉永忠面色緊張的詢問一臉凝重的封老。
婦人一邊心疼的看着孩子,一邊忐忑的看着封老,屏住呼吸等待結果。
封老隻看了孩子面部的膿疱一眼,剛伸出去準備探脈的手便急急頓住了,轉而望向婦人,“把你的手腳露出來我看看。
”
聞言,葉永忠趕緊背身過去,心中暗暗覺得不好。
門口待命的劉管事也趕緊退出了房間。
婦人雖有幾分羞怯,但見封老的面色實在不好看,心中也慌亂不已,趕緊卷起衣袖和褲腿,還未給封老瞧,自己先怔住了。
不知何時,她的手臂和腿面也起了不少丘疹,和孩子先前的疹子一模一樣。
封老重重的歎息了一聲,“天花,是天花。
”
轟——
天花二字猶如天雷炸于衆人耳邊。
婦人直接癱軟昏阙在地上,葉永忠也渾身僵直緊繃,門外的劉管事更是忍不住驚恐的退離了好幾步。
天花!
竟是天花!
這可是疫病,且是無可救藥的疫病啊!
但凡接觸之人,全都逃不過!
!
半晌之後,葉永忠勉強回神,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便急急開口道,“劉管事,快,趕緊派人去廣場通知将軍!
!
!
”
劉管事心神皆懼,但為人奴的本分卻沒有忘記,“我、我親自去!
”
普通下人聽到天花疫病二字,隻怕吓的當即想逃,哪裡還能辦好事,此事隻能他親自傳達才能放心。
果然,不遠處的幾個仆從察覺端倪,個個面上漾開驚懼之色。
“你們好好在這裡守着聽吩咐辦事,哪裡也不準去,否則逃得出這裡,也逃不出江家手眼通天和南遼郡的天譴!
”
臨行之前,劉管事眼神銳利的盯着幾個仆從厲聲告誡了一番,這才匆匆離開。
仆從雖然怕死,但是卻也明白劉管事所言非虛。
先不說江家責罰和南遼郡天譴,就說眼下江家大少為人寬厚,他們在江家的日子也是如魚得水,其他地域的百姓都來投奔南遼郡了,可見外頭郡城也是水深火熱,即便他們能逃出南遼郡,也難以安身立命。
況且,封老和葉家大郎還在房間裡和疫病患者共處一室呢,他們一定會竭盡全力救人,畢竟救人亦是自救。
想到這裡,幾個仆從心安了些,老老實實的在院子裡等吩咐。
“找些厚布來!
”
封老和葉永忠并沒有第一時間将昏阙在地的婦人扶起來,而是吩咐院子裡的下人尋來厚布匹,飛快的裁剪成遮掩口鼻和手的布塊。
一衆人将口鼻捂的嚴嚴實實,仆從的手上也綁上了厚厚的布,這才合力将婦人擡到另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