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抓餅，卷雞蛋和裡脊肉片，配上一片嫩嫩的菜葉子，熬了噴香濃郁的紅棗大米粥。

　　 待孩子們吃飽喝足，蘇木藍便送白水柳三個人往族學那走。

　　 畢竟是第一天上學，蘿蔔頭們也有些不好意思，蘇木藍覺得還是送一送為好。

　　 到了族學時，已是有其他孩童也到了，白學文看到白水柳三個人，招呼着安排坐的地方。

　　 都是女孩子，便單獨又列了一列，她們三個，剛好從低到高，分别坐下，又把屋子裡頭先前準備的多餘的沙盤拿了出來，供她們練字用。

　　 白水柳，白立夏和白竹葉三個人頭一回接觸這些，頗為新奇，一一照做。

　　 蘇木藍看并無什麼事，問了下學的時間，叮囑三個蘿蔔頭下學後回家，便帶着白米豆去鎮上的鋪子裡頭買筆墨紙硯等東西。

　　 待蘇木藍走後，族學裡頭的孩童，便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對着白水柳她們姐妹三人，指指點點的。

　　 “啧，姑娘家的也要來讀書類。
”

　　 “我娘說，女娃娃都是不需要讀書的，讀了也是浪費錢的，不知道她們來讀書做什麼。
”

　　 “這話不對，我爹說縣城也有女子學堂的，姑娘家是可以讀書的。
”

　　 “就是，我娘便是認字的，咋能說姑娘不能讀書呢”

　　 “可咱們村，哪有姑娘來讀書的，這不是丢人麼……”

　　 十來個孩童，思想大緻分成了兩派，一派是覺得可以讀書的，一派是覺得不可以讀書的，原本是趁着白學文在那寫字的死後偷偷的說，結果越說聲音越大，幾乎要吵了起來。

　　 “你們吵什麼”白學文見這般喧鬧，頓時發了脾氣，“課堂之上，竟如此喧嘩。
”

　　 “先生。
”白鐵柱站了起來，“他們在吵，姑娘家到底該不該來讀書。
”

　　 “那你說，該還是不該”白學文反問了一句。

　　 “這……”白鐵柱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我覺得他們兩邊人說的都挺有道理的……”

　　 白學文擰了眉頭，“那你坐下。
”

　　 片刻，掃視了一圈，開口道，“覺得姑娘家可以讀書的站起來。
”

　　 唰唰唰。

　　 站起了四五個孩童。

　　 “你們坐下。
”白學文道，“覺得姑娘家不該讀書的站起來。
”

　　 剩下的那些，除了白鐵柱以外，都站了起來，有七八個。

　　 也就是說，覺得姑娘家不該讀書的，人數更多一些。

　　 白學文眉頭緊皺，“那你們說說看，為何姑娘家不該讀書”

　　 “姑娘家讀書沒用。
”其中一個道。

　　 “那你讀書有什麼用”白學文問道。

　　 “男子可以考功名。
”

　　 “說的跟你考得上一樣。
”

　　 “最不濟也能去當個賬房，替人寫信，抄書什麼的。
”

　　 “這活姑娘家的也能做，也不是非得男子才能做的。
”

　　 “姑娘家到底是要嫁人的……”

　　 “是嫁人，又不是死人，嫁人而已，又不是不活了。
”

　　 “……”

　　 被白學文反駁了幾句的孩童，頓時面紅耳赤的，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隻能默默地坐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