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邢凡菲都以為白甯微是苟歲歲的親媽,并且是苟歲歲母女害得自己沒了家,淪落成現在這個模樣。
看着苟歲歲的光鮮亮麗,再想想自己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邢凡菲更不想被他們看見自己現在這副樣子。
她不想弄死苟歲歲報仇嗎?
不,她想。
但她不能。
她不能在火車上鬧出大動靜,這裡是軟卧車廂,一旦動靜大了,遭殃的人必然是她。
邢凡菲早已經不是兩年前那個不知世事的小姑娘,這兩年她颠沛流離,曆經苦楚,算是把前十幾年沒有嘗過的苦頭都嘗了一遍。
她更清楚,自己之前手上是犯過事的,不管是被公安抓住,還是被之前那些人抓住,她都不會有好下場。
想到這裡,邢凡菲瞪了苟歲歲一眼,就要開了鎖推門出去。
“如果你想被那些人抓住帶走,就隻管出去。
”歲歲懶洋洋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邢凡菲身子一僵,伸出去的手指下意識蜷縮。
她的确是怕了,但……
“你想怎麼樣?
”邢凡菲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嘶啞得有些刺耳。
看她渾身緊繃,好似随時都會暴傷人的模樣,歲歲挑了挑眉,卻不以為意。
依然用懶散的口吻,很是随意道:“沒想怎麼樣,你今晚都可以待在這個隔間裡,地兒不大,但待你一個人還是足夠的。
”
說完,歲歲看向上鋪的兩個人,笑了笑,“兩位,小姑娘被壞人追着跑,二位介意讓人躲躲嗎?
”
兩人對視一眼,當然搖頭。
開什麼玩笑,剛才那夥人推門那麼兇,動靜又大。
而且看時間下一個站馬上就到了,這姑娘出去,要是被那些人抓住直接拖下車,到時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雖然是陌生人,但大家萍水相逢也不能明知是火坑,将人推進去吧?
“不介意不介意,小同志随意就好。
”
邢凡菲“刷”一下轉過身,滿是複雜地看着苟歲歲,似乎難以置信。
歲歲才懶得搭理她的情緒,回到床上拉過被子躺下,非常自然地随口道:“關一下燈,時間還早呢,大家都要繼續睡。
”
這随口吩咐的語氣太過自然随意了些,邢凡菲骨子裡的逆反一下子就起來了。
但她沒有立場和理由去駁斥,聽話地乖乖關了燈。
這麼一會兒時間,汪蘭心也認出來邢凡菲,隻是一直沒有說話。
不過歲歲将人留下的舉動,她也是支持的。
甭管當初邢凡菲對她如何挑釁,如何當着她的面意圖勾引秦越,但那都不是現在該去計較的。
隔間裡四人都重新躺下,心思各異地睡覺。
邢凡菲關了燈後依然靠在門邊,好半天才挪動僵硬的身體,來到歲歲的床鋪尾。
适應了黑暗後,眼睛隻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她也隻能看到歲歲在被子下隆起的身形,除此之外什麼也看不到。
半晌後,邢凡菲靠着床尾坐下,慢慢合上眼睛。
殊不知她的舉動全被歲歲“看”在眼裡,又過了一會兒。
歲歲聲音低到隻有兩個人能聽見,“有事情大可以尋求幫助,不方便找陌生人或者以前的老熟人,總該不會不知道公安局朝哪兒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