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轉眼來到81年。

　　寒假。

　　賀南生委實廢了恨到的功夫，才将多年前因重大傷殘退伍的孫成武找到。

　　并且用了強硬手段，硬生生将人綁到京市。

　　完全不顧孫成武的反對。

　　可把人給氣壞了。

　　一路上孫成武破口大罵。

　　聽得賀南生還挺樂呵的。

　　“不錯啊，别看你現在像是比實際年齡老了不知道多少歲。

　　但聽聽你這中氣十足的腔調。

　　看得出來，這些年，你還過得不賴嘛？
”

　　能跟他吼兩聲還好，要是一聲不吭。

　　看着蔫頭耷腦，整個萎靡不振的模樣。

　　那賀南生才真的要頭疼呢。

　　早年一塊兒在新兵連的時候，就知道賀南生這人。

　　渾身上下看，那是哪兒哪兒都好。

　　可就那一張嘴，賤不嗖嗖的。

　　他一開口，凡是路過連隊的領導，就沒一個不想揍他的。

　　可孫成武也沒想到。

　　這都過去多少年了？

　　他自己都退伍快有九年了。

　　好歹當初生死與共的情分在。

　　他都這樣了！

　　賀南生這犢子還拿話塞他！

　　原本孫成武也就是不想拖累大家。

　　所以這些年也沒給當初任何一個戰友聯系。

　　包括賀南生。

　　就是怕因為自己，連累大家都過不好。

　　所以，賀南生來接他。

　　他又是暖心，又是覺得愧疚。

　　感激老戰友還記得自己這條賤命。

　　但他也實在沒有辦法，心安理得接受對方的好意。

　　所以，才表現得那麼生氣。

　　孫成武心裡哪裡是氣賀南生呢？

　　他是在氣自己。

　　怎麼不再躲得好一些。

　　果然傷殘久了，在家待了這麼些年頭。

　　連基本的警惕都沒了。

　　就沒能避開賀南生。

　　孫成武沒再罵了。

　　也一聲不吭。

　　賀南生瞥了他一眼，哼笑了聲。

　　“心裡還憋着氣呢？
”

　　孫成武依然沉默。

　　賀南生也不在意，點點頭。

　　“行，你最好永遠憋着這股勁兒。

　　不然啊，等你的傷好了，能跟以前那樣生龍活虎的時候。

　　就怕你接受不來，到時候直接吓尿了。
”

　　這話賀南生說得實在太過随意。

　　孫成武垂頭喪氣的身影一下子僵住。

　　他“咔吧咔吧”轉過頭。

　　不可置信地盯着賀南生。

　　“你，你剛才說什麼？
”

　　什麼叫他傷好了？

　　什麼叫他能跟以前一樣？

　　吓尿了簡直就是屁話嘛！

　　他能被自己健康的身體吓尿？

　　他現在被賀南生那句話給震懵了。

　　賀南生饒有興緻地偏過頭。

　　瞧着他呆呆傻傻的表情。

　　唇角挂着笑容，沒有再說話。

　　而是用極其認真的目光回視着孫成武。

　　過了好一會兒。

　　才在孫成武越發難以置信，跟聽科幻故事的表情中。

　　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操！
”

　　孫成武不知道用什麼話來表達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下意識的，如同當初跟賀南生在部隊時那樣。

　　十分簡單直接的爆了個粗口。

　　然而這并不能讓他徹底發洩。

　　抹了把臉，然後再爆了一句。

　　孫成武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不，他甚至覺得很不真實。

　　“不是，兄弟，你老實告訴我。

　　你說你退伍轉業了，你不會去幹什麼違法犯罪的行當了吧？
”

　　孫成武還是不相信。

　　說到這裡，他上上下下将賀南生打量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