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不太清醒,她看着周哲,腦子裡有點迷糊,有點疼。
嗓子沙啞,聲音很難聽。
周哲聽到蘇卿叫他,欣喜萬千:“嗯,是我,蘇卿,你醒了,我去找醫生。
”
蘇卿閉了閉眼睛,她還是很疲憊,眼睛發澀。
周哲滑動輪椅正要出去,陸容淵滑動輪椅從外面進來。
四目對上,陸容淵臉色當即沉了。
秦震天看到周哲,納悶地問:“你是誰,來我閨女病房做什麼?
”
秦震天不認識周哲。
周哲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手捏着輪椅扶手,說:“我是蘇卿的朋友,來看看她,對了,蘇卿醒了。
”
一聽蘇卿醒了,陸容淵滑動輪椅就往病床邊去了。
秦震天也激動地笑了:“我閨女醒了。
”
“卿卿。
”陸容淵高興得快要哭了。
蘇卿睜着眼睛,偏着頭看他,也沒說話,眼珠子就是在陸容淵身上來回轉動,臉被紗布包着,也看不到别的表情。
“卿卿,你終于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陸容淵抓着蘇卿的手,高興的眼眶裡又有了淚。
蘇卿擡起另一隻手,去替陸容淵擦拭眼淚:“都多大的人了,怎麼哭了,老公,你哭起來,真醜。
”
這一聲老公讓陸容淵心情更是五味雜陳,吻了吻蘇卿的手,聲音都哽咽了:“卿卿,謝謝你能醒來。
”
秦震天高興地大笑:“小卿,我是你爸,還認識我不,你昏迷了一個月了,終于醒了,你再不醒過來,你媽的眼淚都要流幹了,我現在就去給你媽打電話,把這個喜訊告訴她。
”
蘇卿翻白眼:“我腦子又沒壞,老秦同志,我記得你。
”
聽到熟悉的稱呼,秦震天更加高興。
這一聲老秦同志比爸還讓他感覺到親切,這是專屬她閨女的。
周哲看着陸容淵與蘇卿十指緊扣的這一幕,心中苦澀,他知道自己待在這也是多餘。
蘇卿醒了,他也就放心了。
周哲滑動輪椅離開,秦震天打電話把蘇卿醒來的事告訴了所有人,他恨不得拿個大喇叭向全世界通知。
一聽蘇卿醒了,個個欣喜不已地往醫院趕。
車成俊給蘇卿做了一下檢查,說:“恢複得不錯,人醒了,那就問題不大,再養個幾個月就行了。
”
給予時間能讓蘇卿恢複,那就不是問題。
蘇卿醒了一會兒,腦子也越發清醒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有紗布纏着,說話都不方便。
墜崖的記憶在腦海裡過了好幾遍,那種恐懼與疼痛感,記憶猶新。
蘇卿臉上的傷到了換藥的時間,車成俊拿了藥來換。
蘇卿忙說:“老公,快,給我一面鏡子。
”
她想看看自己的臉傷成什麼樣了。
陸容淵看過蘇卿的臉,傷得挺……重的。
女人愛美,臉上一丁點疤痕都十分影響美觀,更别說傷成那樣了。
陸容淵委婉地說:“夫人,不急,先上藥,等以後好了,再看。
”
蘇卿語氣很喪:“糟了糟了,你都這麼說了,那我肯定毀容了,我能活到今天,可一半都是靠臉走到今天的,這要是毀容了,那就糟了。
”
能明明白白說靠臉的,也就蘇卿一人了。
陸容淵安慰:“在我心裡,你怎麼樣都最美。
”
“得了吧,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要是當年你上的是一個醜女人,你會看上我?
沒這張臉,我肯定活不過三集。
”
陸容淵:“……”
換藥的車成俊:“……”
車成俊輕咳一聲,提醒二位自己的存在。
蘇卿看向他:“你們男人都是視覺動物,快快,拿面鏡子給我,我要看看我的臉。
”
蘇卿堅持,陸容淵與車成俊也沒辦法,隻得找來一面鏡子。
陸容淵生怕蘇卿待會兒會受打擊,說:“夫人,你待會兒别太激動,也别自卑,無論你長得怎麼樣,我都愛你,要是不信,我把眼睛戳瞎。
”
蘇卿撇撇嘴:“我有醜到讓你自毀雙目的地步?
”
陸容淵:“……”
他不是這個意思。
陸容淵不說話了,也不敢說了。
車成俊開始拆紗布,蘇卿扶着鏡子,盯着鏡子裡的自己。
随着紗布一點點拆開,陸容淵的心都提起來了,比蘇卿還緊張。
待紗布完全拆開,蘇卿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足足愣了好幾分鐘。
空氣也都在這一刻凝固,陸容淵跟車成俊注意着蘇卿的反應,都沒敢出聲驚擾。
蘇卿盯着鏡子裡看了又看,又伸手摸了摸,說了句:“确實醜。
”
臉上好大一條疤,還有許多細小的傷痕,這張臉,她都看不下去。
蘇卿打了個寒顫,就在陸容淵準備安慰她時,她笑着看向車成俊,很認真地問:“你會整容嗎?
要不趁機給我整一下,就照着什麼林青霞啊,張敏啊,範冰冰啊整,給我整漂亮點,拜托了。
”
二人:“……”
這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不應該情緒崩潰大哭?
怎麼還笑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