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内心上來說。
蘇卿是不想死的。
廢話。
誰不想好好活着啊。
可她真的沒有力氣了。
她心裡遺憾,還沒有聽夏天夏寶認真地叫她一聲媽咪呢。
軍刀落下,在距離蘇卿胸口還有三厘米左右的地方,蘇卿聽到‘铮’的一聲。
女人手裡的軍刀被打出去,一枚泛着幽冷金光的金針與軍刀擦出一撮火花,金針與軍刀都是從蘇卿臉部上方飛過去的。
擦!
這要是沒打準,她的臉都被劃花了。
蘇卿偏過頭去看,到底是誰扔出的金針救了她,就見一紅衣女子從樹上掉着一根繩子跳下來,翩然欲飛,仿佛仙女下凡。
二十來歲,魔鬼身材,魔鬼臉蛋。
“敢傷老娘的人,當老娘是擺設啊。
”
隻不過仙女一開口,整體的美感就被破壞了。
仙女叉腰怒吼,一隻手将蘇卿提了起來。
蘇卿:“……”
仙女,要不要這麼彪悍?
她也要面子啊。
蘇卿不認識眼前的紅衣女子,她現在腰疼得沒法動,不過聽剛才仙女的語氣,對方認識她。
是友非敵,這就對了。
蘇卿問:“你一直在樹上看熱鬧?
”
要不然,還能槐樹成精,憑空冒出個人來?
“來了一會兒了。
”仙女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見你們打得正火熱,一時看興奮了,不忍心打擾。
”
蘇卿滿頭黑線。
“你這話怎麼聽起來好像我跟她有一腿似的。
”
什麼叫打得火熱啊?
剛才她可是在生死搏鬥好嗎。
“姐,你真幽默,你絕對理解錯了。
”仙女一本正經。
蘇卿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不正經。
“你剛才你出手再晚點,或者打偏了,就直接送我去見閻王了。
”
“我掐準了時間,絕對不會出錯。
”仙女十分自信道:“我樓萦百發百中,從未失過手。
”
蘇卿:“……”
掐準了在她快死的時候出手。
蘇卿雙手一拱:“你的救命之恩,謝了。
”
吐槽歸吐槽。
蘇卿還是恩怨分明,如果不是樓萦,她就沒命了。
救命之恩,她記下了。
“姐妹之間,不客氣啦。
”樓萦很仗義地說:“姐,你先一旁歇息,這女人交給我。
”
說着,樓萦一轉身,氣場就變了,眸子裡的光一寸寸冷下去:“臭狐狸,敢傷我姐,你問過我了嗎。
”
“樓萦,我們地煞與你們天狼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這是我跟蘇卿的私人恩怨,我從沒聽說過你有過什麼姐姐,你别礙我的事。
”
女人正是地煞的人,外号狐狸。
蘇卿一旁聽着,很快想起,地煞這兩個字她聽陸容淵說過一點,這是個很神秘的集團,就連名字也取得煞氣十足,而且還沒人知道他們具體是幹什麼的,因為他們什麼都幹。
不過地煞出來做事的都是下面的人,還沒人知道地煞的幕後老闆是誰。
蘇卿感到一陣後怕,想到剛才她跟地煞的人過招,還能撿回一條命,這絕對是祖墳冒青煙了。
當然,這裡面也有對方輕敵的成分。
樓萦摸了摸鼻子,嗤笑一聲:“笑話,老娘有什麼親戚需要告訴你?
你都把我姐傷成那樣了,今天不管是井水河水,你都犯了,想讓我罷手,也行,那你留下一隻手。
”
“那就别廢話了。
”
樓萦收起金針,狂傲又自信:“老娘也不占你便宜。
”
兩人徒手硬拼。
樓萦最擅長的就是近身搏鬥,一招一式,将對方壓得死死的,簡直跟玩似的。
狐狸被擊得連連後退,腹部連受了幾腳。
樓萦霸氣道:“你踢我姐一腳,我還你三腳,也不算過分。
”
蘇卿已經無語了。
樓萦那個時候就已經來了,還說什麼剛來。
狐狸惱羞成怒,捂着肚子:“樓萦,今天是我跟蘇卿的私人恩怨,我再次奉勸你,别多管閑事。
”
樓萦掏掏耳朵,漫不經心道:“今天不管我姐是搶你男人還是刨你家祖墳,你傷我姐,那就不行,别廢話,再來。
”
樓萦臉色一沉,一拳打過去。
狐狸慌忙避過,她知道不是樓萦的對手,當樓萦再次出手時,一把小巧的匕首突然出現在她手裡。
蘇卿看見了,急喊了一聲:“小心她手裡的刀。
”
狐狸一刀刺向樓萦,在蘇卿提醒時,樓萦也注意到了。
“靠,跟老娘玩陰的。
”
樓萦怒了,仿佛洪荒之力爆發,直接扣住對方的手,一用力,狐狸疼得大叫一聲,手中的刀掉落在地。
樓萦抓着她,像摔沙包一樣在地上連摔了幾下,然後一腳踢開。
蘇卿傻眼了。
真強悍。
隻要足夠強大,不管什麼陰謀詭計,都不值一提。
蘇卿不禁在想,如此強悍的女人,要怎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啊。
樓萦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冷笑:“肮髒。
”
狐狸氣得臉色鐵青:“樓萦,這梁子,咱們是結下了。
”
撂下狠話,狐狸跑得比什麼都快。
樓萦懶得去追,走到蘇卿面前:“姐?
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
“不用,緩緩就好多了。
”蘇卿揉了揉腰,好多了,她問:“你為什麼叫我姐?
”
“你就是我姐啊,你媽跟我媽是姐妹,你媽是我小姨,你就是我表姐啊。
”樓萦捋了捋關系,表示沒問題:“沒錯啊。
”
蘇卿真對母親那邊的親戚一無所知。
“你這個妹妹,我認了。
”蘇卿拍了拍樓萦的肩膀。
如此彪悍的妹妹,認了也不虧。
樓萦笑了:“以後我罩着你。
”
“你剛才那飛針絕技,是哪學的?
”
“我八歲的時候,舅舅把我送上山,跟山上一位師傅拜師學的,厲害吧。
”
能用飛針将刀打飛,這得需要一定的力道,更别說精準度了。
“厲害,絕對可以去破吉尼斯紀錄了。
”蘇卿問;“你是天狼厲家的人,那應該知道蘇傑。
”
樓萦說:“你問的是上官傑吧,他好着呢,舅舅将他送去訓練了,姐,你就不用擔心。
”
“上官傑?
”蘇卿疑惑。
“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姐,我先送你回去,回去再慢慢解釋。
”
這裡确實不是聊天的地兒。
蘇卿與樓萦一起回了李家,李逵華問起來,蘇卿就說:“這位是我的表妹,樓萦。
”
樓萦熱情地打招呼:“大家好!
”
不打架的時候,樓萦還是很有親和力的,招人喜歡。
劉雪芹笑道:“我去收拾房間,樓小姐今晚就在這住下來。
”
“伯母你真好。
”樓萦嘴很甜。
蘇卿先帶樓萦去她的房間裡,蘇卿腰上一片淤青。
樓萦拿了自己常用的藥膏:“抹一點,這個效果很好。
”
過打打殺殺的生活,受傷在所難免,這些藥樓萦一直随身帶着。
“謝了。
”
蘇卿剛塗完藥,夏寶聽說蘇卿回來了,噔噔地跑來了。
“蘇阿姨。
”
夏寶沒把壽宴上的話當真,并不知道自己真是蘇卿的兒子。
“哇,哪裡來的小包子,長得好可愛啊。
”樓萦忍不住想伸手去捏夏寶的臉。
蘇卿說:“這是我兒子,夏寶,還有個大兒子沒回來,回頭再介紹給你認識。
”
這話雷到了樓萦。
“姐、姐姐,你兒子都這麼大了?
跟誰生的啊。
”
蘇卿沒有回答樓萦,拉着夏寶的手,說:“小寶,我真的是你媽咪,當年生下你們兄弟,你們就被壞人偷走了,放在了福利院,媽咪找了你們很久,最近才确定你們是我的兒子。
”
蘇卿面對夏寶懵懂的樣子,輕咳一聲,說:“反正我是你媽咪,以後叫媽咪,不許再叫蘇阿姨了。
”
蘇卿認夏寶,可沒那麼多悲秋傷春,也沒有抱着感動的痛哭流涕什麼的。
一切都很自然。
夏寶接受力也很強,喊了聲:“媽咪。
”
“嗯,真乖。
”蘇卿一臉慈愛地摸了摸夏寶的頭,突然想起一件事,看向樓萦:“那個狐狸真實身份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