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德鄉兩個字,陸顔眼底深處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
她不動聲色的賜福:“願老闆娘福壽康甯,青春永駐。
”
闫紫笑得合不攏嘴:“小姑娘嘴真甜,對了,跟你一起那位帥哥呢,還沒回來呢,一到晚上,這裡可不安全。
”
陸顔說:“他出去轉轉,一會兒就回來。
”
闫紫找話跟陸顔聊,見陸顔沒吃,說:“快吃吧,再不吃就涼了,這可是我親手做的。
”
“好。
”陸顔舀了個湯圓放進嘴裡。
見陸顔吃了,闫紫也就放心了,笑笑說:“那我去忙了,你也早點休息。
”
闫紫走後,陸顔立即将門關上,随後将嘴裡的湯圓吐出來。
心思缜密的陸顔,已經嗅到了危險。
她從小愛看書,也對各國各地方的風土人情了解一些,德鄉壓根就沒有生日賜福這一說法。
闫紫端了一份湯圓來,顯然是很肯定蕭湛不在,她身上也沒有下廚的氣味。
闫紫撒謊了。
湯圓有問題。
陸顔将屋裡的燈都熄滅了,躲在窗簾後面觀察外面。
旅館四周,都還很安靜,看不出什麼異樣。
陸顔也不放松警惕,她給蕭湛打了個電話,打通了卻遲遲沒人接聽。
看來是出事了。
陸顔心裡有些着急,趁着夜色,從窗戶下樓,她得趕去與蕭湛會合。
另一邊。
三不管地帶。
仇天坐在一輛車裡,今晚,他必将除了蕭湛,但他不希望陸顔來破壞。
他讓闫紫在湯圓裡下藥,足夠陸顔昏睡一整夜了。
仇天放出消息,引蕭湛來,一旦蕭湛來了,天羅地網等着他,别想活着走出三不管地帶。
這時,陳靖從夜色裡走向車子,車窗搖下來。
仇天問:“人呢?
”
“五哥,人就在裡面,兄弟們已經都到了,待會我親自帶着人去收拾陳力。
”
陳靖想着将功折罪。
距離車子五十米的一處私宅裡,蕭湛已經被引來。
他收到消息,仇天将與另一位大佬在這裡交易。
蕭湛來了之後就意識到中計了,消息是假的,他們内部裡出了鬼。
仇天神色微冷:“今晚他要是活着走出來,你們自己準備好棺材躺進去。
”
此時的仇天,成了魔,他勢必今晚要了蕭湛的命。
“是,五哥。
”陳靖領命,一招手,帶着兄弟們進入私宅。
這一次,陳靖不僅召集了手底下的兄弟,也花錢向三不管地帶的另一位大佬借了人。
為了抓捕蕭湛,這次出動了一百名保镖。
就是車輪戰也能讓蕭湛累死。
天空忽然下起了淅瀝的小雨,陸顔也正在朝這邊趕來。
她搶了一輛車,幾十裡的路,就算是再快,也需要半個小時。
闫紫想着湯圓内的藥應該有效果了,拿鑰匙開門去查看,才知道陸顔已經不在了。
闫紫大驚,趕緊給仇天打電話:“五哥,人跑了,那個小姑娘跑了。
”
“廢物。
”仇天閉了閉眼,挂斷電話,對守在車子兩邊的保镖說:“你們去兩個人,在必經之路把人攔住。
”
他會解決蕭湛,但不想讓陸顔看到。
仇天又補充了一句:“不能傷人。
”
“是,五哥。
”
兩名保镖立即去必經之路攔陸顔。
而此時,意識到有問題的蕭湛想要離開私宅,四面八方湧入了人,開始向他逼近。
這些人手裡都是砍刀,身穿黑衣黑褲,他們看蕭湛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他們手握刀柄,刀尖在地上劃出聲響,劃出火花。
雨越來越大,蕭湛看着四周的人,神色也凝重起來。
四面八方都是人,他想要活着出去的幾率,為零。
蕭湛手裡有一把槍,然而在這個時候,槍也不如一把大砍刀。
忽然,所有人舉刀朝蕭湛砍去,蕭湛轉身就跑。
跑不了,他擒住最近的一個人,迅速奪了一把大砍刀,與這些人厮殺。
這些人毫不留情,舉着刀就砍,一刀兩刀……
隻要蕭湛被擒,或者反應慢了,都将被亂刀砍死。
很快,滿地都是血,雨水也沖刷不了地上的血迹,彙成了血河。
蕭湛背上,手臂已經挨了兩刀。
這些人沒有任何花招,全都是刀刀緻命。
陸顔在趕來的路上,離得越近,她心裡越慌。
她有不好的預感,蕭湛一定兇多吉少了。
陸顔一邊開車,一邊聯系暗夜的人。
現在她如果去調部隊的人,太麻煩了,等那些流程走完,上級批下來,人恐怕都涼了。
距離幾十公裡外就有暗夜的分部,她隻能求助暗夜的人。
陸顔知道她溜出來這麼久,肯定被發現了,說不定途中就有埋伏的人。
陸顔也管不了那麼多,加速朝三不管地帶開。
就在距離私宅還有三公裡的地方,地面上忽然出現很多釘子,天黑下雨,心急的陸顔壓根沒有注意到,車子開過去就全部爆胎了。
陸顔急得想罵人。
路上出現兩人攔路,陸顔也不管爆胎了,哪怕就剩下鐵架子,她也要往前開。
陸顔猛踩油門,直接沖過去,那兩人見勢趕緊躲開。
車子開着開着,氣就全沒了,陸顔還是沒有停下來,但是速度卻慢了很多。
等她趕到私宅時,比預計晚了十分鐘。
她已經盡力了。
陸顔下車就跑進私宅,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她心裡慌了。
陸顔一直往裡面跑,私宅的内院裡,遍地屍體,全須全尾站着的,并沒有多少人了。
而蕭湛已經身受重傷被抓住,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将他狠踩在腳下。
“蕭湛。
”
陸顔大喊一聲,慘烈的場面讓她差點也繃不住情緒哭了起來。
血從蕭湛的身上流出來,很快又被雨水沖掉,不斷反複。
蕭湛已經奄奄一息了。
他真的盡力了。
這項任務,原本就是陸顔的,她看到這樣的場景,已經被震撼到渾身顫栗。
聽到聲音,虛弱的蕭湛睜開了眼睛,而踩着蕭湛的男人,也朝陸顔看去。
戴面具的男人正是仇天。
陸顔一眼也認出了,仇天手上戴着佛珠,他身穿長袍,跟平日裡那個吃齋念佛的他是一樣的。
“仇天,放了他。
”
陸顔幾乎跌跌撞撞的過去,蕭湛身上的傷,慘不忍睹。
仇天松了腳,取下面具,明明是魔,卻沖陸顔露出微笑:“小顔,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