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撐腰,無人敢放肆
賀時禮的眼底,沒有剛才哄陸呦呦時的溫情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寒涼冷厲,伸手整理着被小姑娘弄亂的衣服。
“誰在惹事?
”
“董家的少爺,董俊凡。
”
賀時禮思忖兩秒,“那是誰?
”
“……”
“你們為什麼沒去阻止?
”
“這位董少平時就挺跋扈的,我們試圖勸過,沒用。
”
“那就把他丢出去。
”
“主要是現在這件事牽扯到了溫家小姐的清白與名聲,不太好辦。
”
當賀時禮沿着樓梯,拾級而下時,還沒進入宴客廳,就聽到那位董少扔在撺掇溫家那位小姐脫衣服,要看她屁股上是否有紅痣,周圍全都是哄笑聲。
賀時禮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人。
二十出頭,正是最漂亮的年紀,水晶燈璀璨的燈光下,周身都籠着層柔光。
閑花淡淡,溫婉精緻。
隻是她的眼底沒有光。
就像個被人奪去靈魂的花瓶,空洞無神,委屈憤怒。
以一人之身,無法阻擋洶湧群情的惡意。
“那就是溫家的大小姐,溫瀾。
”賀時禮身側的人幫他介紹。
賀時禮點頭。
事已至此,董少笑得更放肆了,揉了揉紅腫的半邊臉,并不打算放過她,“溫大小姐,大家都有事要忙,你到底脫不脫啊,哈哈哈——可别浪費大家時間。
”
他正肆意大笑,一道男聲響起,打斷他。
“董少就這麼愛看人脫衣服?
”
一把男嗓,低沉又溫潤。
剛才還起哄的衆人,看清來人是誰時,紛紛退到一邊,好似生怕被波及。
賀時禮一直沒露面,賀夫人又提前走了,大家都以為賀家沒人在這裡,沒想到,賀時禮居然來了。
他身上有種千帆過盡的從容,面容冷淡,一身的風華與矜貴,給人一種很強的距離感。
起哄的衆人散去,溫瀾的視線,就這麼猝不及防和他撞到了一起。
原本熱鬧的宴會廳一片靜谧。
靜得令人心慌。
“賀、賀……”剛才還叫嚣的董少瞬間就蔫了。
“誰說她身上有紅痣的?
”賀時禮掃了眼在場衆人,此時竟無一人肯站出來,所以他的目光最終還是落在了董少身上,“那就是你說的。
”
賀時禮并不似陸硯北,生得就很冷厲嚴肅。
笑時,紳士又溫潤。
可往往這樣的人怒起來,更可怕。
漆黑的眸子掃視全場,不聲不響,無聲無息,那種強勢迫人的氣場,卻滲透到了每個角落。
“不、不是我說的!
”董少急忙擺手。
“可我分明聽到,你讓她脫衣服。
”
“那就是個誤會……”
“讓一位女士當着衆人的面脫衣服,你說是誤會?
”今天是賀家舉辦的晚宴,出了事,賀時禮不可能坐視不理。
“是她打了我,我才……”
“她為什麼打你?
”賀時禮低頭整理袖口。
嗓音溫溫淡淡,臉上卻是極緻的冷漠。
“我隻是想邀請她喝杯酒,她不給我面子,就發生了一些摩擦。
”
“你和她很熟?
她為什麼要給你面子?
”
董少被問得說不出話,又不敢得罪賀家,聽說賀家殺人不眨眼,他慫慫地低着頭,“其實都是鬧着玩的,是吧,溫小姐。
”
他不停給溫瀾使眼色,希望她幫自己說兩句話。
溫瀾沒開口。
賀時禮笑了笑:“既然董少覺得脫衣服無所謂,要不你當衆脫一下?
”
“賀、賀先生?
”董少被他這番話吓得臉都白了。
“怎麼了?
不願意脫?
”賀時禮眼神示意身側的人,立刻有賀家的保镖上前準備幫他。
董少立刻認慫,“我、我自己脫!
”
然後,
他就當着衆人的面,開始脫了外套,扯下領帶,解開襯衫扣子。
賀時禮始終不發一言,就是讓他繼續脫的意思。
而周遭,更是無人敢幫腔說話。
賀家幾個保镖站在邊上,全都是身材彪悍的壯漢,董少被吓得瑟瑟發抖,手指摸到皮帶扣,又看了眼賀時禮。
“賀先生,我知道錯了,剛才說她身上有紅痣,全都是假的,我今晚是第一次見她。
”
“繼續。
”賀時禮直言。
董少這種富二代,平時橫一下,若是遇到賀時禮、陸硯北這樣的大佬,立刻就慫得一逼。
“啪嗒——”皮帶扣被解開。
西裝褲随之落到腳邊,而他居然……
穿着一條紅色平角褲衩!
“撲哧——”有人沒忍住,笑出聲。
在場不少女生已經紛紛扭開頭,賀時禮注意到,那個溫家小姐就這麼看着,不似有些女生已經紅着臉,不願再看。
“賀先生,還要繼續嗎?
”董少都要哭了!
媽的,再脫下去。
自己今晚就真的要裸奔了。
賀時禮打量了他一眼,評價了一句:“褲衩不錯。
”
在場衆人,全都憋着笑。
艹——
賀先生是來搞笑的嗎?
賀時禮說完,走到溫瀾面前,“抱歉,讓你有了不好的體驗。
”
溫瀾很感激賀時禮的出手相助,急忙搖頭,“沒有,是我該謝謝您。
”
賀時禮垂眸看了眼腕表,“稍等一下,我安排人送你回家。
”
“您不用這麼客氣的。
”
“應該的。
”
賀時禮說完,示意手下帶溫瀾先離開宴會廳,自己則回到了二樓休息室,他的身影剛消失,董少就彎腰,着急忙慌地穿上褲子。
周圍,瞬間爆發出巨大的哄笑聲。
“哈哈,董少,沒想到你私下這麼騷氣,還喜歡穿大紅色。
”
“董少,屁股挺翹啊!
”
“滾,老子今年本命年!
穿紅褲衩怎麼了!
”董少穿起褲子,就開始慌張地穿衣服。
都說本命年會犯太歲!
可他沒想到,自己會犯到賀家的太歲。
真特麼倒黴。
賀時禮回到休息室與陸硯北一行人打了個招呼,就匆匆離開。
徐挽甯是後來才得知溫瀾出了事,那麼多人的惡意,其中不乏有些是因為嫉妒自己幫了她。
陸硯北之前欲言又止,沒說完的話也是這個意思。
有時,所謂的好心,也有可能會給别人招來禍端。
尤其是溫瀾這種處境本就艱難的人。
想巴結徐挽甯的人很多,她卻偏偏幫了溫家這位小姐,在她被人嘲諷時,落井下石的人自然不少。
“我當時沒想這麼多。
”徐挽甯歎息,“那她以後在京城生活,豈非很難?
”
“也不是……”陸硯北笑了笑,“老賀不是送她回家了嗎?
”
“賀大哥送她回家?
”
“你以為他匆匆離開,是去幹嘛了?
”
賀時禮做事周到,在賀家舉行的晚宴上出了事,他自然會負責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