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讓她再死一次
盧老爺子眼神狠辣陰毒。
既然發生的一切根源,都是因為徐挽甯。
隻要除掉她,就好了。
他隻是沒想到,陸硯北居然會那麼愛她,甚至不惜為了她得罪梁家、盧家……想到女兒和外孫女被害得那麼慘,他就忍不了。
要不,
也順便動一動陸家好了。
陸家這棵大樹,也該有人給它松松土了。
同樣是京城的名門大戶,難免會有交集,他曾經動過念頭,想把自己的女兒盧雪娟嫁給陸震寰。
卻被已過世的陸老爺子婉拒了。
他當時給的理由是:
【我們家震寰不懂風情,就是個木頭,一心撲在事業上,沒有心思戀愛結婚,怕是會委屈了雪娟。
】
結果,
半年後,陸震寰就娶了鄭家的女兒。
他那時才知道,陸家給出的所有理由,都是借口。
根本原因是:
陸家根本瞧不上她女兒!
這件事,他怨恨很久,但是同在京城,擡頭不見低頭見,他隻能忍下這口氣,沒想到陸硯北不僅瞧不上自己外孫女,還把她搞得聲名狼藉,甚至毀了容。
新仇舊怨,盧老就更不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他直接聯系到了陸勁松。
自從陸天祺瘋癫,陸芯羽失蹤,陸勁松就整日渾渾噩噩,再也不複往日的精神幹練。
“盧老,稀客啊,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
“上次見你,你還不是這個樣子,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盧老端着茶杯,打量他。
陸勁松苦笑,“賺的錢夠花就行,我下半輩子已經沒有任何指望了。
”
“你兒子、女兒的事,是誰幹的,你不會不清楚吧。
”
陸勁松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知道又如何?
我手裡沒證據,又不能對那個人怎麼樣?
算啦,就這樣吧。
”
“一雙兒女全都毀在他手裡,你就這麼甘心?
”
“不甘心又能如何?
”
陸勁松說着,拿出手機,似乎在翻看消息,“盧老,如果您沒有其他事,我還有工作要忙,失陪。
”
他說着,起身離開。
盧老卻淡定地喝了口茶,“如果我能幫你報仇呢?
”
陸勁松腳步頓住,轉頭看向他。
瞳孔倏然放大,“盧老,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
盧老坐定如鐘,指了指對面的位置,示意他回到位置。
待他坐下後,盧老才說:“我聽說,你在晟世有些股份,很多大股東你也都認識。
”
“那又怎麼樣?
”陸勁松眼神警惕。
“如果晟世混亂,你有能力聯合大股東趁機上位,奪走陸家的産業嗎?
”
陸勁松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
“陸家如日中天,陷入混亂,您在開什麼玩笑?
”
“我們家近期發生的事,相信你也聽說了。
”盧老眼底滑過一絲狠戾,“陸硯北是真狠,當衆打臉,我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我們的親人都被他所害,我就問你,有沒有興趣跟我聯手?
”
“我憑什麼相信,晟世會亂?
陸硯北手段了得,有他在,盛世就亂不了!
”
“如果他不在呢?
”
陸勁松眸色微沉,“你要動他?
這恐怕很難。
”
“誰說我要動他。
”盧老低笑,“想擊垮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奪走他身邊心愛的人。
”
“你是說……徐挽甯?
”
陸勁松眼底滑過一抹異色。
“你敢動她?
”
盧老嘴角輕翹,笑容輕蔑,“我為什麼不敢動她?
”
“陸硯北把她捧在手心裡,你想動她恐怕很難。
”
陸勁松摩挲着手機,眼神晦暗不明。
盧老接着說;“一旦徐挽甯死了,陸硯北無心管理公司,陸家肯定也會亂成一團,就連陸震寰怕也無法把全部精力集中在管理公司上,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
“或許,一切順利,還能把陸硯北一起除了……”
陸勁松點了下頭,“除非徐挽甯真的死了,否則我不會跟你聯手。
”
這種事,一旦出現纰漏,被陸家反殺。
陸勁松必死無疑!
“我明白。
”盧老笑着喝茶,“徐挽甯死了,你再行動。
”
“您有把握?
”陸勁松狐疑,“這可是殺人!
”
“她本來就不該活在這世上,我隻是……想讓她再死一次而已!
”
盧老那張蒼老的臉上,溝壑縱橫。
每條皺紋,都好似盛滿了陰毒的笑容,看得陸勁松脊背發麻。
再死一次?
“盧老,您的意思是,您曾經對她下過手?
”陸勁松追問。
“這與你無關。
”
盧老一記冷眼射過去,警告他别問那麼多。
但他卻沒否認。
陸勁松笑着端起杯子,“那我等着您的好消息。
”
說完,兩人舉杯碰了下。
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
**
這幾日,到了京城的雨季。
天空總是陰沉沉的。
徐挽甯要出發回江城,收拾行李時,陸夫人還幫她準備了許多東西。
“媽,我隻是回去幾天而已,用不了這麼多東西。
”徐挽甯笑道。
“有備無患嘛。
”
陸夫人笑道,“呦呦這邊你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深深你就更不用擔心了。
”
“辛苦您了。
”
“說什麼傻話,咱們是一家人。
”陸夫人笑着摸了摸她的頭發,“回去後,别太傷心難過,你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
徐挽甯心裡感動,點頭應着。
出發前兩天,那日天空下着雨。
徐挽甯正擔心陸硯北的陳年腰傷,想着要不要幫他帶點膏藥貼,卻接到了江曦月的電話,“甯甯,父親昏倒了。
”
當她趕到江家人住處時,醫生已經離開。
江仲清歎了口氣,說臨近忌日,老爺子總是神情恍惚,精神狀況很差,今天更是突然昏倒了。
江老躺在床上,半睜着臉,臉色蒼白。
見到徐挽甯的第一眼,渾濁的眼睛竟迸射出了一絲亮光,朝她伸手,“若岚、我的若岚……”
徐挽甯走過去,江老一把抓住她的手。
枯瘦的手指,滿是粗繭與傷痕,他的眼眶泛着紅,“若岚啊,你終于肯來看爸爸了。
”
“你這麼多年在外面過得好嗎?
”
“你想不想爸爸?
”
……
徐挽甯紅着眼,不知該說什麼。
“若岚,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還在怨恨爸爸?
”
“不是。
”徐挽甯哽着嗓子。
“那你怎麼不肯喊我一聲爸?
”
江老顯然是糊塗了。
他這段時間太想女兒。
一想到分開二十多年,再見面就隻剩一方小小的墓碑,他就承受不住。
徐挽甯緊咬着牙,喊了聲,“爸。
”
江老滿臉是淚,攥着她的手,不斷地說:“爸爸想你,外面的風雨這麼大,爸爸帶你回家……”
老爺子一哭,站在邊上的江仲清等人也不好受。
“你看,爸爸給你準備了許多禮物。
”江老指着床頭的一本素描本。
徐挽甯打開看了幾眼。
全都是珠寶設計圖。
“小姑離開後,爺爺每年都會幫她設計一套珠寶,原本是想帶去江城祭奠時燒給她的。
”江鶴庭解釋。
老爺子拉着徐挽甯的手說了半天,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手卻死死攥着徐挽甯的手,怎麼都不肯松開。
徐挽甯在床頭守了整夜。
屋外,暴雨傾盆,天空好似染了層濃墨,黑得讓人窒息。
好似在醞釀着一場更大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