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西眼裡有絲驚駭,他突然間明白了,齊小酥這樣做,肯定是發現了他身上有什麼不對。
在她走出了一段距離之後,他才四下看了看,快步的跟了上去。
齊小酥知道學校裡有一個暗角,平時沒有人過來的,是以前那些早戀的學生們口中的約會勝地。
進入秋季之後,這個角落會顯得更加荒蕪,更安靜。
今天第一天開學,高三學習緊張,高一高二學生的心還沒從暑假中拽回來,他們都顧着跟同學交流下放假的趣事,這地方不會有人過來的。
而這裡能被稱為約會勝地,就是因為在裡面藏着的人可以很輕易地發現有人過來,然後趕緊跑掉。
她走到半座假山之後,白予西也閃身進來了。
在這狹小幽靜的空間裡,他能夠嗅到齊小酥身上有一種清幽的淡淡的香氣,不是香水,而是少女的體香。
這讓白予西的心中痛楚更重。
他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愛她,愛得比他想象中還要深。
也許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齊小酥已經成了他心底的一株罂粟,雖然有毒,雖然令他上瘾,但是他總舍不得将它從心裡拔去,那是紮根在他心髒的啊,要是拔起來,隻恐鮮血淋漓。
現在看着近在眼前的嬌美玲珑的她,他隻恨不得能将她緊緊地擁進懷裡,狠狠地吮吻她的紅唇。
可是他不能。
白予西有些狼狽地移開了視線,不敢再停留在她臉上。
齊小酥從包裡拿出一本精緻的牛皮小本出來,裡面夾着一支筆。
她有時候會電話開會,總得随身帶個本子把一些重要的問題或是數據記下來。
而因為有系統小一,她現在對于手機、通訊設備這些東西也有些防備,畢竟京城那邊還有能夠抵制系統小一的可怕防禦網在。
她飛快地在本子上寫下了一行字,遞給了白予西。
白予西接了過來,低頭一看,頓時就驚呆了。
你出過什麼事?
誰給你植入的竊聽儀?
“我.......”
白予西剛開口,齊小酥已經舉手阻止了他,手指在筆記本上點了一點。
白予西立即接過她的筆寫道:什麼植入竊聽儀?
他不知道?
“雖然他不知道竊聽儀的事,但是他之前一定是出過什麼事。
”系統小一說道。
齊小酥皺了皺眉,還在考慮着要不要把位置指給他知道,白予西卻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立即低頭在本子上奮筆疾書。
這一寫,足足寫了五分鐘。
齊小酥接了過來,他竟然寫了滿滿一頁。
我之前一直在跟蹤和調查楊玲玲,發現她五年多前有一段時間突然失蹤了,當時說是跟丈夫發生了矛盾,她一個人出去散心,去的是雨隴鎮!
回來之後,楊玲玲跟丈夫之間的感情更是降到了冰點。
楊玲玲的丈夫邰遠志雖然好色,但是五年半前,他跟楊玲玲的夫妻感情還是過得去的,後來他卻跟了雲菲在d市的床伴,最大的轉折點就是楊玲玲從雨隴鎮回來!
因為在查當時這件事情,我也發現,你的父母正好也是在那個時候去了雨隴鎮,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
所以我懷疑,當時在雨隴鎮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也許跟楊玲玲有關,也許跟她沒有關系,但是影響到了她!
越查下去,我就越覺得你父母當年的車禍不是意外,所以我一定要查清楚。
齊小酥面上不顯,但是心裡卻已經掀起了波瀾巨浪。
楊玲玲當年也去了雨隴鎮!
那麼,有沒有可能,她知道當年的事情?
她一下子激動了起來,立即寫道:“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問她?
”
白予西搖了搖頭,又寫道:這正是我覺是奇怪的地方,楊玲玲對當年雨隴鎮的經曆,幾乎沒有什麼印象了,不,不能說是沒有印象,一問到她就說,是啊,當時我的确是去過雨隴鎮,但是那裡讓我挺失望的,不好玩,環境也有些髒,所以就回來了。
每一次問都是一樣的答案。
齊小酥看到這裡,突然想起來之前嚴則深跟她說過的,在警局裡問過楊玲玲當時跟施壯通電話說的話,每一次都是詭異的相同答案,心裡不由得有些發毛。
“所以,我決定繼續留在一中教書,并且,跟她打好關系,也許這樣才能查清真相。
”
看着神情堅決的白予西,齊小酥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白予西這樣要查楊玲玲,固然有他以前那個舊案的關系,但是現在還有她父母的車禍真相。
這份情份,她不能當作不知道。
白予西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裡又是痛又是暖。
夠了,足夠了。
他其實知道自己本來就已經離她越來越遠了的,但是現在她能夠一下子明白了他的心意,并且有所觸動,他就覺得自己并沒有愛錯人。
齊小酥是一個恩怨分明,心裡有是非決斷的好姑娘。
如果他們之間能夠因為這樣而不至于成了陌生人,他就覺得已經心滿意足。
齊小酥沉默了半晌,在本子上面寫道:但是你這樣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白予西能夠得到她的諒解和一分心疼,心情已經好了大半,微笑着,寫道:沒事的,我也隻是對楊玲玲好一些,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就對我有了那種感覺,但是也有可能是在演戲呢?
我們現在估計也是看誰先露馬腳。
齊小酥想着楊玲玲那樣子,真不像是在演戲。
像白予西這樣的俊秀男人,對她那樣好,動心了也不奇怪。
但是現在白予西已經決定好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她又寫道:那你之前是發生過什麼事嗎?
知道她問的就是自己被植入竊聽儀的事,白予西的眼神也淩厲了起來。
之前,郁荷心把我約出去了,但是她人卻沒到,我到了那裡被人伏擊,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但是去醫院處理傷口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暈過去了,如果說我真的被人植入了竊聽儀,肯定就是在那個時候。
白予西皺了下眉,寫道:别擔心,我會去取出來。
齊小酥想了想,怕他現在不方便說清楚,便指了指他的脖子。
等到齊小酥離開,白予西伸手指到後脖處,手指在之前自己以為隻是那晚被那些人的刀劃傷的小傷疤上撫過,眼神微暗。
小酥是怎麼知道竊聽儀在這裡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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