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時候,最先回來的是仁和王爺一家,然後沒有多久,花轎和迎親隊伍就到了。
先是拜堂,然後送入洞房。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言姝操心了。
不過言姝還是讓人送去一些南傾瑤喜歡的糕點,這才讓夏知去找南擎琛,卻沒被告知,南擎琛沒有同成親隊伍一起回來。
也是,葉欣璐昏迷,他肯定擔心,自然要留在宮中的。
她坐在花園裡,想着葉欣璐的脈象,想着她體内的蟲子,覺得南疆的蠱蟲之術真是厲害,一個蟲子,能夠讓快死之人生龍活虎。
果然,醫術的領域不僅博大精深,還充滿了奧秘。
有這麼一瞬,她對南疆的蠱蟲充滿了興趣。
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能夠見識一下這能夠治病的蠱蟲,也不錯。
“郡主,請喝茶!
”一個端着茶的侍女走過來,打斷了言姝的思路。
言姝淡淡的點點頭,下意識地接起茶水,舉到了半空中,發現自己的動作,便把杯子放下了。
自從有了空間之後,她向來隻喝空間的水的。
言姝放下水杯,見一旁送水的丫鬟還沒有退下,就問道:“還有事?
”
“郡主,奴婢想問郡主可需要糕點?
”
言姝搖頭說道:“多謝,不用了。
你下去忙吧!
”丫鬟垂下眉頭行禮,掩去眼中的着急,這才慢慢的離開。
言姝見她腳步緩慢,正奇怪,就聽唐銘雅說道:“言姐姐,你怎麼躲在這裡清淨,我找了你好久呢!
”
說着,就坐到言姝的一旁,看到隻有一個杯子,問道:“言姐姐,這水你喝嗎?
今天的飯菜太好吃了,我吃得多了,都有些口渴了。
”
言姝笑着說道:“我還沒喝,你喝吧!
”
唐銘雅開心地端起來,一飲而盡。
不遠處的丫鬟見狀,滿臉的驚慌,然後急匆匆的離開。
南擎琛趕到護國寺,卻被告知方丈大師今日會友去了,歸期未定,南擎琛隻能回來,卻被告知葉欣璐的病情已經被控制,這才放心。
便去了儀賓府,剛走到前院,就被劉哲書拉着去幫他擋酒。
作為以前的情敵,未來的妹夫,南擎琛當然義不容辭,而且,現在媳婦兒肯定也沒有時間陪他。
有了南擎琛,秋逸凡倒是松了一口氣,今晚,他可為劉哲書擋了不少的酒呢!
不過看在以前他對姝兒不錯的份上,這酒擋得不虧。
他找了一個機會,到花園裡坐一坐,醒醒酒。
突然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擡頭一看,就見唐銘雅端着托盤過來了,不由得輕笑,這丫頭,還真是大膽。
唐銘雅對上秋逸凡的目光,俏臉更紅了,走動的步伐微微慢了少許,想到姝兒給她提供這麼好的機會,若是不把握,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姝兒,步伐瞬間更堅定了。
走向前,将托盤放下,笑着問道:“二公子,你還好吧!
”
“唐小姐怎麼來了?
”
唐銘雅一邊給秋逸凡倒水,一邊說道:“聽說你喝不少的酒,我給姝兒要了醒酒的藥丸,過來給你醒酒。
”說着,一手遞過去茶水,一手遞過去藥丸。
一看是妹妹的藥丸,秋逸凡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這小丫頭以前隻覺得率真,沒有想到還有些小聰明,知道自己會拒絕她,故意那姝兒說事。
對上秋逸凡那洞察一切的眸子,不由得有些心虛,可想到她若是不拿姝兒說事,二公子肯定不待見她,自己就沒有機會接近他。
言姐姐可是說了,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把握,現在二公子沒有心儀的姑娘,是她最好的時機,她可不能因為害羞退怯了。
就擡起頭,将手中的藥和茶水向前送了送說道:“快吃呀!
難道二公子酒醉得沒有力氣吃藥,要不要我喂你?
”
說完,眼睛都是亮的,甚至向前走了兩步。
秋逸凡急忙接過她手中的藥,說道:“多謝唐小姐了,秋某沒那麼醉,自己可以吃。
唐小姐請坐。
”
唐銘雅的眼睛更是亮了,自己這麼大膽,二公子居然沒有責怪她不懂禮數,不知道矜持,還讓她坐下,是不是表示,二公子也微微有些喜歡她?
像姝兒說的,她還有機會?
想到這裡,不由得開心了起來,整個人都眉飛色舞起來了。
秋逸凡見過不少人,自然将唐銘雅的表情看在眼裡,喝了醒酒藥,覺得腦子也清醒了不少,就說道:“唐小姐,你應該知道,我是因為姝兒,才将你看作小妹妹的。
”
唐銘雅的心口一緊,笑容瞬間僵硬在臉上,緊緊握着帕子,垂下眉頭,然後咬了咬下唇,擡起頭問道:“二公子,你有喜歡的人嗎?
”
秋逸凡淡淡的搖了搖頭,這些年,他雖然遇上不少的女子,可是卻一門心思用在找妹妹的身上,從來沒有那麼多的兒女私情。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不考慮考慮我?
我知道自己的家世一般,長相不是特别的出衆,比不上京城個别的世家貴女。
可是有一點其他大家閨秀比不上我,那就是我喜歡言姐姐,言姐姐也喜歡我,我若是嫁給你,也算是親上加親了。
斷然不會有姑嫂矛盾,讓你為難。
你說是不是?
”
對上那一雙亮亮的眼睛,秋逸凡不知道如何說了。
确實,若是娶了她,就不會有姑嫂矛盾?
“唐小姐,唐夫人和唐大人都是守禮嚴謹之人,你這性子,怎麼一點都不像他們?
”
“我是我娘的小女,我娘自然縱着我,而且言姐姐也說,我們女子本就不易,讓我活了自在暢意,莫辜負了在父母承歡下千金小姐一般的日子。
”
說完,對秋逸凡鄭重地說道:“二公子,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不過現在你沒有心儀之人,不如你考慮考慮我,若是你覺得實在喜歡不了我,你在直接告訴我,我保證不對你死纏爛打。
言姐姐說過,喜歡是雙方的事情,可以努力地去追求,但是不能夠強求。
”
秋逸凡深深的看了看唐銘雅一眼,見女子明亮的眼睛充滿着愛慕,卻又不失理智和聰慧,就點點頭說道:
“好!
我記得唐小姐剛及笄不久,若是唐小姐下個生辰之前,我還沒有遇到喜歡的女子,而唐小姐也沒有放棄在下,秋某就去唐府提親,唐小姐覺得意下如何?
”
唐銘雅興奮地站起來,開心的問道:“真的嗎?
”
“秋某向來不打诳語!
”
唐銘雅如同小雞吃米一樣不斷地點頭,說道:“好,我等着你來提親!
”說完,又覺得這樣說好像在咒他找不到喜歡的人一樣,就又說道:
“二公子,你不要誤會,我不是覺得你找不到你喜歡的人,我是想着,說不定你也會喜歡上我。
言姐姐說我又聰明又純善,很容易讓人喜歡的。
”
說完,對上秋逸凡含笑的目光,微微有些害羞,急忙垂下了眸子,然後又忍不住開心地擡起頭看了看秋逸凡,見他已經移開目光看向不遠處,就拿起托盤裡的糕點說道:
“我知道你今天肯定要喝酒,所以上午給你做了糕點。
我知道你不喜甜食,那段時間特意向言姐姐學做了肉松餅。
你嘗嘗味道如何?
”
秋逸凡驚訝地看着盤中的點心,問道:“這是你自己做的?
”
唐銘雅也知道吃喜宴還拿着自己做的點心有些失禮,便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這不是擔心你吃不好?
而且你放心好了,中午我做好了之後,特意讓丫鬟送來給言姐姐,這是我讓言姐姐給你留的。
”
秋逸凡失笑的同時,也有種被人珍惜看中的感動,接過她手中的肉松餅說道:“以後不要這樣做了,你為我帶來醒酒湯和糕點,不管是哪裡來的,我都心中感激。
可你這樣做,若是讓人知道了,對你的清譽不好。
”
唐銘雅聽到秋逸凡的關心,開心地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我會小心的。
你覺得味道如何?
”
秋逸凡吃了一口,點點頭說道:“不錯!
”
唐銘雅瞬間眉開眼笑,說道:“那你在這裡吃吧,我要回去了。
”說完,不等秋逸凡站起身,歡快地跑開了。
看到那雀躍的背影,秋逸凡笑着搖了搖頭,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
逆尋見唐銘雅離開,才說道:“公子,我覺得唐小姐挺好的,不像京城那些世家貴女那樣做作,既有江湖人的不拘小節,又有世家女子的禮儀教養,而且對公子也不錯,公子難道真的不喜歡嗎?
”
看着依然小跑着離開的人,秋逸凡的眼神瞬間深邃,她确實不錯,或許真的可以試一試。
将所有的賓客都送走完,秋家人最後才離開。
儀賓府也是有言姝的房間的,隻是言姝不想打擾這對新人,就回了秋家。
剛洗漱之後準備睡覺,就聽到窗戶的響聲,然後房間多了一股酒味。
一下子被人抱着,言姝嫌棄地說道:“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呀,居然這麼大酒味?
”
聽到媳婦兒嫌棄的聲音,南擎琛委屈地說道:“還不是劉哲書那個家夥,故意醉酒,讓大家都灌我!
”說完,親了親媳婦兒的臉,然後幽幽地說道:
“媳婦兒,我嫉妒了!
憑什麼他們那麼快成親,我們卻不能!
每天還要偷偷摸摸的,太讨人厭了。
我們走吧,離開京城,我們天天在一起,天天洞房。
”然後就朝着言姝的唇熱烈而又纏綿地親去。
言姝覺得南擎琛這是真的醉了,才說出這樣荒唐而又不知羞恥的話。
被男人抱着親到床上,言姝得了空隙說道:“好了,别折騰我了,我今天累了。
快睡吧!
”
南擎琛堵着嘴說道:“不要,我今天也要洞房。
然後讓姝兒給我生個一大堆的孩子,看父皇和嶽父還着急不着急!
”
一大堆的孩子?
這是将她當豬了嗎?
“我喂你吃醒酒丸!
”
“不要,你就是我的醒酒丸!
”南擎琛說完,低頭吻向言姝,手上的動作也不斷,很快,房間裡春光四溢。
第二天早上,言姝醒來,才想起,她昨天忘了問葉欣璐怎麼樣了?
正打算讓夏知去打聽,就見順嬷嬷過來說道:“郡主,宮中來人了,是長公主身邊的,請郡主進宮。
”
不用想,一定就是為了葉欣璐。
言姝點點頭,她知道昨天長公主不會将事情鬧大,今天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便換了衣服,帶着夏知和夏果去了宮中。
剛走到長公主的殿中,就被一個嬷嬷攔下說道:“長公主有令,康碩郡主心思不善,謀害康平郡主,罰跪兩個時辰。
”
兩個時辰,也就是四個小時,還是在太陽下面暴曬,等她跪完,恐怕她的腿就廢了!
言姝冷聲說道:“長公主說我謀害康平郡主,證據呢?
”
“長公主的話就是一切,康碩郡主隻管執行即可,問那麼多做什麼?
來人,請康碩郡主跪下!
”冷聲說完,就看向一旁的幾個高大的嬷嬷。
那幾個嬷嬷立刻向前,言姝也不動,就在她被幾人快要按下的時候,突然一聲厲斥聲:“大膽,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
聽到聲音,幾個嬷嬷的臉色都變了變,但是依然沒有松手。
南擎琛見自己過來了,這幾個刁奴還敢壓着自己的媳婦跪下,瞬間怒氣橫生。
出掌将四個嬷嬷打翻在地,将言姝拉在自己的懷裡護上。
管事嬷嬷不悅的說道:“安王殿下,這是長公主的意思,安王殿下這是為了一個女子,要忤逆自己的長輩嗎?
”
“皇姑母的意思?
我倒是要問問皇姑母姝兒到底犯了什麼錯,居然要處罰她!
”
說完,帶着言姝,直接朝着大殿内走去。
長公主正在喝茶,看到南擎琛帶着言姝闖了進來,一下子将茶杯放在桌闆上,發出咚的一聲,然後不悅的說道:“琛兒,你的規矩呢!
本宮的殿就是讓你随便這樣闖的?
”
南擎琛放開言姝,拱手行禮道:“皇姑母,本王來就是想問問姝兒到底犯了何錯?
為何要把姝兒下跪?
”
“你可知?
昨晚璐兒為何會昏迷不醒?
你可知道,昨晚璐兒多麼兇險,而這一切,都是你此刻護着的女人所為。
璐兒一直想和她交好,可她呢?
才見面就對璐兒成了殺機。
她如此惡毒,害得璐兒現在還昏迷不醒,本宮豈能不罰她?
”
言姝不為自己狡辯,她想看看,在她和自己的青梅竹馬之間,他選擇相信誰?
“呵,她若是想殺璐兒,恐怕宮中現在開始辦喪事。
我倒是問問皇姑母,昨日應該同仁和王叔一起去儀賓府,你和璐兒為何提前過去了?
”
“璐兒不舒服,你不是一直說這個女人醫術不錯,本宮又不想這個時候招來太醫掃了大家的興緻,便帶着璐兒去儀賓府。
可你自己問問她,本來璐兒無事,她隻是給璐兒把了把脈,璐兒就暈倒了,連宮中的禦醫都束手無策,你說說,不是她害的璐兒又是誰?
”
南擎琛直接铿锵有力的回答道:“是誰也不可能是姝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