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姝一夜好眠,齊智骁抱着香香的媳婦兒,除了偶爾的親親,不敢有其他的動作,幾乎一夜沒有睡,黎明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第二天一早,聽到外面的動靜,就醒了。
他輕輕地起身,卻見媳婦兒也醒了,見她起身,問道:“不再睡一會兒?
”
“不用了,山兒和清兒他們都起來了,肯定是為了刨紅薯,趁着涼爽将紅薯全都刨了,也就不惦記這事了。
”言姝一邊起床,一邊說道。
齊智骁知道媳婦兒着急着将紅薯刨出來做紅薯粉,就沒有再勸,而是下地的時候,同大家一起去了。
有齊智骁的幫忙,大家很快就将紅薯刨完了運到了家裡。
吃過飯,齊智骁去田裡幫忙種草藥,言姝則開始給太子制作藥丸。
中午,齊智骁趁着休息的時候,帶着言姝去山裡,言姝發了一大片的辣椒,她讓齊智骁先背回去兩大簍,然後讓齊智骁将齊智芳帶過來。
三人背了六大簍的辣椒一起下了山。
傍晚太陽落山的時候,往日都是紅霞一片,可今日,卻烏雲遍天。
齊智骁盯着天空看了半晌,才回家用晚膳,沒有多久,李大根就跑了過來,說道:“智骁,姝兒,你們家的玉米收了沒有,沒有的話趕快去收。
我爹說這日落烏雲漲,半夜聽雨響。
這是要下雨的節奏。
大家都在收院中晾曬的玉米呢!
”
齊家的玉米還都在老院子裡晾曬,家裡的紅薯晾在後院,齊智骁急忙吩咐:“姝兒,你帶着山兒和芳兒清兒收紅薯,收完紅薯再去幫我們收玉米。
”
言姝點點頭,帶着三人去了後院。
言姝和清兒向蘿筐裡扔,齊智芳幫運,齊智山在地窖裡負責倒紅薯,言姝時不時地将紅薯收進空間,所以很快紅薯就運完了,到了老院子,邵藥靈和邵濟善也過來幫忙了。
齊智山主動地走到邵藥靈的旁邊,開心地看了看她,開始幹活。
幹完活,見衆人都在說話,齊智山見邵藥靈落在了後面,悄悄走過去,小聲的說道:“靈兒,我娘今天去找媒婆了,說按照流程走,明日去相看,過段時日再提前。
”說完,紅着臉激動地看了邵藥靈一眼。
邵藥靈點點頭,嗯了一聲,見爹爹往外走,說道:“那我回家了。
”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小聲說道:“明日天我在家裡等着。
”
齊智山聽了前面一句,見邵藥靈沒有一點波瀾,有些難過,聽到後面的話,一下子起了精神,用力地點點頭,說道:“好!
”
之後見家人們都在看着他笑,不由得臉紅了起來。
将齊老四家裡的門鎖好,韓氏等人回家的路上,說着明日的事。
“山兒,明日你穿着周正些,和媒婆一起去你表舅家,也讓村裡人心裡有個底。
”省得貿然去提親,村裡的人再說閑話。
齊智山紅着臉開心地點了點頭,明日之後,大家都會知道,他是要去靈兒的人了。
說完齊智山的事情,韓氏看了看齊三妞,說道:“三妞,之前你娘有給你看親事嗎?
”
齊三妞本來在笑着,聽着韓氏這麼問,收斂了笑容,搖頭說道:“沒有!
”
娘本來打算大哥成了秀才,給她相看一家鎮上或者縣裡的,所以她和二妞都沒有相親,如今,她要守孝三年,到時候,倒是虛歲的就十八了,成了老姑娘,就不好說親了。
韓氏自然也想到了,一般村裡的姑娘,十四五開始相看,十六開始出嫁,有些家裡稀罕的多留一年,但是十七十八還沒有定下來,就算是老姑娘了,親事都不好找了。
她試探地問道:“三妞,你有相中的人嗎?
大伯娘可以去男方家看看,若是人品可以,不如在熱孝裡将你嫁了,雖然早了點,也比過了孝期好。
”
齊三妞見大家都看着她,尤其是齊智強,帶着忐忑看向她,齊三妞搖了搖頭說道:“大伯娘,我沒有看中的人,我現在也不想嫁。
等以後再說吧!
”
韓氏不由地歎了一口氣,言姝也覺得十四歲嫁人太小了,就說道:“娘,我覺得三妞說得對,趁着這幾年,好好看看好的兒郎,三妞長得好看,咱們家條件不錯,不怕三妞嫁不出去。
”
韓氏也知道,可是就怕這幾年好兒郎都被挑走了。
不過媳婦兒都這麼說了,三妞已經決定了,也不好再說。
晚上,齊智骁将書信和言姝做的藥送了出去,回來躺在床上,抱着言姝說道:“媳婦兒,十月初就開始大雪了,這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剩下的六個縣,裴博台不可能在短時間内走完的。
這兩天的時間,村裡人已經知道如何種藥了。
不如我們盡快的起程,或許還能夠在其他的縣裡多種些草藥,也能盡快的将所有的财産都籠絡一下。
”
言姝點點頭,反正接下來也沒什麼事,還不如盡快将産業處理,多種些草藥呢!
隻是她本來打算要做紅薯粉的,現在看來計劃恐怕要擱淺了。
畢竟若是十月初就大雪将至,那麼就完全沒有生産紅薯粉的時間了,即便生産出來了,也不好賣出去。
不過好在,若是十月初就下大雪,那麼百姓們就沒有時間賣玉米了,再配上她低價賣的雜面,大家過個冬天是沒有問題的。
半夜果然下起了雨,嘩嘩啦啦下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十點左右才停下。
快中午的時候媒婆過來了,韓氏和齊智山去了邵家。
沒多久兩人就開開心心地回來了。
言姝和齊智骁将事情交代好,村裡種草藥的事情交代給邵濟善,将蓋學堂、修橋修路之事交給族長和村長,留下一些銀子,就帶着言姝走了。
齊智骁在外面駕馬車,言姝就躺在馬車裡,靈魂進入空間,開始種麥子磨麥子,精神疲憊了再出來,吸收了周圍的木系能量休息一會兒再進空間。
裴博台走之前,齊智骁就和他統一了所有店鋪的名字,并制作了主家符牌。
裴博台用的人還不錯,各方面打理得也算好,所以齊智骁拿出符牌時,事情進行得很是順利。
言姝和齊智骁隻停留了半天,就繼續起程了。
他們到達第二個縣的時候,裴博台才走三天,言姝覺得他們到下個縣城,肯定能碰到。
果然,到了下一個縣城,就遇上了。
讓言姝沒有想到的是,唐大人居然如此重視蓋房子這件事,除了讓唐銘誠跟着,連唐銘勳都跟了過來。
不過這下倒方便了他們,接下來,唐銘勳跟着裴博台向西北方向走,唐銘誠跟着他們向西南方向走。
西南方向有兩個縣城,因為這段時間,大多百姓的麥子已經種好,等于說到了農閑的時候,所以直接就可以籌款蓋瓦房了。
言姝和齊智骁處理自己的事情,蓋房子的事情交給唐銘誠,等他們處理好了,再去下一個縣城。
自從下了那場雨之後,天就慢慢變冷了,雖然少有下雨的,可惜風卻刮得厲害,他們到達最後一個縣的時候,已經從秋裝變成了冬裝。
他們在最後一個縣裡待了六天,處理好他們的事情,将能種的藥都種下來,言姝又用異能将草葉的根系壯大,省得過幾日的大雪将種子都凍死了。
處理好所有,才往回走。
回去的時候也沒閑着,視察各方面的情況。
這天上午,天空慢慢飄起了雪花,韓氏擔心大兒子和大兒媳的同時,也擔心未來的二媳婦兒穿得冷,急急忙忙将昨日沒有做完的新襖做好,然後将兩個棉襖包起來,給邵藥靈父女兩人送過去。
路上已經下了一層的雪,地面還有些滑,韓氏見雪花越下越大,過了橋就開始小跑着。
突然聽到身後有馬蹄聲,還以為是大兒子和大兒媳婦回來了,轉身卻就見不遠處有一匹大馬迎着風跑了過來。
她不認識便繼續向前跑,卻見馬蹄聲越來越近,甚至裹着一陣風跑了過來,韓氏轉身見馬跑到了跟前,急忙避開,卻突然聽到耳邊一聲嘶鳴,然後馬蹄向上蹬了兩下。
韓氏吓了一跳,急忙後退,沒看腳下,地又滑,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淩烨進村好不容易見了一個人,快馬加鞭地過來問路,沒想到這婦人的膽子這麼小,卻被馬驚到了,還坐在了地上。
他急忙下馬,問道:“你沒事吧?
”
韓氏低着頭搖了搖頭,一手撐着地想要起身,左腳受力,有些疼,她哎吆地叫一聲。
這痛叫聲帶着楚楚可憐的嬌叱,淩烨見地上的女人低着頭,掙紮着起了身,
想要上前攙扶,想到男女之别,又退後了一步,歉意地說道:“你怎麼樣?
”
韓氏站起身,擡起頭看了男人一眼,隻見男人裹着一件灰色的披風,頭上和眉眼落着落着雪花,滿臉的大胡子,隻露出一雙大眼睛,說話聲音雖然聽着溫雅,可這面相有些吓人。
左腳的不适再加上害怕,眼中的淚花都出來了,見左右都沒有人,男人卻直直地看着她,更是心慌的厲害,急忙搖搖頭。
淩烨剛才隻看到一個頭頂,此刻女人擡起了頭才看到她的容貌。
隻見女人不到三十歲的樣子,面色白嫩,五官清秀,那雙含淚滾動的雙眸,如同一隻受到驚吓的小白兔一樣,眼神都帶着惶恐。
這女人應該都有孩子了吧,怎麼眼神還如此的純淨?
如同一個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一樣。
她明明痛的眼淚都出來了,卻因為自己說沒事。
不過很快就明白了,她這個年齡應該有相公吧!
不管有事沒事,女人的腳也算是隐私的地方,外男确實不适合碰。
見女人拿着地上的包就走,想到自己追上來的目的,急忙說道:“等一下!
”
韓氏一下子站住了,心中更是慌得厲害,顫抖着問道:“你……你要做什麼?
”
淩烨發現這女人有些怕自己,還很奇怪,他長得又不吓人,怎麼這女人見了他跟個兔子見了老虎似的。
真是膽小的東西!
“請問這是青山村嗎?
”
韓氏點點頭,想想這野蠻人來青山村做什麼?
“請問邵濟善是不是在這村子裡做大夫?
”
一聽是問表哥,韓是驚訝的擡起頭,上下打量他一番,身材高大,滿臉的胡子看不清人,肯定不是好人。
他來不會是找表哥的麻煩的吧?
急忙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說完,頭也不回地向前沖去。
她要趕快告訴表哥!
淩烨見女人落荒而逃,百思不得其解,不過确認了這是青山村,隻能再找人詢問。
他四處看了看,就像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急忙過去問道:“大哥,請問邵大夫家在哪?
”
韓氏慌慌忙忙跑到邵濟善家,一把推開書房的門。
邵濟善正在教齊智山和齊智清算數,突然推開的房門讓他不悅地皺了皺眉頭,看到來人是韓氏,眉頭也沒有落下,帶着責備問道:“怎麼回事?
這麼慌張!
”
“表哥,剛才我在來的路上看到一個滿是胡須的大漢,他一臉兇悍的向我打聽你,我覺得他不像好人,就趕快跑回來告訴你了!
”
淩烨走到門口就聽女人這麼說,不由得失笑,他哪裡像是壞人了,他明明風度翩翩,相貌俊……
突然想到自己滿臉的胡須,瞬間明白女人為何這麼說了。
原來是他滿臉的胡須讓人誤會了,不過這女人膽子可不小,看個跟個小白兔似的,誰知道還會偷偷跑來報信。
邵藥靈在屋裡聽的那邊有動靜,走出來就看到院内站了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他根本不是這附近的人,便問道:“有什麼事嗎?
”
淩烨看了她良久,笑着問道:“你是不是小靈兒?
”
邵藥靈再次打量了他一番,還是沒有認出這個滿臉絡腮胡子的人是誰。
“你是……”
“我是你淩叔叔呀,小靈兒把我忘了嗎?
”
“淩叔叔?
怎麼是你?
你這個樣子我都沒有認出來是你!
”邵藥靈驚喜地說道。
看來他應該把胡子刮了,太駭人了,剛才那挑柴的大漢對他也是一點警惕。
邵濟善聽到外面熟悉的聲音,一下子站了起來,急急忙忙地向外走去。
看到院子裡見的男人,開心又略帶嫌棄地說道:“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了?
都成了野人了。
”
難怪把韓氏吓得不輕。
淩烨哈哈笑着說道:“我不比你有女兒在身,我孤身一人,四處闖蕩,懶得打理,就成這個樣子了。
”
“靈兒,表妹,你們兩個去燒水。
飄然,咱們進屋坐。
等他們燒好了水,你好好沐浴一下,不然你這先生名聲沒有傳出去,野人的名聲倒是能傳出去的!
”邵濟善笑着說道。
兩人笑着進了房間,韓氏和邵藥靈去竈房燒水。
韓氏看了看正屋的方向,小聲問道:“靈兒,那人是誰呀?
怎麼看着同你爹的關系還挺不錯的?
”
芍藥靈笑着說道:“表姑,那是淩叔叔,他是我爹請來的先生。
”
韓氏驚訝地叫道:“他是先生?
看着跟個野人似的!
我還以為他是來找你們尋仇的呢?
”
邵藥靈淺淺地笑着說道:“淩叔叔早年喪妻,将淩姐姐撫養長大嫁人之後,他就遊走四方。
這三四年,身邊沒人照顧,所以邋遢了一點。
不過,以前的淩叔叔和現在不一樣,真的很像個先生。
”
韓氏對讀書人有着從心底的敬畏,更何況她也知道沒女人在身邊的男人有多邋遢,以前每次她相公從山裡回來,都像個乞丐。
更何況是三四年身邊沒女人的男人,難怪像個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