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廣聽到言姝居然敢罵自己是廢物,三角眼一眯,折射着濃濃的怒意,向前兩步,冷聲說道:“賤人,你居然敢罵我是廢物!
”
言姝嘲諷地笑道:“我指名道姓說你了嗎?
你對号入座,關我什麼事?
而且,你好歹也是個讀聖賢書的學子,怎麼出口跟個村野悍婦一樣,出口就是髒話?
真是有辱讀書人的斯文!
”
“你……”
何廣還要向前,卻被魏鴻碩一把拉住了,勸道:“何兄,我們是男人,怎麼能為了這點小事同女子計較?
我們上去用餐吧!
”
何廣一聽魏鴻碩說他心眼小,更加氣憤,一把甩開魏鴻碩,指着言姝說道:“我好心好意照顧她生意,她不感激就算了,還一再地侮辱我,你作為東道主,還不幫我,魏鴻碩,我真是對你太失望了!
”說完,眼神如毒蛇一樣看了言姝一眼,然後甩袖離開。
魏鴻碩見他就這麼走了,急忙去追,“何兄、何兄……”可是何廣已經走出了香仙苑。
他歎了一口氣,然後回身,對身邊的書童帶着大家先去包廂,然後拱手說道:“齊娘子,今日你不該如此的。
那何廣何通判的庶子,雖然庶出,可是他娘很是受寵,而且府城的關系本就錯綜複雜。
今日你讓他沒有面子,他日他肯定會想辦法報複的。
”
說完,歎了一口氣,說道:“罷了,我讓人護着你好了。
等回頭,我再送他一盆漂亮的紅頂天。
”
言姝知道自己不該過激,可是那男人不僅挑撥,看自己的眼光滿是不懷好意,看着讓人惡心,所以才出言不遜的。
不過既然是自己招惹的事,她斷不會連累其他人,就說道:“二公子不用,他好歹也是個讀書人,不會這麼小氣吧!
你的同窗還在等着你呢!
你快去吧!
”
若是不小氣,剛剛就不會甩袖離開了。
算了,這事說到底也有自己的一部分責任,他讓人護着就好。
點點頭說道:“你們還是去包廂吧,你坐在這大堂,太招人矚目了!
”說完,耳根都紅了,轉身離開
記得第一次見到言姝的時候,雖然顔色也不錯,可總覺得普通了一點。
不像是現在,不管是相貌氣質都讓人無法忽視,就像身上有光一樣,進門第一眼,就能夠看到,移不開眼睛。
别說剛剛何廣等人驚豔,就是他站在這裡這麼久了,大堂的人還時不時的朝這邊看來,無一不是看言姝的。
“對,嫂子,我們去包廂吧!
”齊智山能夠感覺到,店裡的很多客人都看嫂子,特别讨人厭!
言姝點點頭,本來想着坐在客廳齊智骁能夠進來就看到他們,沒有想到,卻招惹來了不必要的麻煩。
進了包廂,對小二說道:“小二哥,若是我相公回來了,麻煩你帶他過來。
”
言姝和齊智骁來過幾次,兩人氣度非凡,他自然記得,笑着點頭說道:“齊娘子放心,等齊爺來了,我就帶他過來。
”
吃過飯,香仙苑還送來了冰鎮的酸梅湯,又酸又甜又涼,真是太好喝太解暑了。
隻是,他們等到了申時三刻,還不見齊智骁回來,此刻樹林應該有工人去幹活了,他們也要盡快的幹活去。
言姝說道:“不如我們先去買些肉菜吧,讓小二告訴你大哥,我們在城門口等着他好了。
”
齊智山等人自然沒有意見。
在香仙苑打包了一隻醬雞,朝着菜市場走去。
剛拐出這條街,就被人攔住了。
“這車裡是不是有美人?
下來,同兄弟們樂呵樂呵!
”
齊智山一看居然有十多人,他看了看身後,巷子口守着兩個人,這是有備而來呀!
他緊張說道:“你們是什麼人,趕快離開,否則光天化日之下打家劫舍,姜捕頭全都将你們抓到大牢裡。
”
衆人一聽,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邊朝着馬車走過來,一邊說道:“好呀,那你就去将姜捕頭叫來把我們都抓到大牢裡吧!
”
齊智山見這些人居然不怕,還越來越近,拿着馬鞭指着他們,慌張地說道:“你們别過來,我們同姜捕頭有親戚的。
”
那些人一聽,相互看了看,眼中微微有些怯意,其中一個問道:“誰不知道你是鄉下的泥腿子,進了幾次府城,見過幾次姜捕頭,就是親戚了。
那你是不是同我也是親戚!
”
有人調笑道:“你把馬車上的美人搶來做你媳婦兒,他們可不成了你的親戚了?
”
其他男人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齊智山氣得臉紅脖子粗,怒聲說道:“大膽,我嫂子可是姜夫人的妹妹,你真是大膽。
”
衆人一聽居然是姜捕頭的妹妹,瞬間眼中都帶着驚慌。
這府城裡的權貴公子不能夠得罪,但是姜捕頭更不能夠得罪。
他們居然攔截了姜捕頭的小姨子,那不是找虐是什麼?
有幾個漢子拉了拉為首的男人,縮着肩頭說道:“老大,我們走吧,反正何少也不知道,那可是姜捕頭的小姨子,不是我們能夠得罪的。
”
為首的大漢皺了皺眉頭說道:“沒聽說姜捕頭有小姨子呀!
”
其中一個說過:“對,我聽徐壯說過,喬大人隻有一個閨女,這臭小子一定是騙我們的。
”
“臭小子,居然還糊弄我們。
老大,揍她!
”
其他漢子也紛紛表示贊同。
齊智山見衆人流露出發狠的目光,慢慢的走過來,臉色有些發白,說道:“我沒有騙你們,姜大哥真的是我嫂子的姐夫。
”
“姜捕頭是你嫂子的姐夫,那我就是大哥了,滾開,别擋着我同你嫂子樂呵!
”一個大漢向前去拉齊智山,隻是還沒有碰到他,就見從馬車裡走出一個女子。
那女子穿着淡青色的衣裙,頭上帶着木簪,一身普通的裝扮,卻掩蓋不了絕美的面容。
俏臉白嫩的如同三月的梨花,紅唇猶如四月的櫻桃,眼睛又大又亮,如同五月的杏核,他們經常在府城流竄,經常的美女他們也見過不說,但是即便是京城的頭牌花魁,都比不上眼前女子的顔色。
難怪何三公子還一副惋惜的樣子,說白白便宜了他們。
可不是,真的白白便宜了他們。
言姝見這十幾個男人的眼神滿是猥亵,嘴角哈達都留了出來,更是厭惡,擡腳将最近的男人踹開,男人撞到牆上,瞬間暈了過去。
言姝對齊智芳說道:“芳兒,護着清兒。
”說完,跳下馬車。
“嫂子,你拿着馬鞭吧!
”齊智山知道自己的實力不行,這麼多人,将唯一的武器給言姝。
言姝笑着搖搖頭,說道:“不用,你控制好馬!
”
這才走到馬的前面,這些漢子見言姝淡定的走過來,不知道是因為剛剛那一腳,還是因為此刻言姝的氣勢太強,居然一個個地後退。
直到言姝停下來,他們才恍惚,他們這麼多大漢,居然被一個小娘們震懾住了。
為首的男人臉色難看的說道:“小美人,隻要你乖乖地跟我們走,我們可以饒了你的弟弟妹妹們。
不然……呵呵!
”越說越得意,最後語氣都變得下流了。
言姝厭惡的看了這些人一眼,最後對上眼前的大漢,諷刺地笑着說道:“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說完,從挎包中拿出銀針,先下手為強,快速地朝着最近的跑去。
銀針朝着他們的暈穴紮去,隻是可惜,隻紮了五人,就聽到有人說道:“這小娘們有點本事,有妖法,别讓她靠近我們。
”
“不讓她靠近我們怎麼抓她?
不就是一個臭娘們,大家一起上,還怕她不成!
”
“對,我們一起上!
我今天一定要玩這小娘們,太惹人心癢了!
兄弟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說道。
言姝眼神一眯,朝着男人跑過去,腳上帶着内力,朝着男人的下腹踹去,冷聲說道:“既然你想做飛流鬼,我就先把你廢了!
”
而這時,其他男人也紛紛跑了過來,其中還有人拿着棍子的,言姝沒有防備,隻聽身後齊智山叫道:“嫂子,小心。
”
她急忙向後看,見身後一個棍子,正要躲避,就見一個男人突然跑過來,一把将她抱住,下一刻,言姝耳邊就傳來一聲悶哼。
言姝擡起頭,就劉哲書俊臉蒼白,皺着眉頭滿是疼痛的樣子。
“嫂子!
”齊智山和齊智清的聲音同時響起,言姝擡起頭,就見又有兩個漢子拿着棍子朝着她打來。
言姝拉着劉哲書,一腳一個将兩人踹飛,将棍子撿起來。
而齊智芳看到嫂子差點受傷,很是生氣,也不管齊智清了,一下子跳下馬車,握緊拳頭,她個子矮,打不到對方的臉,見嫂子拿着棍子打對方的肚子,也學着嫂子,朝着對方的肚子打去。
她的力氣大,一拳就讓對方起不來了。
姑嫂兩個動作快,手上的力度強,這些人很快就倒在地上了。
眼看就剩最後兩個混混兒了,言姝朝着一個混混兒打去,另一個突然拿出一把匕首,朝着言姝紮去,言姝一腳踹過去,還是被對方劃了一道。
衆人皆驚,驚呼道:“嫂子!
”
劉哲書看着言姝“兇神惡煞”的樣子,完全震驚了!
他本來出來買些筆墨,看到這邊打鬥,打算繞道離開的,可是看到其中的女子居然是姝兒,滿是震驚,不由的走了過來,想要看清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隻是,當他确認是言姝的時候,就看到她有危險,就這麼撲了過來。
然後就被她拿着棍子打人的樣子震撼了,以至于有人要傷言姝也不能及時的去救,隻能一邊跑過去,一邊叫道:“姝兒!
”
言姝看着周圍的人,皺了皺眉頭,冷聲說道:“我知道你們是誰派來的,會去告訴他,這筆賬,我記下了!
給我滾!
”
漢子們相互看了看,沒有想到這言姝如此的厲害,捂着肚子,相互攙扶着,離開了。
劉哲書急忙拿出自己的帕子,去抱言姝的傷口,言姝見隻有一寸多長,也就刀尖劃了一下,就說道:“無事,不用包紮,你的傷怎麼樣了?
”
劉哲書皺着眉頭,滿臉疼惜的說道:“怎麼不用?
你看都流了多少血!
”說完,用将傷口纏着,看着言姝,顫聲問道:“是不是很疼?
”
他的姝兒最怕疼了,每次被娘打,都會哭好幾天。
他看不到的時候無力保護,今天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受傷了,還是刀傷!
劉哲書覺得比傷在自己的胳膊上還疼。
言姝對上劉哲書滿是心疼而又深情的眼神,下意識的低頭,說道:“不疼!
你怎麼會在這裡?
”
“我……”
劉哲書還沒有說話,就一個身影飛來,然後下一刻,自己手中握着的胳膊就不見了,他驚訝的擡起頭,就見前面的不遠處,一男一女相擁着,男人高傲威猛,女子嬌小可人,讓人覺得般配的恨不能拆撒了。
齊智骁回來聽說媳婦兒剛走,就急忙去追,走到這裡看到有些像自己的馬車,飛過來一看,就看到媳婦兒站在劉哲書的身邊,兩人很是親密,劉哲書甚至還拉着媳婦兒的手臂,滿臉深情的看着媳婦兒。
齊智骁覺得一股怒火從心口燃燒,真想廢了劉哲書的爪子,弄瞎了他那雙眼睛!
壓着心中的火氣,飛過去,将媳婦兒搶過來,立刻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抱着媳婦兒的腰,目光落在媳婦兒手臂的帕子上。
帕子繡着一節一節的竹子,那收工同媳婦兒很像,若是沒有猜錯,肯定是媳婦兒給劉哲書的。
齊智骁帶着哀怨了言姝一眼,媳婦兒都沒有給自己做過手帕。
挑着眉頭問道:“怎麼回事?
”
“我剛剛得罪了何成,他便讓人欺負我。
被我們打走了!
”言姝說完,加了一句,“傷口很小,沒事!
”
齊智骁的眉頭皺的更高了,聲音變冷:“這件事交給我,我不會讓你白受傷的。
”
“這件事本來就應該交給你。
你去哪裡了?
怎麼能夠留姝兒一個人?
你明知道姝兒的容貌多麼顯然,甚至可能給她招來麻煩,你既然帶她來府城了,還不知道保護她。
你就是這麼照顧姝兒的嗎?
”
若不是還有一點理智,劉哲書真的想說,你若是保護不了,就放開姝兒,我來保護!
即便不說,齊智骁也是個男人,能夠看到男人眼底的欲望和掙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大舅哥放心,姝兒現在有自保能力。
我相信她,她不僅能夠保護好自己,也能夠保護好小叔子和小姑子。
”
說着,将言姝手臂上的手帕解開,扔在地上。
言姝也不想用劉哲書的手帕,所以任由他解開,聽到他的信任,言姝很是很開心。
她自己也覺得齊智骁根本不用每時每刻的将自己護在翼下,她喜歡同他并肩而行,也喜歡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背後有個強有力的男人給她撐腰。
就像現在這樣!
劉哲書可不這麼想,他見齊智骁居然如此淡漠這件事不說,還将自己給姝兒綁的手帕解開,臉上滿是陰沉。
冷冷的看着齊智骁說道:“姝兒不就是一個弱女子?
如何保護自己?
你将姝兒的傷口解開做什麼,你怎麼能夠一點都不疼惜姝兒。
你若是不疼惜姝兒,就把姝兒……”
說到這裡,對上齊智骁帶着殺氣的眼神,話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