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雪梅出了家門,就看到了言姝旁邊有個高大的男人在彎腰給爹娘行禮。
她看到男人的側臉時,一下子愣住了,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好看的男人?
這是言姝的男人嗎?
她的男人不應該是又糙又粗,又醜又難看,說話比娘的聲音還大,脾氣比娘的還要火爆?
而不是像眼前這樣,彬彬有禮,聲音比樹上鳥叫聲還好聽?
這一定不是言姝的男人!
可若是不是,這男人又為何喊自己的爹娘為爹娘?
她心中憤憤不平,怎麼什麼好事都被言姝占了!
可當男人擡起頭時,看到男人另外半張臉上如同蜈蚣一樣的傷疤時,瞬間吓得後退了一步。
言姝的男人居然這麼醜,看着這麼醜的臉言姝晚上難道不會做噩夢嗎?
真是太好了,言姝這麼漂亮的女人,嫁給這麼醜一個男人,肯定心裡不甘又難受,背地裡沒少嫌棄男人。
而這男人這麼醜,娶了言姝這麼漂亮一個媳婦兒,肯定不想讓言姝出去四處勾搭,說不定每天還打言姝一頓,所以言姝才這麼久不回來。
如此看來,言姝也不過是外表光鮮亮麗吧!
劉雪梅眼中的嫌棄太過明顯,齊智骁早已習慣并不在乎,言姝卻有些不高興了。
她的男人還輪不到别人嫌棄!
朗聲叫道:“雪梅,還不過來拜見你姐夫!
”
劉雪梅心中有些不樂意,這男人不僅長得醜,眼神也恐怖,剛剛瞄過來一眼,吓得她心都是顫的!
果然是又醜又粗暴的男人!
看在言姝這麼不幸的份上,她就認這個姐夫好了!
走過去叫道:“姐夫!
”
齊智骁點點頭,言姝從一旁拿出兩包點心說道:“雪梅,這是你姐夫給你的點心。
”
劉雪梅看了齊智骁一眼,這男人還真是小氣,第一次見小姨子居然就送兩包點心!
不過見爹娘都在看她,接過來說道:“謝謝姐姐,姐夫!
”
言姝笑了笑,說道:“爹娘,你們等一下!
”
說着上了馬車,将那塊亮麗的布放在坐凳下面,打算回去給芳兒做衣服,讓這個劉雪梅嫌棄她的相公?
抱着另外三匹布下馬車,說道:“爹娘,這是相公給你們和大哥買的布。
”
王氏開心的接過布,一看還是細棉布,而最上面的一匹布,是她最喜歡的醬紅色,上面還印着福壽團紋,這是當下最流行的布,一匹要四五百文呢!
笑的嘴都合不攏,“哎呀,女婿真是太客氣了,回來就回來了,給我們買這麼多東西做什麼?
這麼多布,花不少銀子吧!
”
齊智骁淡淡的笑着說道:“之前身體不适,後來又去外面謀生,一直都沒有拜見爹娘,這些禮物還望爹娘不嫌棄!
”
男人能拿出這幾匹布,說明對自己女兒的重視,劉二柱很是開心,
“讓你破費了。
快把馬車牽進院子吧!
”
言姝見左右鄰居都看過來,對他們笑了笑,扶着劉二柱說道:“爹,我扶你進院子裡!
”
劉二柱笑着點點頭。
李雪梅不開心了,為什麼大家都有布,隻有她沒有!
她也想要漂亮的花布!
王氏将布放到房間裡,走出來就見齊智骁從馬車裡往外幫東西,有肉有菜,從布袋的經驗來看,還有米有面,米面的旁邊還有一個大壇子,那壇子明晃晃的,應該是油。
不由得看了言姝一眼,這丫頭倒是有良心,上次回來帶了那麼多肉,後來同她一起去府城又買了不少東西,走的時候還給她那麼多銀子。
今天回來,看看這東西,就不止三兩銀子了。
相公說的果然沒錯,這言姝是個好的!
以後她就當言姝是自己的親閨女好了!
見齊智骁還往外搬東西,笑着責怪言姝說道:“你這孩子,回來就回來了,以後别買這麼多東西了。
”
言姝笑着小聲說道:“娘,這些都是相公買來孝敬你們的。
相公現在搬的東西,是我之前給你說的麥種。
主家分給相公的麥種,相公全部拉回來了。
”
王氏開心的看了一眼齊智骁,女婿将自己家的種子都拿來了,說明看重言姝呀!
不過客氣的說道:“那你們家怎麼種?
”
“我們家那兩畝地是紅薯地,光線不好,相公打算種其他的。
”
“那就好,那就好!
”劉二柱勸道,“言兒呀,你嫁了人,自己就成了一家,你們家老的老小的小,連塊好地都沒有,以後回來别亂花銀子了。
将銀子攥下來,買幾畝地才是正事。
你說你們買這麼多米面做什麼,不就是浪費銀子,家裡的玉米都能吃了。
”
言姝知道,這劉二柱是真心對她好,點頭說道:“好的,我知道了。
”說完,見劉哲書從房間裡走出來,朗明的打招呼道:“大哥,你在家?
怎麼沒去學堂?
”
“我準備過幾天就去縣學,所以在家準備着。
”
言姝這才記起來,縣學隻有秀才才能進去讀書。
正要說話,就見齊智骁走到她的跟前,同她并肩而立,拱手笑着說道:“大哥,恭喜了!
”
劉哲書見齊智骁和言姝挨肩并足,壓下心中的酸意,努力笑着說道:“我這次能夠考中,也多虧了妹妹的鼓勵和支持。
”
“那大哥就再接再厲,也不枉費我們夫妻對大哥的期望。
”齊智骁當做沒有聽到劉哲書隻說了妹妹,直接當做他們夫妻的功勞。
劉哲書看了他一眼,這男人還真是臉皮厚,他隻說的是姝兒,同他有什麼關系。
劉二柱知道兒子的心思,見女婿和兒子氣氛有些奇怪,就急忙說道:“别站在外面呀,哲書,你帶智骁進屋呀!
雪梅,快給你姐姐姐夫去倒茶。
”
齊智骁笑着說道:“不用,爹,我将這些東西搬到屋裡。
讓姝兒扶你回屋吧!
”他是看出來了,媳婦兒人善,對劉二柱最是關心。
言姝剛剛替劉二柱把了脈,身體恢複的不錯,腿傷可能因為他總是走動的緣故,至今恢複的不是很好,就說道:“爹,扶你進屋吧!
”
走到屋裡這段時間,用異能悄悄的滋養這劉二柱的身體。
劉哲書和王氏在外面搬東西,劉雪梅端着水,進房間問道:“言姝,是不是你的主意?
給爹娘和大哥都買布了,就不給我買!
”
劉二柱訓斥道:“雪梅,怎麼同你姐說話呢!
”
言姝笑着說道:“爹,無妨。
”然後才對劉雪梅說道:“那匹花布能做四件衣服,到時候讓娘給你做好了。
”
“那個顔色我不喜歡,你要重新給我買!
”劉雪梅蠻橫的命令道。
“讓我買可以呀,說說理由!
”言姝笑着說道。
以前王氏總是慣着劉雪梅,劉雪梅平時沒少欺負原主,今天,她就替原主和王氏,好好教育教育劉雪梅,讓她以後好好做人。
“買布還需要理由嗎?
”劉雪梅氣憤的說道。
“當然,爹娘和大哥都對我好,所以我相公才給他們買布。
至于你,什麼時候将我當成你的姐姐了,你放心,我一定給你買漂亮的布。
”
劉雪梅瞬間不樂意了,嘟着嘴,告狀道:“爹,你看看言姝,你們将她養這麼大,她居然還記恨我。
”
劉二柱橫了她一眼說道:“你姐哪裡記恨你了,就你這樣,還有臉同你姐要禮物,我都替你丢臉。
你姐說得對,什麼時候學會做妹妹了,再說其他的吧!
”
見親爹都不同自己一隊,劉雪梅憤憤的看了言姝一眼,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劉二柱想要叫住她,又覺得她這性子,還是回屋好,隻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說道:“言兒,你别同雪梅一樣,都是你娘将她慣壞了。
”
“爹,我們是姐妹,雪梅的性情我知道,我不會生氣的。
隻是爹,我做了人家的兒媳婦,才知道做閨女的好。
爹,哥哥越來越有出息,我們家肯定越來越好,雪梅的婚事也肯定越來越好,隻是若是這脾氣不改改,以後到了夫家,恐怕……”
言姝的話沒有說,不過劉二柱秒懂,再加上這幾日媒婆過來提的親事,再看看劉雪梅現在的性情,皺了皺眉頭,說道:“這段時間我讓娘好好管管她。
”
言姝要的就是這句話,想到以後劉雪梅在王氏的高壓下日子肯定不好過,不由地笑着說道:“娘為了雪梅好,肯定會好好教她的。
”
劉雪梅在裡面聽到言姝和爹的話,氣憤走出來,一把拉着言姝朝她的房間走去。
劉二柱以為劉雪梅又欺負言姝,急忙問道:“雪梅,你拉你姐做什麼?
”
言姝笑着說道:“爹,沒事我們姐妹兩個,說說悄悄話。
”
劉雪梅走到房間,氣憤的低聲說道:“言姝,你有本事了,居然挑撥爹讓娘教訓我?
你怎麼這麼黑心?
”
言姝無辜的說道:“你可别冤枉我,我這可是為你好。
路上回來我可是聽說了,媒婆給你說了不少大戶人家,你看看你,長相一般,女紅不行,要是還像以前那麼又懶又饞又不講理,你婆婆會容忍你?
想想當初娘将我當成媳婦兒的時候,還有村裡的小媳婦怎麼過的,你就明白我這是為了你好。
”
“什麼為我好?
你這是害我還差不多?
人家媒婆說了,富家的太太,隻需要天天好吃好喝讓人伺候就好了,不用幹活。
”
言姝點點頭,“對,就像咱家的豬一樣,天天好吃好喝的讓人伺候着,等過年的時候,直接賣了,你是不是也想這樣?
”
劉雪梅大怒,“你居然罵我是豬!
”
這小丫頭還不算太笨,“我可沒說!
”
劉雪梅哼了言姝一聲,然後轉身坐到自己的炕上生悶氣,良久,見言姝居然沒有像以前那樣哄自己,又覺得惱怒,可是她将言姝叫過來,可不是為了生氣的,别扭的問道:“言姝,你剛剛說嫁了人,才知道娘家的好。
你婆婆還你那醜男人,虐待你了?
”
言姝見劉雪梅兩隻眼睛帶着好奇,帶着緊張,還有一絲關心,笑了笑,這小丫頭,還有一點良心還知道關心她。
搖頭說道:“我婆婆性格弱,家裡都聽我的,我相公不醜,對我也好。
隻是以前什麼都不用想,處處聽爹娘的就好。
到了婆家,要侍奉婆婆,要關心相公小姑子和小叔子,還要算計着家裡的生計、人情世故、家長裡短,都要應付,所以才覺得做姑娘好。
你若不信,你想想娘,再想想現在的你自己,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
劉雪梅想到娘每天都幹不完的活,還要想着爹的生意如何,今天能夠賺多少個銅闆,想着哥哥上學有沒有被人欺負,穿的暖不暖,吃的好不好?
以後要給哥哥娶個什麼樣的媳婦兒?
好有自己,以後要給什麼樣的人家?
若是人家欺負她,嫌棄她怎麼辦?
瞬間頭有些疼了,她向來懶,又好吃,若是讓她以後也想娘這樣,天天又發不完的愁,那可怎麼辦呀?
瞬間,劉雪梅的眉頭都成了川字,娟秀的小臉上帶着凝重。
言姝見将劉雪梅唬住了,樂的同時,又覺得自己真是太壞了,居然吓唬十三四歲的小女孩。
“不過,我知道你做東西好吃。
若是你勤快些,自己有錢了,哥哥又有功名護着你,你再賣個小丫頭照顧你,就不會那麼愁了。
”
劉雪梅狐疑的看向言姝,嘟着嘴說道:“你一會兒說嫁人不好,一會兒又說嫁人好,你到底什麼意思?
”
“我的意思是,嫁人好不好,主要看你的口袋裡有沒有銀子!
有銀子了,什麼都好,沒有銀子了,你就隻能像娘一樣。
”說這話的時候,言姝聲音特别的低,不過劉雪梅倒是聽到了。
她的觀念裡也就隻有村裡幾戶人家,每家每戶都不好過,娘相對還好的,但是她也知道,娘特别累,特别苦,天天雜面,也就大哥回來才吃口肉,可她想天天吃肉。
眼睛轉了轉說道:“你有辦法讓我有錢?
”
言姝點點頭,劉雪梅眼睛一亮,問道:“什麼辦法?
”
“這樣,今天中午你做飯,若是做的飯菜讓我滿意了,我就告訴你,若是不滿意,就當做我什麼都沒有說。
”言姝說完,就準備向外走。
劉雪梅霸道慣了,豈會甘心,向前就去拉言姝,“你别走,你給我說清楚。
”她最讨要的就是說半截話的人了。
結果拉言姝的手臂,居然碰到手腕上有一塊硬硬的東西,好奇的問道:“你手臂上是什麼?
”
“沒什麼會那麼硬?
我要看看你藏了什麼東西。
”說着,握着言姝的手腕,用力将言姝的袖子提上去。
劉雪梅向上推袖子的時候,手是握着裡衣的,這樣一用力,外衫的衣袖隆起,裡衣和外衫之間的青龍木受力,有一節的木刺,一下子紮到言姝的肉了,言姝手疼,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劉雪梅見衣服裡居然是一節木頭,瞬間沒了興趣,松開她說道:“言姝,你怎麼在袖口裡藏了一個木頭?
”
這時,外面傳來王氏的聲音:“雪梅,雪梅快出來!
”
言姝感覺到木頭穿破了肉皮,慢慢的将木刺從肉裡拔出來,說道:“娘叫你呢,你快去吧!
”
劉雪梅撇了撇嘴,聽到王氏還在叫她,便走了房門。
言姝将青龍木拿出來,便起袖子看了看,果然,裡衣被紮了一個小洞,而胳膊也被紮了一個小洞,還帶着血滴,還好肉裡面沒有木屑,便松了一口氣,拿起酒精消了消毒,重新将青龍木放在衣袖裡,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