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帶着柴火回來,就看到安王一手中拿着碩大的夜明珠,一手拿了一壺水,他身旁的女子拿着一把薄如蟬翼的刀,正在割太子的肉。
是的,他沒有看錯,那女子将太子傷口的黑肉一點點的割下來,面目淡然,好像割的不是太子,而是一個死屍一樣!
這女人真不是一般的大膽!
她可知道,太子的身體何等的尊貴,怎麼能夠随意傷害。
他正要出口訓斥,就見安王擡起頭,眼中帶着濃濃的警告。
這威壓太重,流光下意識的垂眸,便不敢出聲,隻能将篝火點了起來。
剛把篝火弄起來,就聽安王的命令道:“去前面三米外守着,莫要讓人來打擾我們。
”
“是!
”
言姝沒有想到這毒居然如此厲害,她一邊用異能清除太子體内的毒素,一邊處理傷口處的毒。
處理了腐肉以後,見那侍衛已經走遠,而她的身形又被南擎琛擋着,就不再顧忌的從空間拿出靈泉水,開始沖洗太子的傷口,至少用一盆的水,傷口的顔色才慢慢變淡。
而言姝此刻的異能也将近透支,她強咬着牙,将太子的傷口縫合包紮好,然後就踉跄的跌倒在一旁。
南擎琛眼疾手快的将媳婦抱在懷裡,心疼的說道:“走,我帶着你回去休息。
”
言姝靠在南擎琛的懷裡,點點頭。
南擎琛将流光叫過來,讓他抱着太子,跟着他一起去了他們暫時安置的營帳。
讓流光把太子抱到馬車上,南擎琛帶着媳婦兒進了營帳。
自從他身上的毒清除之後,媳婦兒還沒有這樣過,看着媳婦兒蒼白的臉色,不由的心疼,問道:“媳婦兒,你怎麼樣?
”
“我沒事,太子的毒暫時壓制住了,我去空間裡休息,明天再進一步的幫他解毒,你去處理事情吧。
”說着,消失在帳篷裡。
南擎琛從流光這裡得知,太子皇兄之所以會被人圍攻,是因為急切的想要見自己,所以才從京城中跑出來接自己的。
看着昏迷不醒的太子皇兄,南擎琛又是感動又是自責。
便交代道:“你和康平在這裡守着,我去去就來!
”
說着拿着劍飛身離開。
南擎琛沒走多遠就碰到了秋逸凡,“你怎麼來了?
”
“我聽說你們回來了,便過來看看姝兒。
你可看到太子了?
太子好像受傷了!
”
南擎琛的眼神縮了縮,聲音變冷,“他們豈止傷了太子皇兄,還在刀上喂了最厲害的毒,今日若不是碰到姝兒,皇兄恐怕命都沒有了。
走吧,我媳婦兒累了正在睡覺,你同我将那些人都殺了!
”
一聽妹妹正在睡覺,秋逸凡便點了點頭。
兩人回去,将所有的黑衣人全都殺了,然後南擎琛說道:“你帶人将這些屍體處理了,然後趕快回去,将趙子卓的蹤迹給我查清楚。
”
秋逸凡奇怪的問道:“你查趙子卓做什麼?
”
“你以為我為何回來?
北方戰事已經平息了,現在茂莽國的使者以及禮物應該從盤龍城出發了。
”
秋逸凡挑了挑眉頭,他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又一想,别說他沒有收到,恐怕皇上和幾位皇子也蒙在鼓裡吧!
若不然,幾位皇子不會這麼淡定。
“去年你受傷,與趙家有關?
”
南擎琛冷哼,“何止有關,我那好五兄,為了那個位置,不惜賣國求榮呢!
”
秋逸凡眼神縮了縮,“這事交給我,你們路上小心。
”
南擎琛點點頭,這才返回了原處,獨自一人躺在帳篷裡,輾轉難眠,心中想着媳婦兒的情況,又想着回去後如何給他的幾位皇兄送一份大禮。
第二天早上,言姝從空間裡出來,看到男人眼下有些泛黑,問道:“怎麼,晚上沒睡覺?
”
南擎琛将媳婦抱在懷裡,柔聲問道:“不抱着你睡不着!
你感覺怎麼樣了?
”
“已經沒事了,走吧!
咱們去看看你的太子皇兄,昨晚我又重新制作了丹藥,這個丹藥吃了,今天中午應該就能醒過來。
”
南擎琛點點頭,同媳婦兒一起将藥喂到太子的嘴裡,見媳婦兒又用異能給皇兄去了一會兒毒,主動抱着媳婦兒到樹多的地方休息,然後吃了早飯才繼續前行。
太子果然在中午的時候醒來了,看到南擎琛有些恍惚,不确認的叫道:“六弟?
”
南擎琛生氣的說道:“能夠認出我,說明皇兄真的無事了。
皇兄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就這麼出了京城,你可知道,若是昨晚沒有遇到我們,你……”
聽到六弟異樣的關心,太子弱弱的笑着說道:“這說明六弟一直都是我的福星,看看,我這不是沒事。
”
“哼,總之皇兄這次真是太任性了,這次他們用的毒很是厲害,未來的三個月,你不能勞累,就好好躺在床上給我養病吧!
”
“若是六弟陪着我,别說三個月了,就是三年為兄也願意。
”
一旁的言姝聽着,深深的看了太子一眼,又看了南擎琛一眼,一個儒雅尊貴,一個絕世無雙,一個眼神寵溺,一個惡語呵護,哪裡像兄弟?
更像是有奸情的基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眼神太過放肆,一下子就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這就是弟妹吧!
”
南擎琛很是自豪的将言姝摟在懷裡,“皇兄,這是我媳婦兒。
姝兒,叫皇兄。
”
“皇兄!
”
“呵呵,弟妹眼神清亮,氣質不凡,如果不是六弟不會騙我,我還以為他在哪裡拐的世家小姐呢!
”
“皇兄說笑了,我就是個農女罷了!
”
太子呵呵笑了笑,看來這個弟妹就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要不然若是一般的溫雅女子,也不會讓六弟如此的着迷。
太子本以為因為自己有傷在身,六弟一定會盡快的趕回京城,卻沒想到,隻是又找了一片荒郊野外停了下來。
“六弟為何要停下來?
”
南擎琛笑着說道:“他們如此對皇兄,我自然要送他們一份大禮!
不然豈不是辜負他們的誠意。
請皇兄相信臣弟即可。
”
“我自然是最相信你的!
你随意好了。
”
他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母後,也就是這個弟弟對他最是真心了。
他可以懷疑任何人,但絕對不會懷疑這個弟弟。
南擎璟、大皇子和三皇子沒有想到任務居然失敗了,太子被南擎琛所救,不過,深受重傷。
這可不是他們要的結果,他們要的就是太子死!
隻有太子死了,沒有了儲君,他們才能夠公平競争。
所以第二波殺手便派了出來,他們卻不知道,殺手前面出了京城,後面流光受傷就進了皇宮。
皇帝一看身受重傷的流光,一下子站了起來,擔心的問道:“流光,太子呢?
”
“回皇上,太子和安王殿下在一起!
隻是太子殿下受傷中毒了,安王殿下不敢走得那麼快,再加上這一路都會碰到殺手,所以就讓微臣先進宮,求皇上派人去救太子和安王殿下。
”
一聽太子中毒,兩個兒子一路上都碰到殺手,瞬間就明白怎麼回事了,他氣的臉色發紅,嘴唇有些哆嗦,最後握了握拳頭,冷冷的吩咐道:“來人,宣詹琮!
”
沒多久,詹琮就進了大殿,就聽皇上吩咐道:“你即刻帶領三千的禁衛軍,同流光一起去救太子和安王,務必要将那些殺手活着,朕倒要看看,誰這麼大膽,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傷他們。
”
“是!
”
流光他們前腳離開,後腳皇上就命令道:“去,将我那幾個孽子全都給我宣進宮來,讓他們給我跪到外面。
在我眼皮底下做出這樣的事,真以為我死了嗎?
”
他也是一路宮鬥坐上這個位置的,豈會不明白兒子們不會放過太子外出這個機會。
于是上到三十歲的大皇子,下到八歲的小皇子,十個皇子無一幸免,全都半夜莫名的跪在了皇上的寝宮外面。
沒多久,各宮的娘娘紛紛過來求見,皇上不僅不見,更氣憤這些女人們野心勃勃,挑撥他的兒子們互相争鬥,壞了他們的兄弟情誼,幹脆讓這些女人也直接跪在了外邊。
一時間大殿外面跪了不少人,而第二天早上上朝,衆大臣也是惶恐的厲害,不過國事處理起來,倒是輕松了很多。
不過到底是他的兒子,跪了三個時辰之後,才放他們回去,一個個囚禁在他們的府邸和宮中。
南擎琛看到禁衛軍的到來,雖然這些殺手被殺的差不多了,不過被捉的這五六個,就已經足夠了。
到了京城,聽說他的幾個哥哥弟弟們都被父皇幽禁在府中,不由的輕笑,父皇這是不忍心呀!
不過沒關系,他可以一個一個的來。
南傾瑤聽說五哥回來了,很是開心,馬車快走到城門口了,突然吩咐道:“去翰林院!
”
翰林院一衆人見南傾瑤過來了急忙行禮,南傾瑤讓人帶着她去找劉哲書,就見他正在和幾個學子抄東西,看到她吃了一驚,問道:“瑤兒,你怎麼來了?
”
“張學士,今日哲書請半日的假,還望你批準!
”
劉哲書見南青瑤就這麼替他決定了,有些無奈,見學士點頭批準了,隻能跟着南傾瑤走了出來。
坐了馬車上才說道:“瑤兒,有什麼緊急要緊的事情嗎?
”
見劉哲書的眼神裡除了帶着一點無奈,并沒有生氣,笑着問道:“我就這麼把你帶出來,你不生氣嗎?
”
外面雖然傳南傾瑤性子猖狂,可是劉哲書同她相處了這麼久,發現她平時大大咧咧,骨子裡卻是個懂事聰慧的女人,還是一個溫柔涓細的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将自己帶出來。
就笑着說道:“瑤兒不是那種不分輕重的人,一定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才把我叫出來。
”
南傾瑤深深看了他一眼,發現這劉哲書是個妙人,她和龐喻遜從小一起長大,他都不像劉哲書這麼了解她,可他們相處才半個月有餘。
果然,有些願意關心你的人,不管相處多久都會發現你的不同。
那些不關心你的人,即便你天天圍在他的面前,他也對你一無所知。
便笑着說道:“我剛剛得到消息,琛哥哥帶着姝兒回來了,此刻應該走到城外的十裡亭那裡。
”
劉哲書不由的眼睛一亮,驚喜的說道:“他們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
”
南傾瑤見他笑得那麼開心,微微有些吃醋的說的:“你說,接姝兒回來算不算是大事?
”
劉哲書點點頭說道:“能夠接他們夫妻回來,自然是大事!
多謝瑤兒想着我了。
”
雖然他更意在言姝,此刻他卻說他們夫妻,讓南傾瑤的心裡不由的舒緩了不少。
他們到的時候,就看到一隊人馬走了過來。
南擎琛和言姝共騎一匹,此刻言姝正同秋家的二公子有說有笑的走過來。
劉哲書扶着南傾瑤下車,就聽到南擎琛冷着臉不悅的說道:“你怎麼來了?
”
劉哲書橫了他一眼,“還不能來接你們?
”沒好氣的說完,又柔聲對言姝說道:“姝兒,這一路可安全?
”
言姝笑的點點頭,下馬看着南傾瑤問道:“大哥,恭喜了!
這就是我未來的大嫂傾瑤郡主吧?
”
“對,這是你大嫂瑤兒。
”劉哲書說着,還得意的看了一眼南擎琛。
南擎琛臉色黑一黑,下馬同言姝并肩而立,說道:“媳婦兒,他要娶我妹妹了,以後你應該叫他妹夫。
”
劉哲書的臉一下子黑了。
言姝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南擎琛知道,明顯的兩個字:幼稚!
南傾瑤見兩個男人的臉色都一會兒陰一會兒晴,不由得哈哈笑了起來,說道:“姝兒,我們不管他們怎麼稱呼,以後你叫我瑤兒,我叫你姝兒,可好?
”
言姝點點頭:“好呀!
瑤兒!
”
說話間,皇上身邊的多公公就親自過來接了,說皇上已經給南擎琛準備了安王府。
一行人到了安王府,南擎琛讓南傾瑤陪着言姝,他同多公公和太子便去了皇宮。
皇上看到自己的二兒子臉色雖然蒼白了一些,但禦醫說隻是餘毒沒有清理完,要慢慢調養,這才放心了。
然後讓太子休息,他帶着南擎琛到了大殿,帶着嫌棄說道:“朕這幾年連續招了你幾次回京,你都抗旨不回,如今,朕可沒有叫你回來,你回來做什麼?
”
說完,不等南擎琛回答,就又說道:“你看看你,每次一出現,必定腥風血雨的。
”
“父皇既然這麼不喜歡兒臣回來,您放心,等這事處理好了,皇兄的身體好了,兒臣就回北方,肯定不會回來的!
”
皇上瞬間生氣了,拿着桌案上的一個奏折砸了過去,卻沒有想到南擎琛居然沒有躲,奏折就砸在他的頭上,他的額頭一下子紅了。
他愣了一下,想要上前查看腳步卻停了下來,訓斥道:“朕是這個意思嗎?
你要是安心留在京城,護着你二哥,他現在會受傷嗎?
就是你不聽管教,多年未歸,才惹的你皇兄心中急切去接你,才害的你二哥受傷中毒的。
總之,以後,沒我的命令,不許你再回北方了。
”
“那也成,你三天之内下賜婚聖旨,我就留下來三年,若是超過這個時間,我就隻留下三個月。
”
“你威脅朕!
”皇上說着就拿着折子又想砸過去,可是看到他頭上的紅印,将折子摔到桌子上,憤憤的說道:“趕快滾吧,朕看到你就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