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齊智骁沒有在,言姝将書房留給齊智山和齊智清,又吩咐齊智山做些事情,然後就去了藥房。
沒有多久,邵藥靈就來了,兩人默契配合,寫一會兒,休息一下,到了中午,也寫了不少。
因為下午齊大妞要走,韓氏不僅做了撈面,臊子全是用肉做的就算了,還做了一大盤的紅燒肉,讓齊大妞吃。
邵藥靈看到齊大妞跟個餓死鬼似的,不僅面向嘴裡扒,紅燒肉也不忘了大塊大塊地向嘴裡填,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她這麼暴飲暴食,不怕傷了腸胃?
言姝見齊大妞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娘和兄弟們,吃着碗裡的,直直盯着盤裡的,那氣勢,不将一盤子紅燒肉吃完絕不罷休的樣子,讓言姝,挑了挑眉頭。
清兒最喜歡吃紅燒肉了,既然他現在給表伯送飯去了,那麼就由自己替清兒留一點吧!
在齊大妞第四次伸出筷子的時候,直接伸出手,将肉盤子端到了她的面前。
齊大妞沒有夾到菜,見肉盤子離自己那麼遠,皺着眉頭問道:“嫂子,你這是何意?
不會一盤肉都不舍得給我吃吧?
”
“你若是想吃,我當然不會阻攔,不過,你别忘了前天晚上肚子是怎麼疼的。
”
齊大妞想到前天晚上自己肚子疼了一夜,回到了婆家,可不想像現在自己娘家想怎麼睡就怎麼睡了,恐怕肚子疼,婆婆知道了原因,都不會給自己請大夫呢!
看了看自己的碗中,碗中的肉也不少,大不了多吃些面條好了!
惋惜地看了一眼紅燒肉,不悅地看了一眼言姝,大口大口地将自己碗中的臊子肉面條吃了兩大碗。
吃了飯,齊大妞才不情不願地離開齊家。
齊智山将齊大妞送到縣裡,回來正打算去讀書,就見嫂子走過來說道:“山兒,累不累?
”
齊智山眼睛閃了閃,搖搖頭,說道:“嫂子,我不累,有什麼事,你說吧!
”
“暫時不能夠賣飯了,不過我想到了新的賺錢法子,你要不要做?
”
齊智山眼睛一亮,用力地點頭說道:“嫂子,你說,隻要賺錢,我什麼都做。
”
看到齊智山興奮的樣子,言姝不由得笑了,沒有想到,這少言寡語的大叔子,還是個财迷!
“上午我讓你做的竹竿,你都做好了吧?
”說完,見齊智山點頭,說道:“你背一袋面,咱們去庫房。
”然後,拿着自己準備的東西,跟着齊智山一起去了後院。
做挂面和做拉面的和面手法差不多,所以言姝點撥兩句,齊智山就會了。
和好一盆面,醒一會,等齊智山和好另一盆,第一盆的面也醒好了,便開始做面條。
做面條也不需要什麼技巧,所以齊智山一學就會。
就開心的說道:“嫂子,你趕快回去寫書吧,這裡交給我就好!
”
言姝點點頭說道:“不如我把娘叫過來幫你?
”
齊智山看了看晾曬的面條,問道:“嫂子,這面條利潤如何?
”
言姝笑着說道:“利潤如何,嫂子說了你或許也不相信,但是嫂子可以告訴你,這挂面不僅學子們考試的時候能帶,飯館食肆能用,甚至殷實的普通百姓也能夠買得起。
你做多少,魏鴻昌就能夠賣多少,甚至比辣椒油還要火爆,更不用說涼粉了。
”
齊智山沉思了片刻,說道:“那就算了,還是我一個人來吧,等清兒讀書累了,過來幫我好了。
至于娘,你還是給她找些其他活兒吧,不然這麼做面條這麼簡單,若是娘知道了,大姐肯定知道,到時候說不定咱們家就不能夠賺錢了。
”
言姝輕笑,山兒也挺了解韓氏的。
就笑着說道:“這挂面晾曬的手法不難,難的是和面的技巧。
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單獨弄個和面室,這樣也不怕娘知道了。
”
齊智山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就說道:“行,這兩天先将就着,等過幾天,學子們考試了,我再弄。
”
“好,那你忙吧!
我先出去了!
”
齊智山一邊和面一邊應道:“好,嫂子,你去忙吧,這裡不用你管了!
”
言姝也确實沒管,再加上她知道齊智骁明天離開,所以一門心思都在齊智骁的身上,再加上山洞裡的糧食都滿了,也沒有去後院,所以不知道,齊智山一口氣将從縣裡買回來的十袋白面全都做成了面條,最後累的直接躺在庫房裡睡着了。
言姝是被一個纏綿的吻喚醒的。
看到眼前的人,喜悅瞬間掃興了初醒的朦胧,驚喜的叫道:“你回來了!
”
齊智骁點點頭,翻身躺在言姝的身邊,将她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裡,如同想要融入他的骨髓一樣,纏綿而又深情的問道:“姝兒,你真的要走嗎?
”
言姝被他弄的有些疼,卻能夠感覺到他的不舍,雙臂不由的環住他的腰,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訴自己也是不舍的。
可聽到齊智骁這麼問,身體瞬間僵了一下。
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才好。
兩人的身體如此的緊密,在一瞬間,齊智骁就感覺到了她的變化,心中一疼,滿心滿肺都是苦澀的,他最終還是比不上她心中那個人。
所有的嫉妒瞬間淹沒了他,齊智骁低下頭,狠狠地吻上言姝的唇。
這一個月的相處,言姝不僅明白齊智骁的心意,更是明白自己的心意,她知道,自己喜歡上了眼前這個卓爾不群、沒有世俗偏見、一直支持自己協助自己的男人了。
可是她究竟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而另一個世界,還有自己最親的人。
再說,她不能夠完全肯定自己能否離開這裡,但是她不願意放棄,哪怕有一點小小的希望,她也想要試一試,不讓自己有一點的失望。
她還來不及告訴男人,男人就像中了邪一樣,帶着一股狠勁,吻上自己。
言姝心中有些無奈,卻也明白,若是換作是她變成齊智骁,全心全意的對待一個人,這個人還是将她舍棄了,她也會生氣,她也會傷心。
帶着無限的歉意,言姝主動攀着齊智骁的脖頸,盡一切的配合他,甚至願意将自己給他。
可是男人卻停了下來,眼中帶着痛苦,問道:“姝兒,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
言姝對上男人的傷痛的眼神,一下子從情迷中回過神來,輕柔的擡起頭,聞着男人的眼睛說道:“對,齊智骁,我喜歡上你了。
”
聽到這個,齊智骁是開心的,可是卻同樣知道,言姝認定要做的事,不會改變的,自嘲的輕笑道:“但是,我依然比不上你心中那個他對不對?
為了他,你依然要殘忍的丢下我,對不對?
”
言姝根本不知道齊智骁說的那個他,是齊智骁假象的她另一個世界的情敵,還以為是爺爺。
爺爺已經沒有了爸爸媽媽,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若是從齊智骁和爺爺兩個人之間選擇,她自然還是選擇爺爺。
歉意地看向齊智骁,正想解釋,就被齊智骁用手堵着了嘴。
“别說了,我知道了!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毫不留戀地從床上起來,轉身去幫言姝拿衣服,幫言姝将衣服穿好,抱着她,從窗戶飛了出去。
路上,言姝才知道,齊智骁從昨天晚上見齊智芳打死一頭熊之後,就下了山,而他現在要帶她去見一個人,是她一直想給韓氏和齊智芳找的識字的婆子。
言姝有些好奇,到底這婆子是什麼人,值得齊智骁日夜尋找,并且淩晨帶着她出來相見。
到了竹屋,言姝發現這石臘梅和韓氏年齡相仿,長相普通,體型消瘦,似乎之前受了大罪,臉色枯黃幹燥,即便掩藏得很好,言姝依然看得出,她眼底壓抑的恨意和一絲死寂。
這個女人應該是個有故事的。
不然,一個會讀書識字的婆子,不可能男人和兒子都沒有了。
“這是我的媳婦兒,以後就是你的主子了。
”
石婆子看到言姝的瞬間,眼神中閃過一絲的驚豔,她見過的女子無數,這個女子不管是氣度和長相,都是少見了。
若不是對方帶她到這裡來,她真不敢相信,這對夫妻是普通的人家。
可是一想,又覺得好笑,若是普通的人家,又怎麼敢救自己?
跪下,恭敬地叫道:“奴婢石臘梅,叩見主母。
”
言姝一把将她扶起來,說道:“石婆子快快起來,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在鄉下也沒有那麼多規矩,你叫我言姝即可。
”
石婆子站起身,恭敬而謙卑地說道:“是,太太!
”
言姝見她舉止有度,眼神平靜,就知道對方是個倔強的人,也不予糾正,笑着說道:“現在天色不早了,你先在這裡休息吧!
等明天,我再來帶你回去。
”
石婆子點點頭,恭送兩人離開,自己才回了竹屋。
言姝和齊智骁一起平靜地走到山道上,轉身看了看去府城的路,言姝知道,齊智骁現在将自己帶到這裡,說明他要離開了。
有些不舍地問道:“你現在就要走嗎?
”
齊智骁将她臉頰兩側的亂發撫到耳後,拉着她的雙手,點點頭說道:“對!
半個時辰之後,就出發,走吧,我先将你送回去。
”說着,彎腰,一把将言姝抱在懷裡。
言姝雙手抱着齊智骁的脖頸,整個身體靠在齊智骁的胸膛上,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帶着無限的眷戀。
想要齊智骁留下來陪她,可想到就是因為自己決定離開這裡,而且給齊智骁一種她一定能離開這裡的信息,齊智骁才不得不離開她去南方的。
她沒有放棄離開這裡的想法,就沒有留下齊智骁的理由和借口,隻能忍着心痛,看着他離開。
相對來的時候,齊智骁飛的并不快,但是入秋的夜風依然讓她覺得有些冷,不由得向齊智骁的懷裡又鑽了鑽,将她緊了緊。
齊智骁察覺到她的動作,看了一眼她光着的腳踝,問道:“是不是有些冷?
”
言姝搖了搖頭,說道:“隻是你突然離開,有些不舍罷了!
”
齊智骁心中一動,問道:“姝兒,你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
”
言姝擡起頭,無聲的詢問。
“你說,若是你不能離不開了,就留下來,同我做夫妻。
”
男人的眸子又亮又漂亮,借着月光,言姝能夠看到他眼底的自己,那雙杏眼裡,也滿滿都是男人忐忑而又期待的深情。
這男人是真的喜歡她的,甚至比喜歡還喜歡!
對上這樣的眼神,她居然不忍心他有一點的失望,雙手攀着他的脖頸,嘴角帶着認真的笑,微微颔首。
“當然,我向來說話算話!
”
她決定了,自私一次,也給兩人一次機會,若是她真的無法離開了,就留下來,同齊智骁好好的過日子,将爺爺和哥哥放在心中祝福。
雖然心中還有一點點的把握,可是看到她點頭,聽到她堅定話語,齊智骁還是忍不住激動了!
“媳婦兒,真是太好了!
”齊智骁像個活潑的大孩子,居然抱着她在空中旋轉了起來,一圈一圈的,宣洩着他飛揚的心情。
言姝緊緊的抱着他的脖頸,被他的快樂所感染,銀鈴般的笑聲從她的唇邊溢出。
不知道轉了多少圈,言姝覺得頭都有些暈了,才說道:“好了,快快去吧!
我都被你轉暈了。
”
齊智骁眼睛比天空中的月亮還要溫柔,輕輕的颔首,抱着言姝,飛身快速的到了齊家,進了房間,将言姝放在床上,自己也抱着她躺下。
言姝看着他,問道:“你不走了!
”
齊智骁眼中劃過濃濃的不舍,交代道:“姝兒,你們不用去府城賣飯了,今天雪災的事,我已經找人宣傳了。
還有就是你盡量不要去府城,至于何廣,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好過的。
”
說道何廣,齊智骁的眼神中劃過一絲狠厲,若不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他一定會将何廣像耗子一樣,手腳被人一寸寸的打斷,活活的疼死。
這個仇是自己的,言姝想用自己的方式報仇,不過,既然齊智骁這麼說了,她也不會讓男人擔心,心中有了主意,面上很是柔順的應道:“好!
”
齊智骁又交代了不少事,言姝一一的應下,然後推着他說道:“你走吧,時辰不早了!
”
齊智骁點點頭,在言姝的額頭親了一口,然後一把将她抱在懷裡,附在她的耳邊說道:“媳婦兒,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一定盡快的回來。
”
言姝還來不及點頭,就覺得後頸一疼,下一刻,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