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42章 咬牙切齒
「二少爺今日起的極早呢。
」小厮回話。
「那怎麼還不曾出門?
」馮袁冬問。
「二少爺他……」小厮撓了撓頭,「大少爺還是去瞧一瞧吧。
」
見小厮回答的遲疑,馮袁冬也有些擔憂其中是否有什麼不妥,快步走到馮袁浩的房中一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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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是滿地,滿凳子,滿桌子,滿床,滿架子的衣裳,以及坐在凳子上,一臉頹然的馮袁浩,還有旁邊臉色有些蒼白,手足無措的小厮。
這是……
「出了何事?
」馮袁冬小心詢問。
「大少爺來了。
」馮袁浩的貼身小厮如看到救星一般,說話幾乎帶了哭腔,「二少爺挑選不到合适的衣裳,大少爺快幫着來挑一挑吧。
」
否則今天他是别想出這個門了!
馮袁冬,「……」
他若是沒有記錯的話,自家這個弟弟,平日裡最是不講究穿的,就連每次換季新做的衣裳,他都覺得麻煩,隻随便往身上套了一件便出門。
眼下因為要上門向艾草提親,便成了這樣……
當真是個癡情種子。
也幸虧當初他答應馮袁浩要去向艾草提親,甚至說服了爹娘,否則的話,以馮袁浩這個癡情模樣,還真不知道要做出什麼事情來。
馮袁冬無奈地扶了扶額頭,清了清嗓子,「我覺得這件竹青色的便很好,這幾日天氣顔色,這樣清爽的顔色看着人也精神。
」
「當真?
」馮袁浩的眼中這才多了幾分精神。
「這是自然。
」馮袁冬點頭,「你打理家中布匹生意這麼多年,難道還分辨不出來什麼時候适合什麼衣裳不成?
這件的确是極好的。
」
「且我見艾草性子活潑,平日裡也時常喜歡穿俏皮顔色的衣裳,這件衣裳襯得你沉穩,倒有些像是紅花綠葉之感,十分相稱。
」
馮袁浩想了一會兒後,興沖沖點了頭,「大哥所言有理!
」
「快幫我将這件竹青色的衣裳換上。
」
「是。
」小厮如蒙大赦,急忙幫馮袁浩打理好了衣裳。
穿戴整齊後,兄弟二人一并去前院吃了早飯,而後一邊着人去請媒人來家中,一邊清點今日去提親時要帶的東西。
一雙大雁,雖非馮袁浩親手獵得,但也是尋了許久才尋來,其他的布匹,糕點,金銀首飾等,隻需視家境準備即可,但為讨個吉利,凡事都得準備雙數。
布匹馮家自然是不缺的,馮袁浩從鋪子裡頭尋了花樣最新,質地最好的十二匹布料,又在縣城中最好的首飾鋪子打了極好的兩幅赤金紅寶石頭面,兩副金累絲手镯,兩副鑲嵌瑪瑙的項圈。
最關鍵的是這糕點……
惦記着艾草貪嘴,馮袁浩幾日前便去了一趟雲芝齋,特地尋到了雲永年,将雲芝齋裡但凡在售賣的點心皆是要了兩盒。
雲永年當場目瞪口呆,竟是一時分不清這馮袁浩究竟是來捧場的還是來砸場子的,最後好說歹說的,以天熱糕點不宜過久存放為由,隻讓馮袁浩挑選了一些平日裡艾草喜歡吃的拿上一些。
但饒是如此,糕點仍舊有滿滿十六盒,裝了整整四個大木匣子。
東西清點完畢,陶媒婆上了門,略交代了一番禮節之後,便和馮袁冬、馮袁浩兄弟兩個出了門。
小厮在後面擡着各樣東西,跟着往蘇家走。
各式東西加起來,足足擡了十二個箱子,且每個上頭都紮了紅綢,看着頗為喜慶。
東西多,顔色顯眼,以至于馮氏兄弟走到街上時,便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許多人駐足觀看,竊竊私語。
「馮家這倆兄弟是要做什麼去,怎麼讓小厮
擡了這般多的東西?
」
「傻貨,沒看到陶媒婆也跟着的嘛,那上頭又都綁了紅綢子,自然是喜事,馮家這兩個兄弟,老大已是結婚生子,可老二馮袁浩卻還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想來大約是去給馮袁浩提親的吧。
」
「嗬,好家夥,去提親便帶這麼多東西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送彩禮呢!
」
「馮家家大業大,這些原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我好奇的到是,這馮家二少爺是要向誰去提親。
」
「你這般一說,我也是好奇的很,這幾年裡,媒婆幾乎要把馮家的門檻給踏破了,可馮家老二各個都看不上,現如今喜氣洋洋地去提親,究竟是何等人家?
」
「我咋瞧着,他們這一行人是往雙桂巷去的呢?
」
「還真是,這雙桂巷裡頭,可有哪家的姑娘待字閨中,不曾出嫁,又跟馮家般配的?
」
「這麼一說的話,還真有一個……」
「誰?
」
「蘇姑娘!
」
「原來竟是蘇姑娘,也難怪了。
」
「可不是麼,蘇姑娘模樣長得标志,人也是能幹的很,這蘇記和會賓樓的生意做的風生水起,現如今跟馮家一起合夥開的這織布作坊也是日進鬥金,這兩家倒也算的上門當戶對。
」
「男才女貌,十分般配!
」
「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
馮家要去蘇家提親?
蘇玉錦和馮袁浩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正撩了窗簾聽外頭人在那聊馮家八卦的賀嚴修,「……」
手僵在了半空中,甚至險些将窗簾給拽了下來,更是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下車。
」
「是。
」察覺到自家二爺此時情緒似乎糟糕到極點的興安,急忙放了凳子讓賀嚴修下車。
而賀嚴修陰沉着臉下了馬車後,徑直向馮袁浩一行人走去。
馮袁冬和馮袁浩自然也看到了賀嚴修過來,急忙行禮,「賀大人。
」
「聽說馮掌櫃要去蘇家提親?
」
賀嚴修語氣冰冷,整張臉更是陰郁地要滴出水來,一雙眼睛更是緊緊盯着馮袁浩,如同利劍一般,似要将馮袁浩身上刺出幾個血窟窿。
馮袁浩立刻覺得壓力倍增,緊張起來,後背更是不自覺地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戰戰兢兢地回答,「正是。
」
承認的還十分爽快。
賀嚴修臉色越發難看。
馮袁浩越發躬了躬身,心裡也是越發不安。
明明是炎炎夏日,馮袁浩竟是覺得如同寒冬臘月一般,甚至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