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81章 幸好來的快
哪怕此時是生擒,像這樣的死士,也隻會自盡在衆人跟前,絕對不會多說半句話。
有了這屍首,也算是能夠交差了。
鄒雲奇吩咐後面跟上來的禦林軍去收拾那賊人的屍首,一邊去查看賀嚴修的傷勢,「賀大人覺得如何。
」
「無妨,皮外傷而已。
」賀嚴修将箭扔在了地上。
旁人那箭飛馳而來,為讓對方放下戒備之心,順勢夾在腋下,羊裝受傷罷了。
不過箭頭鋒利,他又是情急之下,箭頭劃破了衣裳,略見了些血而已。
「皮外傷也該仔細診治,免得潰膿。
」鄒雲奇道,「隻是皇上已經啟程回宮,三殿下又受重傷,眼下随行的太醫隻怕都跟着回去了,賀大人還是得盡快回京醫治吧。
」
「我這就安排人護送賀大人回去。
」
「不必這般麻煩鄒統領,我熟識的大夫離這裡到是比回京要近上一些,我去那裡便好。
」賀嚴修笑道,「家中小厮在山腳下等候,鄒統領忙自己的事便好,先告辭了。
」
三殿下現如今如此,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落在他的身上,這次的事情也算是辦的圓滿。
這段時日勤勉于政務,賀嚴修自覺自己也是累的不輕,需得歇息上幾日。
眼下的傷,是極好的由頭。
饒是賀嚴修這般說,鄒雲奇還是派了一些人護送賀嚴修先下山,自己則是與其餘的人一并帶了那賊人的屍首回去複命。
賀嚴修到了山下與興安彙合。
興安看賀嚴修身上的錦袍官服破了那麼大的破洞,心中一驚,「二爺受傷了?
」
「嗯。
」賀嚴修翻身上馬,勒了缰繩,「走吧。
」
「二爺去哪裡?
」興安看賀嚴修并不曾跟其他人一并往京城去,頓時訝異。
「既是受傷了,那自然得去看大夫了。
」賀嚴修白了興安一眼。
興安這話問的實屬多餘。
看大夫?
興安這才反應了過來。
蘇姑娘不就是大夫嗎?
二爺是要去青河!
「二爺說的極是。
」興安興沖沖地點了頭,驅趕胯下的馬匹跟上。
這裡離青河不算遠,饒是一路上沒有太趕,主仆兩個人趕到青河時,日頭也并未完全落山。
蘇玉錦得知賀嚴修是因為捉拿行刺皇上的刺客而受傷,且身上衣裳破爛成那個模樣,急忙脫去賀嚴修的上衣來查看傷勢。
眼看着蘇玉錦眉頭緊皺,手下動作更是忙亂,賀嚴修心中有些不安,「傷勢如何?
」
「幸虧二爺來的快。
」蘇玉錦頭都沒擡,「若是二爺來的遲一些的話……」
賀嚴修聞言,越發有些緊張。
那箭上莫不是有毒不成?
蘇玉錦用那棉絮将方才殘留的藥水擦拭幹淨,幽幽道,「這傷就自己長好了。
」
賀嚴修,「……」
摸了摸鼻子,賀嚴修解釋道,「能夠刺殺皇上的,必定是亡命之徒,箭頭淬毒是常有之事,我也是心中擔憂,便想着來尋你看一看,既是無事的話,那我心中也就放心了。
」
「二爺盡管放心,傷勢無恙,方才已是擦了藥,不出兩日便好了。
」
蘇玉錦出言寬慰,又去尋了身衣裳來,讓賀嚴修重新換上。
衣裳是蘇玉錦在青河這裡尋成衣鋪做的,按着賀嚴修的尺寸,手藝和布料質地都不能與賀嚴修平日裡所穿的衣裳比,隻是惦記着應急時穿戴,蘇玉錦便按每個節氣中衣裳的厚薄,皆是備上了一兩身。
賀嚴修此時穿上的這身是這些時日新做的,寬窄長度都頗為合适。
唯獨
這料子确實比着家裡的要差上一些。
不能說蘇玉錦不上心,不舍得給他買更好的料子,實在是因為青河離京城太近,許多家境富裕之人,為彰顯實力和面子,大都直接去京城采買衣裳首飾,所以青河這邊鋪子裡頭賣的布料最好的也不過是中等偏上一些。
眼下身上所穿的料子,大約已是蘇玉錦能夠買到的,十分不錯的布料了。
看來下次也不能單單是給蘇玉錦銀票金子什麼的,這些當用的東西,也該準備上一些。
晚飯蘇玉錦做了清炖羊肉鍋來吃,配上白菜,蘿蔔塊,藕塊,豆腐,就着炭爐子來吃,最後來上一碗燴面,飽腹十足,滋味亦是十分鮮美。
因為蘇玉錦說過,這傷需得兩日才能好,所以賀嚴修十分坦然地在這裡住上了兩天。
蘇玉錦盡心盡力,一日三頓飯,變着花樣兒的給賀嚴修來做。
賀嚴修吃的滿足,也沒忘記一樣重要的事兒——兌現上次回京時對蘇玉錦許下的承諾,将她的身契交還給她。
蘇玉錦從賀嚴修的手中接過那張薄薄的紙時,有那麼一瞬間覺得有些恍忽。
自到了這個世界,她的身份便是外室,是奴婢,這兩年的時間可以說都已經慢慢适應乃至習慣了這個身份,而且一直在積攢身家,期盼着早些拿回賣身契,好過逍遙自在的日子。
而現如今拿到自己的身契,去衙門消了記檔,自己便是自由身,實現了當初既定的小目标,倒令人有些難以相信這是事實了。
看蘇玉錦拿着賣身契發呆,賀嚴修接着道,「我着人到處找尋你的家人,隻是大約時日有些久了,暫時還沒什麼線索,待得了信兒後我便立刻告訴你。
」
蘇玉錦頓時愣了一愣。
二爺要幫她找家人?
先是還了她的身契,又要幫她找尋家人,二爺這是要答謝她這兩年做事盡心盡力,屢次看好了他的病症,所以給予嘉獎?
「多謝二爺。
」
蘇玉錦連聲道謝。
平心而論,二爺的确是個真心實意善待下人的主子,是值得她尊重的。
無論她是不是自由身,都該好好為二爺做事才對。
因為得了賣身契而歡喜,蘇玉錦下午時做了缽仔糕來吃,到了晚上時,又做了許多琥珀核桃仁,魚皮花生等一些小零嘴,讓賀嚴修回去時帶着。
待送走了賀嚴修,蘇玉錦便拿着自己的身契,領着艾草去衙門裡銷了記檔,得了新的戶籍。
眼看着那戶籍紙張上蓋着的新鮮紅印,蘇玉錦的嘴角咧到了耳朵根去,晚上從會賓樓拿了幾樣菜,還有上好的桂花酒,回去讓艾草和柳媽媽陪着喝上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