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84章 大錯特錯
「表哥。
」陸雯靜讪讪地打了個招呼,打起了哈哈,「還真是巧啊,在這兒碰到表哥,表哥這是要做什麼去?
」
賀嚴修挑着簾子,上下打量了陸雯靜一番,「你這又是要做什麼去?
」
陸雯靜先是心裡咯噔一下,接着又滿臉堆笑,「不做什麼,不過是到處逛逛……」
「嗯,到處逛逛。
」
見陸雯靜笑得這般狗腿,賀嚴修眯了眯眼睛,原本便是炯炯有神的目光,越發變得有些犀利,「到處逛逛?
身邊來個侍女也不曾戴,還穿成這幅模樣,隻怕不是想在京城到處逛逛,而是想着去青河走一走吧。
」
被說中了心思,陸雯靜也不再藏着掖着,隻嘿嘿笑了笑,原本水杏大小的眼睛竟是眯成了一條細縫,「這不是有些嘴饞麼,想着去蹭些飯食來吃。
」
「若是嘴饞,去酒樓也好,喚家中廚子也罷,隻做些你喜歡吃的來就好,又何苦去麻煩人家?
」賀嚴修瞥了陸雯靜一眼,「往後若是無事,在家中多多修身養性,莫要總是去叨擾蘇姑娘。
」
這是要明令禁止她去吃好吃的了。
陸雯靜心中不悅,更是不甘,不由地跺了跺腳,「表哥當真是小氣的很,隻許自己金屋藏嬌,卻不許旁人跟着沾些好處。
」
「還有,表哥隻将人置在青河,連京城都不許人來,莫不是往後要讓蘇姑娘一直當外室,連名分都不願意給嗎?
」
陸雯靜話音落地,賀嚴修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嗖嗖」地甩了過來,吓得她急忙住了口。
她到底是一個姑娘家的,論說是不能随意議論這些事情。
尤其還是議論表哥的事情。
隻是因為賀嚴修不許她再去青河吃好吃的,陸雯靜心中惱怒,加上聽姑母抱怨賀嚴修似乎移情别戀之事,陸雯靜越想越生氣,便有些口無遮攔。
眼下知道自己多嘴,賀嚴修也有些生氣後心中膽怯,卻仍舊有些嘴硬,甚至想為老實本分的蘇玉錦讨個公道,隻梗着脖子嚷,「我說的沒錯……」
「大錯特錯。
」
賀嚴修擰眉打斷了陸雯靜的話,「第一,蘇姑娘并非是我的外室,第二,蘇姑娘之所以住在青河,也是因為在青河更加清淨……」
「等等。
」
陸雯靜這次打斷了賀嚴修的話,音量也不由地高了幾分,「表哥是說,蘇姑娘不是表哥置在外面的外室?
」
賀嚴修看着陸雯靜,認真地點了點頭,「是這樣的。
」
「可,可是不對啊,既然不是表哥置在外面的外室,表哥為何……」
将那蘇玉錦買了回來,頗為照顧,甚至時常去青河縣小住?
「當初之所以要将蘇姑娘買回來,隻因這蘇姑娘的父親蘇懷義曾經幫過我的忙,算的上是故交,隻是蘇家後來突遭變故,蘇懷義便帶着全家南下避難,再然後便沒有了音信。
」
賀嚴修沉聲道,「多年後我偶然聽聞蘇懷義之女蘇玉錦流落煙花之地,便将其救出,安置在青河縣,并多加照顧,也算是報答當年蘇家對我的情誼。
」….
「時常去探望小住,也是因為念及其現如今是尋親不得的孤女,好讓她心中安定,覺得略有依靠罷了,至于蘇姑娘那……」
「大約也是覺得我于她有救命之恩,所以時常伺候飲食起居作為回報,除此以外,并無其他。
」
「原來如此。
」陸雯靜恍然大悟,頭也點得如小雞啄米一般。
片刻後卻又歪着腦袋,「咦」了一聲,「不對啊,可我親眼看到過你在蘇姑娘的房中……」
同床而眠。
而且動靜不小!
床都要晃散架的那種!
咳!
賀嚴修握了握袖中的手指,沒好氣地看了陸雯靜一眼。
為何要在意那麼多的細節!
「那……」賀嚴修壓低了聲音,「此事旁人并不知曉,哪怕家中祖母都不知。
」
「是因為早些年間我騎馬之時不慎摔落,傷勢極重,雖然後來養好了傷勢,卻因為傷及後腦的緣故,失去了味覺數年,好在蘇姑娘醫術高明,能夠為我醫治,所以那日隻是蘇姑娘在為我施針醫治而已。
」
「不但如此,我平日時常去青河,除了常去看望蘇姑娘以外,也是為了讓其為我治療喪失味覺之症,就連去河東府時,也是因為需要治療,不得不邀請蘇姑娘與我一同前往。
」
「結果我在河東府受了傷,又不得不時常去叨擾蘇姑娘……」
「原來是這樣。
」陸雯靜再次點了點頭,在沉思片刻後,一臉認真地看向賀嚴修,「表哥沒有騙我吧?
」
賀嚴修,「……」
這熊孩子!
「自然不會騙你。
」賀嚴修一字一頓,說的斬釘截鐵。
怕陸雯靜仍舊不信,又道,「你若是不信,去問一問蘇姑娘便知。
」
「且這原本便是實情,又何須在這件事情上撒這麼大的慌,又何須專門騙你?
」
那倒是。
陸雯靜不由自主地又一次跟着點頭。
先不說倘若說謊的話,極其容易被揭穿戳破,且倘若蘇玉錦當真是賀嚴修的外室,無論是要接進府中,還是要打發走,都不算是什麼大事,外人更不會拿此事說三道四。
的确如賀嚴修所說,他沒必要撒這樣的慌。
再者,賀嚴修既然有讓她去跟蘇玉錦對峙查驗真僞的勇氣,想來此事的确如賀嚴修所說。
蘇玉錦并非是外室。
而賀嚴修也不過是因為故交的緣故,對其多加照拂看顧而已。
「我是因為蘇家先前對我有恩情,我救助蘇姑娘不過是為了還人情,但蘇姑娘卻心存感激,對我十分尊重而已,又看在你是我的表妹份上,對你也十分敬重,但凡她能做到之事,皆是一一滿足而已。
」
賀嚴修又道,「你若是時常去叨擾,拿出一副主子的派頭,反而有攜恩索惠之意,讓人诟病家教品行。
」
怪不得先前她去時,表哥那般嫌棄她,原來是考慮到這一層。
家中位居高位,自然會被一些言官禦史盯着糾錯處,而她是陸家嫡女,也是這一輩唯一的女兒,自然需得多加注意,不能讓人有可诟病之處。
表哥久在官場,對這些自然會更加敏感在意。
「我明白了。
」
陸雯靜滿臉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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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