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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七十八章 病倒(月票60+)

善終 玖拾陸 4119 2024-12-25 14:22

  水月領着人去廚房裡領午飯時,裡頭忙得團團轉。

  金嬷嬷站在廊下,與管廚房的李德順家的扯着嗓子說話。

  水月離她們不遠,正好聽見一些,什麼雨水潮了柴火,這才耽擱了時辰,又說雨大風急,莊子上的新鮮貨送不到城裡,廚房裡今明兩日要省着些,還說城外有不少農戶因着昨夜驚雷受了災,要不是落雨,隻怕要叫雷火燒起來。

  水月提着食盒打着傘離開時,那兩位正說到苗氏匆忙出門,隻怕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因着下雨,剛過了申時,外頭就暗下來了,不似七月裡,倒像是入了寒冬。

  杜懷禮回來時一身狼狽,官服濕了大半,甄氏催着小廚房裡備了熱水。

  待杜懷禮收拾妥當了,坐下來喝了碗姜湯,渾身舒坦些,道:“這雨太大了,若明日裡還是如此,隻怕京郊都要受災了。

  甄氏聽着,下意識念了句佛号:“水月聽采買上的人說,城外還有受了雷災的?

  “聽說,是有兩個莊子燒起來了,得虧後來落雨了,要不然,就燒空了。
城裡今日也忙碌,不少地方進了水。
”杜懷禮原本還想多說幾句,見兩個姑娘在,也就不提了。

  等用過晚飯,甄氏見外頭風雨依舊,也不叫杜雲蘿挪回西跨院了,讓水月收拾了碧紗櫥給杜雲蘿住下。

  這一日,苗氏直到二更過半才回來,天剛一亮就請了醫婆,小廚房裡點了火煎起了藥。

  府裡人多嘴雜。

  杜雲蘿就在甄氏屋裡待着,都曉得昨兒個苗氏回來時失魂落魄的。
要不是泉茵和沈長根家的一左一右扶着,隻怕要一屁股坐到地上去,更有心的,留意到苗氏出門時戴在頭上的兩根金鳳簪不見了。

  人人都有一顆好奇心,可事關苗氏,又有趙家的那車轍子在前,哪個也不敢胡亂編排苗氏。

  午後。
雨水停了。

  甄氏看了眼天氣。
叫水月替她重新攏了攏頭發,便去水芙苑裡探病了。

  杜雲茹是待嫁人,夏老太太那兒講究。
不許她去病床前,杜雲蘿又還不能下地,兩人幹脆支起棋盤,随意擺着棋子。

  捏着手中黑棋。
杜雲蘿湊過去低聲道:“大姐,二伯娘到底怎麼了?

  “我哪裡知道。
”杜雲茹說完,見杜雲蘿眼珠子轉着,擡手在她眉心點了點,“你又在想什麼混賬事了?

  杜雲蘿撲哧笑了:“為何我想的就是混賬事?
莫非姐姐與我想到一塊去了?

  杜雲茹臉上一紅。
不搭理她了。

  杜雲蘿就是瞎猜的,能叫苗氏如此失态的,不是事關杜懷平。
就是事關杜雲琅和杜雲瑛,再就是苗家了。

  杜雲瑛這些日子老老實實地待在水芙苑裡。
杜雲琅又不是個會生事的,餘下的就是杜懷平與苗家了。

  再往下,杜雲蘿就猜不出來了。

  甄氏到水芙苑外頭時,廖氏正要離開。

  彼此見了禮,廖氏搖着頭道:“平日裡這般氣勢的一個人,說病倒了就病倒了,哎……”

  嘴上歎着氣,可甄氏依舊聽出了些幸災樂禍的味道來。

  廖氏知曉甄氏為人,也就沒有繼續說,轉身走了。

  甄氏剛走到正屋外頭,就聽見杜雲瑛的聲音從裡頭傳來。

  “人在做,天在看,分明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她還有臉倒打一耙?
要不是她伺候過曾外祖母,早該将她休出門去!

  甄氏清了清嗓子,擡聲喚道:“二嫂,我來瞧瞧你。

  裡頭頓時沒聲了,隔了會兒,沈長根家的撩了簾子出來,恭謹道:“三太太,我們太太請您進屋裡說話。

  甄氏颔首。

  内室裡,杜雲瑛立在窗邊,垂手問了安,苗氏躺在床上,面色慘白。

  甄氏在床沿上坐下,寬慰了兩句,又問了杜雲瑛的手,杜雲瑛支支吾吾應了。

  苗氏半支起身子,靠着赭色杭綢引枕,越發顯得她氣色極差。

  “剛剛雲瑛的話,你都聽見了吧?
叫你看笑話了。
”苗氏咳了兩聲,歎氣道,“當人媳婦不容易,這麼多年來,我們都是本本分分規規矩矩做媳婦,偏生就有人頭上長角,越活越回去了。

  有些話,苗氏憋得久了,平日裡隻能和沈長根家的抱怨兩句,這會兒見了甄氏,頗有幾分親切,又覺得甄氏已經見識過自家嫂嫂的為人了,便也不瞞着,一吐為快。

  “是我大嫂和采兒出事了。

  甄氏聞言,眉心一跳。

  “送采兒去莊子上,原本就是娘家那兒定下來的,又不是我的主意,我就算說不送,也要有人領情才好,總歸都怪罪到我頭上,我何必去當個傻子?
”苗氏重重歎了一口氣,接着道,“前幾日,為了方媽媽的事體,我和她大吵了一架,她吵着嚷着說已經撕破了臉,何必再讓采兒在城外受苦,要将采兒接回來,我懶得與她鬧騰,就先回來了。
隻是家裡不是由她一人說了算的,要不然,采兒也不會被送走,她鬧了幾天沒鬧出個結果來,莊子上就出事了。

  甄氏的心撲通撲通跳着,猛得想起杜懷禮昨日說的話,驚道:“我聽我們老爺說,有莊子燒起來了,莫非是……”

  苗氏緩緩點了點頭:“就是采兒養病的莊子,她受了驚,又叫煙熏了一通,暈過去了。
虧得是落雨了,才沒有出了大事體。
莊子上的管事不敢怠慢,天一亮就進城報信了。

  我那大嫂曉得了,哪裡還坐得住?
也不管風雨,準備了車馬要趕去莊子上,哪裡知道,馬車還未出城門,卻在街上驚了馬,撞了人不算,她自個兒也在車廂裡頭颠得不輕,頭上磕出了血。

  苗家那兒來報,我想着總歸是我大嫂與外甥女,不能當作不知道,就往蓮福苑裡報了聲,回娘家去了。

  我才剛進門,那個頭上還包着傷口的人就跳起來,要沖過來跟我拼命,說要不是我,采兒怎麼會落水,怎麼會被送去莊子上,又怎麼會差點丢了性命,她又怎麼會傷了腦袋……

  三弟妹,你聽聽,這都是什麼話!

  這些年來,我能幫襯娘家的全幫了,我從前待采兒多好啊,可她是怎麼回報我的?
要不是那日尋得及時,我這會兒早在老太太跟前跪到膝蓋都碎了!

  我将采兒送回去,我說不該算計雲琅,我有說錯嗎?
她們娘倆呢,一個哭一個鬧,還怪上了我。

  什麼事兒都怪我!
”(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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