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明上一世怎麼就沒有嫁給王檀呢?
這兩個人倒是很相配!
“你不要以為人人都像你兩個表哥那樣讓着你……”窦昭把窦明教訓了一頓,然後禁了她的足,“你這幾天好好地在家裡呆着,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去宋先生那裡上課。
『雅*文*言*情*首*發』”
或者是怕了紀詠的手段,或者是紀詠的态度讓她震驚,窦明一句也沒有說,乖乖地呆在自己屋裡讀書、寫字,哪裡也沒有去。
窦明身邊的丫鬟、婆子、小厮等人也都老實了幾分。
窦昭就說紀詠:“打一頓就是了,你這樣也太過分了。
”
“你們女孩子家不都怕髒嗎?
”紀詠朝她眨着眼睛,“我覺得這樣效果更好。
”
窦昭不由皺眉:“你好歹也是個讀書人,怎麼行事沒有一點規矩……”
“啧啧啧,”紀詠厭惡道,“我最讨厭别人跟我講規矩了,我看着你處置龐昆白的手法幹淨利落,還以為你是個爽利人,倒是我看錯了你。
”
反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窦昭懶得和他多說,轉身去了紀氏那裡,直到紀詠要和窦政昌、窦德昌兄弟一同進京的時候,她才露面和紀詠說了聲“一路平安”。
紀詠冷笑,沒有理睬她,笑吟吟地和窦三爺等人道别,坐着他那輛看似古樸實則奢華的馬車離開了窦家。
窦明立刻活了過來。
去宋先生那裡上課。
跟着婉娘學彈琵琶,一閑下來就練字,常常跟着窦昭去給二太夫人請安,遇見儀姐兒和淑姐兒也有說有笑,嘴巴甜甜的。
本是姑侄,儀姐兒和淑姐兒又都快要出嫁。
待人也就比從前寬容多了,儀姐兒甚至和窦明去了一次大慈寺聽法,遇到了郎家的八小姐。
小時候不懂事,才會肆無忌憚地學着大人說話。
如今都長大了,窦明笑盈盈地和郎家八小姐打招呼。
郎家八小姐也就不提從前的那些舊事,和儀姐兒、窦明寒暄了幾句。
窦昭聽了隻是微微一笑。
不管是出于什麼原因,窦明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氣總是好的。
轉眼立了冬,窦昭和祖母忙着将家中的花花草草都搬進暖棚裡過冬,窦明終于忍不住了,沖着周嬷嬷直嚷嚷:“娘親為什麼還不來接我?
”
“我的好小姐,”周嬷嬷隻得不停地安撫她。
“這眼看着要過年了,當着二太夫人、崔姨奶奶的面,總不能把您接到京都去吧?
你别着急,我想等到開春的時候太太就會來接您了。
”
窦明這才安靜下來。
從衙門裡領了新曆回來,窦家開始準備過年,崔十三的事也完了,正式向窦啟俊辭行。
窦啟俊很舍不得他,遺憾地道:“可惜我沒個好前程給你,要不然你留在我身邊我好啊?
”
崔十三是個很圓滑的,.但這并不妨礙他對窦啟俊的敬重。
他笑道:“那我就先祝您能金榜題名,到時候我來給您做個門子。
”
窦啟俊哈哈大笑,豪氣地道:“做個門子豈不委屈了你,怎麼也得做個刑名師爺或是谷糧師爺啊!
”
“那我還先得回縣學去再讀幾年書才行。
”崔十三和窦啟俊說笑了幾句,辭别了窦啟俊,和一直在門外等他的素蘭去了窦昭那裡。
窦昭給了他一千兩銀票:“範文書在京都經營得不錯,你就代表我給京都那些常年照顧我們生意的主顧們去拜個年吧!
”
崔十三回去和父母團聚了兩天就啟程了。
他前腳剛走。
紀詠、窦政昌和窦德昌後腳就回來了。
窦昭奇道:“紀見明不回家過年,跑到真定來幹什麼?
”
素蘭笑道:“管他回來幹什麼,他又不會到我們西府來過年。
”
“說得也是。
”窦昭笑道,“我隻是看見他就提心吊膽的,生怕自己多眨了兩下眼睛沒注意到。
他就又惹出什麼事端來。
”
素蘭哈哈大笑,低聲問窦昭:“四小姐,您說,紀家是不是因為這樣,才不讓他去考進士,讓他出來曆練的?
”
“未必。
”窦昭笑道,“像他這樣讀書好又好動的人多着呢,并不是什麼大礙,隻怕紀見明還有什麼事我們是不知道的。
要不然我也不會這樣擔心了。
”
素蘭不住地點頭。
素心見她說起話來越來越沒大沒小的,喝斥她:“還不去把小姐的熱水提進來。
”
窦昭道:“有粗使的婆子,用不着她去。
”
“小姐您也太慣着她了。
”素心道,“她天生一把子好力氣,那粗使的婆子哪有她穩當。
”
素蘭一面去提水,一面嘀咕:“可小姐說了,是什麼人就做什麼事——我可是小姐身邊的二等丫鬟,憑什麼要我去提水?
”
素心不說話,瞪她一眼。
她立刻低下頭,乖乖地出了房門。
窦昭忍不住笑起來。
若是沒有素蘭的活潑,她的日子肯定會少了很多的歡笑。
她問素心:“别館主的周年快到了吧?
我放你們姐妹三天假,你們回去好好地祭拜祭拜别館主,盡盡子女的孝心。
”
素心眼圈一紅,哽咽着向窦昭道謝。
等她們走出房門,卻看見趙良璧正和甘露說着話。
他十分的能幹,不過短短的一年,已經升了糧鋪的掌櫃,窦秀昌幾次提出來讓趙良璧回來給自己幫忙,窦昭還想讓他在窦家鋪子裡多呆幾年,不僅僅是學做生意,還要學着怎樣做人,一直沒有答應。
趙良璧也沉得住氣,腳踏實地做着他的掌櫃。
這一點也是前世窦昭最看重他的地方。
見窦昭和素心走了出來。
他臉色微紅,迎上前給窦昭行禮。
窦昭莞爾。
前一世,趙良璧娶的就是甘露。
“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窦昭溫聲問他,“鋪子裡年終盤點了?
”
“還要等兩天。
”趙良璧恭謹地道,神色越發顯得赧然,道。
“我想着過幾年是别館主的小祥,您當時囑咐我要幫着别家的兩位姐姐辦好别館主的後事,我就特意過來跟别家兩位姐姐說一聲的——我已經把小祥的祭品都準備齊全了,到時候我會幫着兩位姐姐祭拜别館主的。
”
素心和素蘭都眼裡含着淚,曲膝行禮說着“多謝”。
并道:“四小姐放了我們姐妹三天假,不敢勞趙掌櫃大駕。
”又道,“祭品用了多少錢?
我們也好給銀子你。
”
“沒多少,沒多少。
”趙良璧紅着臉道,看也不看素心一眼。
窦昭心中“咯噔”一下。
她看了一眼素心,又看一眼趙良璧,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來。
※※※※※
窦家的側門排了一溜的馬車。
紀詠的随從和箱籠最為醒目,還有兩個面生的大漢站在石鼓前指揮着幾輛堆着箱籠的馬車直接往側門裡拉。
也不知道這次紀詠又買了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回來?
窦昭思忖着,去了紀氏的院子。
紀氏的院子裡隻有幾個小丫鬟在跳百索,見窦昭過來了,忙收了百索,笑嘻嘻地跑了過來:“四小姐,您找太太嗎?
紀家的表少爺和兩位少爺從京都回來了,太太陪着幾位少爺去給太夫人請安了。
”
既然過來了,那自己也去湊湊熱鬧吧,免得二太夫人知道自己過來卻沒有去看她而暗生埋怨。
窦昭轉身出了紀氏的院子。
擡眼卻看見前面夾巷走出幾個人來。
她定睛一看,大吃一驚。
走在前面的是紀氏。
她身後跟着個面如冠玉,穿着錦紅色遍地金直裰,簪着碧玉簪,腰間墜着荷包、香囊,奢華中透着矜貴的少年。
看見窦昭,他也很吃驚。
眼睛微瞠,眸子顯得格外的清亮。
竟然是在法源寺後面遇到的那位錦衣公子!
可他怎麼會在這裡?
再看紀詠,和那少年并肩而行,穿了件真青色布袍,神采飛揚。
自信從容,絲毫不見局促,倒是跟在他們身後的窦政昌、窦德政兄弟,原本也是兩個英俊挺拔的少年,卻被這兩個人硬生生地逼成了路人。
窦政昌和窦德昌也太倒黴了!
窦昭暗暗嘀咕着迎了上去。
紀氏一見她就歡暢地笑了起來,給她引薦錦衣公子:“……何閣老的幼子,名煜。
按輩份,你還要稱他一聲小師叔。
”
窦世英是何文道的弟子,何煜自然也就比窦昭高了一輩。
窦昭訝然。
他竟然是何文道的兒子!
難道五伯父和何文道達成了什麼協議不成?
要不然他的兒子怎麼會在将近年關的時候出現在了窦家?
她曲膝行禮,喊了聲“小師叔”。
何煜微微揖手還禮,笑道:“當時法源寺的時候我就想,這是誰家的小姐,竟然能健步如飛,沒想到竟然是窦師兄的女兒!
”一派長輩的氣度。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其他的人齊齊驚訝,異口同聲地問着窦昭。
窦昭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紀氏呵呵笑道:“這也是緣分。
”
“是啊!
”何煜應着,衆人一起随着紀氏進了院子。
在廳堂坐下,丫鬟們上了茶點,紀氏留何煜多住幾天,窦昭這才知道,原來何文道的老家在安陽,這次何煜是受父親指派回鄉祭祖,路過真定,兩撥人在路上遇到,結伴而行,何煜就順道來給二太夫人問個安。
祭祖不派長子派了幼子……也不知道何家這其中有什麼故事?
窦昭想着,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就聽到紀詠道:“四妹妹,何兄在路上聽十二說大慈寺的齋菜是真定的一絕,很想去嘗嘗,你不如和我們一起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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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有100章了……又見大慈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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