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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四百五十二章 難為

九重紫 吱吱 7756 2024-12-16 10:22

  陳嘉頓時覺得為難起來。
『雅*文*言*情*首*發』

  以蔣琰的性子,定已向窦夫人解釋過了。
可她還是急急地讓人傳了話過來,可見窦夫人并不相信她的話。

  他若是證實了自己對蔣琰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窦夫人會不會因此誤會了蔣琰呢?

  蔣琰從小在黎家長大,雖然和宋硯堂有血緣關系,可感情卻不深,英國公不認她,她又遭了韋賀之事,這樣名不正言不順地呆在宋家,原本就很尴尬,全仗着宋硯堂和窦夫人維護,如果讓窦夫人誤會,她以後的處境可就不止是尴尬了,一個不小心,可能連個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沒有了。

  可就這樣任宋硯堂把這屎盆子扣在自己頭上……他又不甘心!

  自己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難道就為了個莫須有的罪名把前程丢了不成?

  陳嘉在屋裡走來走去,直到聽見三更鼓響,他才脫衣上床。

  可上了床也沒有睡意。

  一會兒想,邵文極關在诏獄,宋硯堂肯定很關心邵文極都說了些什麼,自己可以拿這個做借口悄悄地去拜見宋硯堂,順便告訴宋硯堂自己已經瞧中了誰家的小娘子,請宋硯堂給自己做個媒人,這個危機也就不攻自破了;一會兒想,如果蔣琰知道自己這樣迫不及待地和她撇清關系,會不會覺得自己為了讨好宋硯堂就對她殷勤備至,宋硯堂略一不悅就對她敬而遠之,為人太過世俗,太過功利而瞧不起他?

  這可真是左也難右也難!

  他明明有個很好的法子把自己給摘出去,卻偏偏覺得心中很是不安,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不,做了虧心事的時候他想想自己落魄時受到的白眼,那小小的不自在也就過去了。
可這次,他委實沒辦法做決定!

  陳嘉拉着被子蓋住了腦袋,想着反正事已至此。
今晚他就是想破腦袋也見不到宋硯堂,事情最終還是要等天亮之後再說,那就等明天再做打算算了!

  何況他又沒有門滿意的親事等着提親,就算他的主意再好,也得有個對象才成。

  他強迫自己閉上了眼睛。

  可到了第二天起床,陳嘉在鎮撫司衙門的心腹卻跑來告訴他:“史大人悄悄去了诏獄!

  史大人是指錦衣衛都指揮使史川。

  诏獄歸錦衣衛鎮撫司管,史川這樣不聲不響地去了诏獄,陳嘉大吃一驚。
匆匆穿了飛魚服就往诏獄趕。

  可等他趕到诏獄的時候,史川已經走了。

  他悄聲地問心腹:“史大人來見了誰?

  心腹心聲地道:“邵文極。

  據陳嘉所知,邵文極和史川并沒什麼私交。

  他暗暗覺得不妙,吩咐心腹:“快,把邵文極給我裡裡外外地搜查一遍,牙縫也不能放過。

  皇上這些年越發的陰晴不定,今天把你下了诏獄,說不定明天就把你給放了出去。
而且有資格進诏獄的,那最少也得是個六部重臣,說不定什麼時候别人就把你給記住了。
出去後什麼也不幹,先你穿兩雙小鞋了再說。
.在流放或是貶為庶民之類的聖旨下來之前,鎮撫司是不會輕易得罪的,更不要說發生搜身這種污辱人的行為了。

  心腹素來佩服陳嘉的遠見卓識,一句多的話也沒問,親自帶了人去搜查邵文極。

  他們在邵文極的胯下搜出了一把鋒利的小刃。

  心腹勃然變色,将小刃呈獻給陳嘉看。

  陳嘉面無地表情地用指腹刮着小刃,心裡卻像沸水似的翻滾着。

  史大人為什麼要這麼幹?

  他是受了誰的指使?

  一個想法隐隐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他隻覺得自己的大靠山宋硯堂此時如同站在懸崖邊。

  陳嘉的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

  他吩咐心腹:“這件事誰也不要告訴,悄悄地把邵文極看管起來,不要讓别人發覺。
我出去一會兒就回來。

  心腹想,陳大人肯定是找人讨主意去了。

  他恭聲應是。

  陳嘉去了平日裡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那裡,卻派了虎子去見杜唯。

  不到兩個時辰,杜唯那邊傳話過來,讓陳嘉給邵文極一根筷子。

  陳嘉心領神會,回了诏獄。

  午膳的時候,邵文極将折斷了的筷子插進了自己的喉嚨裡。

  陳嘉派人去救治他的時候,他朝着陳嘉微微笑着咽了氣。

  在血泊中,看着是那麼的瘆人。

  陳嘉輕輕抹上了他的眼睛,走出了牢房。

  宋硯堂都知道了些什麼?

  為什麼他比自己還要小好幾歲,行事卻能這樣的老道?

  仿佛天下的事都掌握在他手裡似的,胸有成竹,指揮若定。

  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像宋硯堂那般,站得高、看得遠呢?

  陳嘉又想到了蔣琰。

  他該怎麼辦?

  自己剛剛給宋硯堂立了功,這個時候求見宋硯堂,宋硯堂怎麼都會聽他說兩句話的。

  這可是個好機會!

  但他去了,蔣琰怎麼辦?

  男人有些風流韻事,可以浪子回頭金不換;女人若是與人言行暧昧,那是私相授受,放\蕩\淫\亂……

  去?
還是不去?

  因為邵文極的死,陳嘉在鎮撫司衙門一直忙到了半夜才回家。

  進了玉橋胡同,他聽見外面一陣喧嘩。

  他撩簾一看。

  原來是紀家的小紀大人在送客。

  他們衣飾光鮮,說說笑笑地互相打趣着。

  大紅燈籠的光照在他們的臉上,個個眉宇間透着躊躇滿志。

  他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随轎的虎子忙道:“是紀家的小紀大人,沒等庶吉士散館,就任了都察院禦史,轄江南十三道史政。

  陳嘉點了點頭,放下了轎簾。

  心裡卻突然有些羨慕起紀詠來。

  像他這樣腳踏實地讀書,考取功名,三年兩考穩穩妥妥地升官入閣之人,肯定不用像他這樣要殚精竭慮地讨好上司吧?

  他們這些人。
就算是得罪了上司,也可以把官印往上司面前一扔,揚長而去,回到江南,依舊做他的名士,鮮衣怒馬,恣意地飲酒作樂,縱情山水。

  陳嘉莫名地覺得很累。

  他步履有些蹒跚地下了轎。
慢慢地往内院去。

  蔣琰的事,就這樣吧!

  他懶得去解釋,去分辯了!

  宋硯堂要誤會就讓他誤會吧!

  他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自問問心無愧,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宋硯堂想怎樣就怎樣吧?

  了不起自己回鄉種田去!

  又想起幾個叔叔的嘴臉。

  一時間心裡有些麻木起來。

  ※※※※※

  窦昭知道陳嘉派人來求見宋墨,她問宋墨:“陳嘉找你做什麼?

  “是為了邵文極的事。
”宋墨想到邵文極的事,心裡也不由很是唏噓,把邵文極自殺的事告訴了窦昭。

  窦昭臉色發白。

  她指了指北邊。

  宋墨微微颔首,上前攬了窦昭的肩膀。
笑道:“你别擔心!
他要找我,怎麼也要等我和五舅舅的公案了了再說。
就看他是向着我。
還是向着五舅舅了。

  如果遼王向着宋墨,就得要勸蔣柏荪讓步,蔣柏荪本就是為了遼王的事才和宋墨起争執的,遼王這樣待他,他怎麼會不覺得和委屈?
因此而和遼王生隙也是很正常的;如果遼王向着蔣柏荪,宋墨又憑什麼投靠遼王?

  窦昭立刻感受到了宋墨這招棋的精妙之處。

  她朝着宋墨翹起了大拇指,望着宋墨的目光中不由帶着幾分欽佩:“你可真厲害!

  “不過是因勢利導罷了。
”宋墨淡淡地道。
眼中卻難掩得意。

  窦昭忍不住抿了嘴笑,問他:“陳嘉找你,就沒其他的什麼事?

  “沒有啊!
”宋墨奇道。
“是不是他犯了什麼事?

  這件事暫時還是别讓宋墨知道好了。

  窦昭思忖着笑道:“他能犯什麼事?
不過是随口問問。

  宋墨倒沒有多心,正巧乳娘抱了元哥兒進來,把這件事給岔了過去。

  陳嘉那邊久等不到英國公府的反應,心裡犯起疑來。

  難道是自己會錯意了?

  他有心去探探消息,把前幾天下面人孝敬他的一簍福桔讓陶二家的帶去了英國公府。

  窦昭不動聲色地收下了。

  陳嘉心裡一松,問陶二家的:“窦夫人說了些什麼?

  “奴婢沒有見到窦夫人。
”陶二家的恭敬地道,“窦夫人的父親要回真定,正過來和窦夫人道别,窦夫人沒空見奴婢。

  陳嘉頗有些意外。

  這不年不節的,窦世英回真定幹什麼?

  他很快就打聽到了窦世英要過繼嗣子的事。

  而苗安素卻沒有陳嘉這麼靈通的消息網。

  季紅打聽了幾天也沒有打聽到窦世英回真定做什麼。

  苗安素有些氣餒地道:“算了,我就算是知道了也沒什麼用!
反正這也不關我的事。
”心裡卻暗暗驚駭,頤志堂經營得如鐵桶般,她想知道什麼都打聽不到。
反觀樨香院,她嫁過沒多久就知道了宋宜春的通房是誰。

  難怪公公鬥不過大伯!

  就憑這一點,公公就輸了。

  她為宋翰和宋墨的關系發起愁來。

  有小丫鬟進來禀道:“兩位舅爺來探望您了!

  苗安素一愣,道:“哪兩位舅爺?

  小丫鬟是她的陪房,對苗家的情況很熟悉,笑道:“是五舅爺和六舅爺。

  五舅爺是她的胞兄苗安平,六舅爺是她大伯的幼子。

  “請他們進來吧!
”苗安素換了件衣裳,去了會客的小花廳。

  苗安平穿了件時下流行的寶藍色織深紫色五蝠捧壽團花的錦袍,頭上戴了根步步高升的金簪子;她的六堂兄則穿了件暗紅色織四季平安紋的錦袍,頭上戴了根年年有餘的金簪子,兩人都打扮得明燦燦的,耀人眼睛。

  苗安素想到窦家廳堂裡陳設的玉石盆景,不禁眉頭微蹙,淡然地指了廳堂的太師椅道:“兩位哥哥坐下來說話吧!

  ※

  姐妹兄弟們,祝大家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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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明天的的加更定在下午的五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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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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