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九重紫

VIP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說話(加更求粉紅票)

九重紫 吱吱 6565 2024-12-16 10:22

  宋墨昳麗的面龐還帶着幾分稚氣,窦昭甚至能看清楚他唇上細細的絨毛,眼前的人,遠非她記憶中那個身材高大矯健,氣度大方雍容,.

  她腦海裡浮現出他拿着勺子喝湯的樣子。

  先抿一抿嘴,然後一口氣喝下。

  再不喜歡,也不抱怨。

  他現在,還隻是個少年。

  一個十三歲的少年。

  自己對他,是不是太苛刻了些?

  那就放下心中的芥蒂,像對待一個普通的少年那樣的對待他吧?
不要讓他為了那些他沒有做過的事負責。
那對他也是一種不公平!

  放下心理包袱的窦昭笑得坦然:“我原諒你了!
”但她也不會因此就忘記他是個怎樣的人,“那你能不能把陳先生先回來?
他年紀大了,經不起太多的颠簸,而且我身邊也需要他幫着打點!

  “需要一個做過三品封疆大吏幕僚的人幫着打點?
”她的笑容,平和而寬容,隐隐帶着幾分溫柔,讓宋墨的心也跟着溫和起來,他喜歡這種說話的氛圍,因而笑道:“看來這件事很麻煩,你不如說給我聽聽,我也很會幫人出主意的!

  那就不用了吧!

  “我開了間筆墨鋪子,”窦昭半真半假地道,“多虧有陳先生相助,陳先生去了京都,我這邊都亂了套了。

  “你想攢嫁妝嗎?
”宋墨笑道,“我幫你介紹一筆生意怎樣?
做好了,可以長期合作,而且賬期很好。

  窦昭睜大了眼睛。

  宋墨好像不是那種熱心腸的人吧?

  他怎麼突然想到給自己介紹生意?

  他們之間沒有這個交情吧?

  可顯然宋墨不這麼想。

  他的笑容更盛了:“順天府學、國子監,每年都會印很多時文、闱墨,我家正好有個放了籍的家夥在順天府學裡做雜役,到時候讓你鋪子裡的掌櫃去找他就行了。

  她要和他橋歸橋,路歸路,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而不是和他繼續牽扯不清。

  窦昭哭笑不得,直接拒絕了他:“我看還是算了,這件事太麻煩了,我的鋪子隻賣些現成的筆墨。

  “既然做了,就要做得最好才行。
”宋墨一副教訓的口吻,而且不容她辯駁,徑直走到了書案前面,道:“我給你寫封信。
你到時拿着我的信去找他就行了。
”然後将那人的姓名、長相都告訴了她。

  窦昭隻得道謝,叫了甘露進來幫他磨墨,卻被宋墨拒絕了:“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
『雅*文*言*情*首*發』”

  那你就自己來好了。

  她可沒為陌生人勞心勞力的習慣。

  窦昭坐在一旁喝茶。

  屋子裡就響起磨墨聲來。

  不輕不重,不急不緩,仿若石磨推碾,悠然自如,絲毫沒有滞澀之感。

  這得多大的力氣才啊!

  窦昭不由輕“咦”一聲,望了過去。

  宋墨輕松地站在書案前,捏着墨錠的手白皙細膩。
指節修長,手腕輕輕地轉着圈。
滴在硯台裡的清水漸漸染上了顔色。

  窦昭想到了他走路的樣子。

  也是這樣帶着幾分随性,卻又那樣的自然。

  他到底是像段公義說的那樣習過什麼特别的武技呢?
還是從小培養出來的禮儀呢?

  窦昭越看就越覺得他舉止優雅,賞心悅目。

  心裡止不住地好奇起來。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會弑父殺弟呢?

  這樣一個明珠般的人物,怎麼就淪落為遼王的劊子手呢?

  宋墨前世那句“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配做為父母的”的話久久地回蕩在她的心尖,漸漸凝成了一根刺。

  “拿着!
”不知道什麼時候宋墨已經寫好了信,他拿着已經封好的信在她面前晃了晃。
笑道,“在擔心什麼呢?

  “沒,沒擔心什麼事。
”窦昭忙收斂了心緒。
忙拿了信封仔細地端詳。

  他寫的是館閣體。

  敦厚凝重,透着股厚實感。

  窦昭把信封拿近了看。

  沒錯,就是敦厚凝重,給一種踏實的感覺。

  一個人的字和他的品性怎麼會相差得這麼離譜?

  她望着宋墨,心裡亂糟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宋墨對她的異樣卻視而不見,自顧自地躺到了書房裡的醉翁椅上,閉上眼睛,雙手自然地放在腹部,吱呀吱呀地搖了起來。

  夏日的午後,四周靜谧無聲,風吹過樹枝的嘩啦聲和醉翁椅搖動的吱呀聲唱和着,顯得安靜詳和,讓人昏昏欲睡。

  室内卻突然響起宋墨的聲音:“我來之前,剛剛安葬了我的表姐。

  窦昭一個激靈,完全清醒過來。

  “我表姐閨名叫含珠,是我二舅的遺腹女。
”他依舊閉着眼睛,聲音很輕,帶着一絲溫柔的暖意,“她比我年長三歲,性情最是溫柔敦厚,不僅做得一手好針線,而且還習得一身好武藝,家中的姐妹都愛戴她。
她常常笑着對我說,天賜,你長大了千萬不要仗着自己長得漂亮就欺負女孩子。

  窦昭不由坐直了身子。

  看見宋墨眼角泛起一滴水光。

  “我大舅母娘家的族侄尹摯武藝高超,為人豪爽,最難得的是并不魯莽。
”他的聲音裡隐約帶着幾分哽咽,“他們互相愛慕。
我外祖母和大舅母都樂見其成。
隻是我表姐自幼失怙,由我大舅母養大,我大舅母怕委屈了我表姐,把尹摯丢去了福建,想他能謀個一官半職,到時候也能讓我表姐風光大嫁。

  “尹摯走的時候,托我送給我表姐一支并蒂蓮花的金钗。

  窦昭緊緊地揪住了自己的衣襟。

  “大舅被問罪,我母親隻怕表姐沒人照拂,想讓我娶了表姐。

  “我父親本不同意的,但看着蔣家好像要滿門遭難的樣子,擰不過我母親,勉強答應了。

  “六天前,我三舅和五舅他們被押往鐵嶺衛,皇上恩旨,允許我外祖母去探望。
我們這才知道。
尹摯為了保護大舅,兩個月前已經被錦衣衛打死了。
當天晚上,她就用尹摯送給她的那枚金钗刺喉自盡了……”

  窦昭牙齒打着顫,隻覺得臉上涼涼的,一摸,竟然全是水。

  她忙背過身去,掏了帕子擦着眼淚,不由暗暗慶幸自己平日不怎麼敷粉。
否則這樣子隻怕不能見人了。

  好不容易把自己收拾幹淨了,回頭卻落入一雙深沉如水的眸子裡。

  宋墨是什麼時候睜開眼睛的?

  他也有很多心思無處可說吧!

  窦昭歎息着,真誠地道了聲“節哀順變”,忍不住問起梅夫人來:“老家那邊的祖宅還能住人嗎?
蔣家功勳赫赫,隻怕得罪的人也不少,就算是能平安無事地回去,回去之後怎麼辦?
隻怕還要拿出個章程來才好。

  現在蔣家已貶為庶民,如果有人要尋仇,滿門婦孺,那可真是一拿一個準。

  “我就是為這件事忙了好幾天。
”宋墨像沒看見窦昭眼圈發紅似的。
聊家常般地道,“月滿則虧。
水滿則溢。
我外祖母深知這道理,所以在她老人家當家的這幾十年,買了不少祭田不說,把祖宅也翻修了好幾次,老家但凡官府要鄉紳出錢出力的事,蔣家從來都不曾推诿。
聖旨下了之後,外祖母松了口氣。
說不僅家中的嚼用夠了,若是緊一緊,還可以往鐵嶺衛送些銀子。
我也是擔心有人尋仇。
把身邊幾個貼己的護衛都送了過去,讓他們以後就在蔣家當差。
以他們的身手,就是遇到了土匪打劫,一般的土匪隻怕也沒那麼容易得手。

  遇到了雷霆一擊,再多的計算又有什麼用?

  窦昭不禁為上一世的梅老夫人感歎,道:“土匪有什麼好怕的?
怕就怕是錦衣衛冒充土匪!

  宋墨隻是笑,眼睛卻比外面的日頭還要耀眼。

  一看就早有安排。

  窦昭在心裡暗暗歎了口氣。

  果然還是不能把他當成個十三歲的少年看待啊!

  不過兩人之間的氣氛卻融洽起來,說了幾句話,窦昭就起身告辭了:“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府了。
您走的時候,我就不送了。

  那些“薄禮”也不敢帶回去,讓人鎖在了田莊的庫房裡。

  宋墨倒也沒說什麼,送窦昭到了大門。

  窦昭上了馬車心裡還在嘟呶:這到底是我家還是你家啊?

  回到家裡這才記起來,自己怎麼就忘記和宋墨說定陳先生回來的日子?

  正後悔着,留在家裡的素蘭急匆匆地迎了上來。

  “四小姐,”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您剛走,紀公子就來了。
他都在家裡等你一天了。
一直追問我您去哪裡了?
您要是再不回來,我可頂不住了!

  窦昭愣住:“他怎麼來了真定?
六伯母呢?
也跟着回來了?

  “六太太沒回來。
”素蘭鼓着腮幫子道,“紀公子說天氣太熱,到真定來避暑。
給二太夫人問了個安就直接奔我們這裡來了,還問鶴壽堂如今有人住沒有?
那邊有個池塘,涼快些。
他想借鶴壽堂住些日子。

  窦昭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好像又開始刺疼起來。

  她問素蘭:“紀公子問我去了哪裡,你是怎麼答他的?

  “我看紀公子那架勢,不管您在哪裡他都要找去似的,”素蘭嘟着的嘴都可以挂個油瓶子了,“我隻好跟他說您去了州裡,還說,您囑咐過我們,下午就回來。
這才把他給安撫住。
如今他正在崔姨奶奶那裡給崔姨奶奶講佛經呢!

  ※

  看書的兄弟、姐妹們,求粉紅票啊!

  ps:怎麼感覺這粉紅票越追差距越大滴……

  ※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