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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上京

九重紫 吱吱 5475 2024-12-16 10:22

  宋墨側身望着河對岸的野桃樹,.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接受妻子比自己地位高的。

  窦昭以為宋墨是不想尚公主,想了想,笑道:“太宗皇帝的時候,永承伯馮健為永平長公子驸馬,他不僅受皇上信任,做了宗人府右宗人,還曾先後任大同總兵、五軍都督府都督,平了妥德之亂,世人敬仰;仁宗皇帝時的廣恩伯世子董麟,是懷淑長公主的驸馬,卻因酗酒失言被奪了世子之位,貶為庶民,客死異鄉。
驸馬未必不好,端看你怎麼行事了。
”又道,“世事之物,從來是有利有弊的,又因個人際遇不同,利弊各異,就看是利大一些還是弊大一些。

  宋宜春年不過四旬,還有十幾、二十年好活,一個“孝”字壓着,宋墨得用比平常二倍甚至是三倍的力氣才能讓宋宜春忌憚,這樣的日子太難過了。

  窦昭覺得,與其時睡覺都睜着一隻眼,不如尚了公主。
反正公卿之家出生的子弟很難成為影響社稷的顯赫權臣,不如想辦法過得舒服點,過得自在點。

  宋墨微微地笑。

  太宗時候的驸馬能帶兵打仗,成為手握權柄的顯貴,而仁宗時候的驸馬卻隻能犬馬聲色,醉生夢死,做個閑散的清貴,固然與皇權穩定,皇上不願意看到勳貴之家掌握實權有關,也與勳貴之家的子弟嬌生慣養,不事稼穑,日漸頹廢有關。

  窦昭飽讀史書,怎麼會不懂這個道理?

  她不過是想安慰自己,讓自己在父親的打壓之下不至于敗得那麼難看罷了。

  窦昭,總把她當小孩子一樣,每次見面不是哄着就是勸着。

  這種感覺很奇怪。

  他是英國公府的嫡長孫,自打記事起,耳朵裡聽到的就是責任、重擔、光耀門眉、不忘祖宗之志之類的話,不管是父親還是母親。
甚至是大舅,都相信他的才能,相信英國公府在他的手裡能擺脫“權臣”的烙印,成為“純臣”,讓英國公府成為真正的百年世家,不再受皇權的更疊。

  窦昭對自己始終有些擔心,可你說這種擔心是不相信他的能力又不對,她對他決定的事從來不曾置疑過。
可你說這種擔心是相信,也不對,她對他的事時時保持着一種讓人不明白的警惕,仿佛下一刻種他就會陷入泥潭無法自拔般,看他的目光中帶着幾分審視。

  可不管前者還是後者,宋墨都覺得很有趣,甚至,他隐隐覺得自己常常會在不自不覺中利用窦昭的這種心态,或者說些明知會讓她擔心的話,或做些明知會讓她擔心的事……像幼稚的孩童。
『雅*文*言*情*首*發』又樂不失彼。

  有時候他也會想,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
完全沒有平日的穩健……他就會把這些歸于他們第一次見面太驚悚。
歸于窦昭的為人太過冷靜自制,理智自信,讓他可以她的面前不必掩飾什麼,也不必佯裝什麼。

  這一刻,宋墨如往常那裡,遵循本心,道:“你怎麼知道幾位公主的情景?
連嚴先生都沒有查到什麼。
我跟嚴先生說了。
若是要尚公主,一定要找個性格溫順的,我要納妾。

  窦昭聽着哈哈大笑。
用一種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調侃道:“就你?
若是鐵了心要納妾,就算公主性情剛烈,也未必能阻止你吧?
不過,你要小心。
南平長公主的驸馬年輕的時候宿花眠柳,晚年癱瘓在床,南平長公主把驸馬的妾室全都賜死了,并且派了貼身的嬷嬷給每天隔一個時辰就問他,還敢不敢納妾……”

  宋墨笑得不行,道:“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皇家秩事?

  窦昭笑着反問他:“你平時時不讀書的嗎?

  宋墨再次大笑,笑聲哪清越的泉水激蕩在林間,驚得一群鳥兒叽叽喳喳啾啁不止。

  ※※※※※

  從後山回來,窦昭立刻去了陳曲水那裡,将紀詠谄害魏廷瑜夜宿南風館的事告訴了陳曲水。

  陳曲水大驚失色:“紀編修是怎麼知道的?
宋世子還說了些什麼?

  他自認為自己沒有露出絲毫的馬腳。

  “其他的倒沒有說。
”窦昭也彼為頭痛,但她在真定,宋墨的話也很簡明,以紀詠的行事風格,他們不可能通過宋墨的話找紀詠的破綻,她另有擔心,“紀表哥這麼一鬧,小事也會變大事,偏偏少有人能說服他。
還有宋世子,親自跑來給我報信,十之八、九是為了報答之前我們對他的救命之恩。
他還問我是不是想要退親,我哪裡敢承認?
”窦昭苦笑:“多半是千佛寺胡同的事讓他有所察覺,他要是也像紀表哥那樣自作聰明地幫忙,那可就糟糕了——京都是他的地方,天時地利人和,我們根本不可能繞過他,如果他插手,就不是像紀表哥那樣隻是胡鬧一番了!
”她沉吟道,“事情的變化已經出乎了我們的意料之外,再任其下去,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事。
我尋思着,我們是不是要再去趟京都……”

  聽說窦昭要去京都,陳曲水立刻反對:“不行,如果事情敗露,窦家的長輩和魏家的人都會責難小姐的。
”然後又羞又愧地道,“都怪我沒有把事情辦好!

  “陳先生千萬别這麼說。
”窦昭感歎道,“紀表哥加上宋世子,好比那百年不遇的風暴,有幾個人能抵擋的住?
如果不是和魏家的婚事關系到我的後半生,我肯定會避而遠之,就這樣嫁了算了。
”可每當她想到剛嫁給魏廷瑜那幾年背着人偷偷流下的眼淚,想到沒人可說的委屈,就覺得周身發寒。

  她是決不會嫁給魏廷瑜的。

  窦昭不止一次地感謝老天爺,讓她回到了母親沒有去世之前,讓她看見了母親的臉,而不是讓她回到了嫁給了魏廷瑜之後的日子——如果是這樣,她現在隻怕在殚精竭慮地想辦法和魏廷瑜和離吧?

  她說服陳曲水:“你看,我們這樣一番行事,那魏廷珍不就跳了出來嗎?
紅姑隻能用一次,想在和魏家順利地退親,恐怕要從内宅上着手。
先生隻身前往,多有不便。

  陳曲水沉默。

  他覺得窦昭的話很有道理。
又想到再不濟,還有宋墨,不由地點了點頭。

  事情萬一到了那一步,也就隻好對不起魏廷瑜了!

  窦昭去向祖母辭行:“六伯母讓陳先生帶信給我,讓我無論如何也要去趟京都,說是濟甯侯府的大姑奶奶,就是那位嫁給了景國公府做了世子夫人的。
她不止一次地向五伯母提起我,問我怎麼還在真定。
六伯母的意思,是讓我提前進京。

  這本是祖母一直以來的願望,自然是連聲應喏。

  窦昭給六伯母寫了一封信,說祖母催着讓她上京。

  六伯母聞言知雅,立刻回信,問她上京的日子。

  窦昭又拿着六伯母的信去見了二太夫人。

  二太夫人和窦昭到底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若說沒有一點感情,那也太絕對,不過是因為有時候感情敵不過理智。
在沒有了利益算計之下,感情就變得溫情脈脈起來。

  “為什麼這女人都不喜歡自己的閨女遠嫁?
”她拉着窦昭的手。
對陪坐在身邊的二太太感慨道,“壽姑這麼一去,隻怕我這輩子也見不着了。

  二太太連聲安慰二太夫人:“過兩年,壽姑肯定會帶着姑爺來給您做壽的。
你說是不是?

  窦昭聽着卻心中一動。

  宋墨能看出破綻,其他遲遲早早也能看出破綻。
在之前的計策沒能奏效的情況之下,隻能改弦易轍另謀出路,如果把水攪渾了。
機會肯定比現在多……

  她也勸着二太夫人:“您不如和我一起去京都吧!
我聽人說,仁宗皇帝的時候,太後娘娘曾下懿旨。
讓内閣首輔梁青的母親進京面聖。
那梁青是南昌府人士,離京都千裡之迢,真定離京都不過四、五天的路程,您何不随我一起去看看五伯父?
你已經有些年沒有見到五伯父了吧?
五伯父如果是内閣大學士了,公務繁忙,越發走不開了……”

  二太夫人聽着心動。

  “就是,就是!
”二太太在一旁湊趣,“您還可以親眼看着壽姑出嫁。

  二太夫人不禁點了點頭。

  窦昭忙笑道:“那就這樣說定了。
我去給六伯母和父親寫封信去。

  行船走馬三分險,有些人一輩子都沒有出過家門。
年邁的二太夫人到京都,是件大事。

  在京都的窦氏三兄弟得到了消息,商量着讓窦昭陪二太夫人就住窦世樞府中,六太太暫時也搬到槐樹胡同去住,貓兒胡同那邊的中饋,由進門不久的韓氏打理。

  窦世橫連連點頭,親自送了紀氏到槐村胡同。

  五太太自打嫁進來就沒有和二太夫人正經的一起生活過,心裡正在打敲,紀氏的到來讓她喜出望外,客氣話說了一大籮,将正房騰了出來,拉着紀氏粉院子,布置房間,訂菜譜,安排服侍的丫鬟、媳婦、婆子,聯系真定那邊,要随行的名單,忙得團團轉。
她的兩個兒媳郭氏和蔡氏也在一旁幫忙,韓氏也不時過來看看,沒幾日,就把事情安排妥當。

  庚申年八月四日,窦昭随着二太夫人回到實際上已久别十四年,在别人眼中卻是從來不曾到過的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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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姊妹們,不好意思,寫完文已經淩晨三、四點了,困得不行了,迷迷糊糊的,沒點發布,今天早上朋友發短訊,問我為什麼沒發文……⊙﹏⊙b汗……

  還欠大家一章1号的更新,等會還要和樓下的鄰居商量漏水的陪償問題,時間上不以有保證,大家這兩天先多多包涵。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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