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春比宋墨和窦昭想像的更翻臉無情,更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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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墨考慮了一天,準備第二天再去跟宋宜春說說宋翰的事,誰知道次日早上他去香樨院的時候,宋宜春已經進了宮。
“國公爺一個人去的嗎?
”宋墨不由的皺眉,“陶先生已經定下了啟程的時間嗎?
”
接待他的是英國公府的大總管黃清。
他恭敬地道:“國公爺身邊有曾五服侍。
陶先生過完了中秋節就會啟程。
”
宋墨點了點頭,回了頤志堂,對窦昭道:“天氣漸漸涼爽起來,趁着天氣好,你月份還輕,我們帶着元哥兒去探望老安人吧!
”
他非常佩服祖母的鎮定沉重,對老人家多了幾分敬重。
窦昭奇道:“是不是國公爺不願意進宮去說宋翰的事?
”
“不是!
”宋墨面無表情地道,“父親一早就進宮去了。
”
他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總之有點不想見到宋宜春。
窦昭卻隐隐有點明白。
做為父親,宋宜春不管是對宋墨還是宋翰都沒有舔犢之情,宋墨從内心深處對他感覺到失望。
她也孩子的笑聲,祖母的慈愛能讓宋墨感受到一絲的溫暖。
窦昭高聲地吩咐若彤,丫鬟小厮歡快地收拾着東西,元哥兒跑出跑進,家裡一派溫馨熱鬧的氣氛。
宋墨的表情漸漸舒緩起來。
窦昭松了口氣,笑着和宋墨、元哥兒一起回了寺後胡同。
紀令則也在。
她親手幫祖母做了七八套秋裳,見今天天氣很好,就帶着丫鬟過來探望祖母。
窦昭他們去的時候,她正在幫祖母洗頭發。
祖母非常的高興,臉上的笑就沒停過。
宋墨悄悄地打趣她:“看,你失寵了吧!
”
窦昭樂得有人如此照顧祖母,“哼”道:“我是姑奶奶,怎麼能和嫂子們一樣!
”
姑奶奶回娘家是客,嫂子卻是媳婦,孝順公婆是她的責任。
宋墨呵呵地笑。
元哥兒跑過去道:“曾祖母,曾祖母,我幫你捏肩膀!
”
“哎喲!
”祖母喜不自禁,道,“我們元哥兒還知道幫人捏肩膀。
”
紀令則溫柔地笑,端了個杌子放在祖母的身後,又扶着元哥兒站在上面。
元哥兒就用小手捶着祖母的背,道:“我爹就跟我娘捏肩膀。
『雅*文*言*情*首*發』他們捏肩膀的時候,還把我趕了出去。
”
衆人一愣,望着臉漲得通紅的宋墨,想笑又不敢笑,都低下頭去,憋得不行。
“這是怎麼了?
”窦世英聽說宋墨倆口子帶着元哥兒來了寺後胡同,也帶着窦德昌過來了,他進門見就看見大家個個都像喉嚨被掐往了似,不禁奇道,“我不是不錯過了什麼?
”
“沒錯過,沒錯過。
”祖母抿了嘴笑,道,“你不是說今天有事要出去嗎?
怎麼又過來了?
用過早膳了沒有?
紅姑今天做了紅薯粥,要不要添點?
”
窦世英不明所以,隻好順着祖母的話道:“我已經用過了。
聽說硯堂過來,就過來看看。
等會再出去。
”又對宋墨道,“徐志骥去了工部任右給事中,今天他請吃飯。
”
宋墨忙道:“嶽父和徐志骥很熟嗎?
我在工部有些事做,你看什麼時候合适,把這個徐志骥介紹給我認識認識。
”
“好啊!
”窦世英笑道,“要不你今天就跟我一起過去喝酒吧?
他這個還是很好說話的。
”
“今天我就不去了,今天我陪老安人說說話。
”宋墨把窦世英拉一了旁邊的廂房說話。
窦德昌摸了摸腦袋,滿目的困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硯堂看上去顯得有些不自在啊?
”
“真沒什麼。
”紀令則瞥了低頭喝茶的窦昭一眼,決定回家後把這件事悄悄地講給窦德昌聽,讓丈夫也分享一下窦昭和宋墨的笑話。
她見祖母示意元哥兒不要再捶了,就笑着上前抱了元哥兒,道:“我們元哥兒最乖不過,祖母已經捶好了,你也累了,讓你舅舅帶你玩去。
”
祖母則抓了一把糖元哥兒,笑着叮囑他:“玩一會了就到祖母屋裡來,祖母還有很多好吃的!
”
元哥兒笑眯眯地點頭,窦德昌把他頂在肩膀上去了後面的園子。
紀令則拐了拐窦昭,笑道:“上次你穿得那茜紅色的裙子很漂亮,是誰的手藝?
我也想做一條過中秋節。
”
窦昭見她一本正經的,眼中卻閃爍着戲谑之色,頓時羞紅了臉,道:“你這在這裡給我睜眼說瞎話吧?
”
紀令則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窦昭惱羞成怒,闆了臉,不理紀令則。
“這孩子!
”祖母嗔道,“你們夫妻和美,是好事。
你惱什麼惱?
”說得窦昭一張臉朝霞似的
紀令則則攬了窦昭的肩膀,笑吟吟地道:“好了,好了,别生氣了。
我帶了新做的桂花蜜過來,我們去包湯圓去。
”
窦昭失笑,覺得自己剛才有點執拗,差點就讓紀令則下不了台,還好紀令則心胸比較寬廣,沒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她赧然地紀令則去了廚房。
待他們晚上回到家,嚴朝卿竟然在英國公府的大門口等他們。
宋墨和窦昭都暗暗驚訝。
嚴朝卿苦笑着迎了上來,道:“國公爺午初就回來了,每隔半個時辰就讓人過來問您回來了沒有……”
宋墨出門之前曾交待嚴朝聊,除非是宮裡的事,不然一律推說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窦昭和宋墨聞言不由對視了一眼。
宋墨低聲道:“你先帶孩子回去,我去看看他有什麼事?
”
窦昭“嗯”了一聲,回了頤志堂,剛剛洗梳一番,陳曲水求見。
“我發現國公爺從宮裡回來之後,就派了人去宋家幾位爺那裡。
”他猜測道,“說不定他決定開祠堂了。
”
這麼快嗎?
事情拖了好幾年,就這樣解決了?
窦昭反而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宋墨回來了。
他表情看不出喜怒,卻也不像平常那樣的安靜從容,反而顯得怪異。
窦昭忙道:“國公爺找你是?
”
“他決定明天一早就開祠堂。
”宋墨道,聲音裡透着濃濃的疲憊,“把宋翰遂出英國公府。
”
陳曲水見狀,朝着窦昭使了個眼色,悄然地退了下去。
窦昭輕輕地摟了他的腰,長長地歎了口氣。
宋墨落寞地道:“他要我的死,對宋翰也沒有手下留情,母親他就更沒有放在心上了,我真想挖開他的心看看是紅的還是黑的?
”
這也是他上一世的憤怒吧?
窦昭把臉貼在了他的背上,柔聲地道:“我隻知道,宋硯堂是這個世上待我最好的人了。
”
宋墨笑了笑,轉身把窦昭抱在了懷裡。
有丫鬟小厮小聲嬉笑着将屋檐下的燈籠點燃,還有元哥兒在抄手遊廊上咚咚亂跑的腳步聲,乳娘焦急呼喊聲,廚房婆子來問若彤等人要不要做夜宵的輕語,交織在一起,有些喧嘩,卻充滿勃勃生機,讓宋墨的心一下子填得滿滿的。
他笑着松開了窦昭,牽着她的手道:“走,我們去看小厮們點燈去。
”
燈點起來,一片通明,讓他的心都跟着暖起來。
窦昭微微地笑,随着宋墨出了廳堂。
※※※※※
當天晚上,宋墨不僅讓人去田莊裡接了苗安素,還把苗家伯父,苗父和苗安平都接了過來。
“宋翰不孝,父親已禀明皇上,要将他遂出家門。
”他在小書房裡見了苗家的人,“苗氏卻沒有錯,我的意思,是先讓苗氏和宋翰和離,然後宋家再開祠堂。
”
苗家的人滿臉錯愕,其後面面相觑。
好一會,苗伯父才咳了一聲,道:“那我們家六姑奶奶以後的日常嚼用?
”
苗安平卻打了個寒顫。
他平時雖然不做好事,可也沒有大惡。
交往的人中也沒有動辄要人性命的。
被人毒打的時候,他當時不明白,事後怎麼也看出了點蛛絲馬迹,這才知道苗家和宋家有多遠的距離——人家說殺人就殺人,殺完了什麼事也沒有。
他要是打了個良家子,立刻會被人告到衙門裡去,吃官司罰錢,一點通融的地方都沒有。
“伯父,”他忙道,“您這是說什麼話?
二爺被遂出家門,世子爺事先還特意找了我們來商量六姑奶奶和離的事,六姑奶奶日後的生活世子爺又怎麼會考慮不到?
我們隻管聽世子爺的就是了,不會有錯的。
”
苗父不由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
他剛被和離的事給鎮住了,但一回過神來,心裡就算盤着怎麼從宋家弄點銀子花花,一旦女兒和宋家沒有了關系,可就再也别想撈到什麼好處了!
苗安平卻不想父親壞了自己的事,一面原封不動地瞪了回去,一面道:“世子爺,我們全聽您的。
我伯父和父親年紀都大了,又憐惜六姑奶奶以後沒有個依靠,不免說話會不中聽。
世子爺千萬可别放在心上。
”
被打了一頓,懂事多了。
宋墨在心裡暗忖,索性不理苗伯父和苗父,對苗安平道:“宋翰名下的産業都歸苗氏所有,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你們看如何?
”
苗家的人還以為宋家最多拿個百、千把兩銀子打發了苗氏,聽着不由大喜,忙不疊地答應了。
宋墨将幾人安排在四條胡同住下,去了窦昭那裡。
窦昭對栖霞道:“國公爺非要開祠堂不可,隻好讓你過來一趟。
好在沒有外人,你也要怕!
”
栖霞滿臉是淚,卻不敢哭出聲來。
她跪下來給窦昭磕頭,任苗安素怎麼拉也不起來:“夫人,多謝您讓我作證。
我做夢都想看看二爺知道自己衆叛親離的表情。
”
※
姐妹兄弟們,送上今天的更新。
這段時間太多瑣碎的事,等閑下來的時候一起改錯字了。
ps:每次都沒有估準字數的,快過年了,還在寫……~~~~(》_《)~~~~……但也不敢幹巴巴的匆匆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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