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素心把事情的經過事無巨細地重新向宋墨叙述了一遍,就垂手立在了一旁,準備回答宋墨的詢問。
『雅*文*言*情*首*發』
宋墨卻沒有做聲,端起茶盅來靜靜地呷了一口,平靜的神色透露出幾分冷峻。
窦昭也沒有做聲,心裡暗暗思忖着這件事到底是針對宋墨還是自己而來?
如果是針對墨,到底是為什麼事?
如果是針對自己,自己又惹着了誰?
一時間,屋子寂靜無聲,壓抑至極。
素心欲言又止。
宋墨想到她是窦昭的左膀右臂,神色有所溫和地道:“這裡也沒有外人,你有什麼話直管說就是了。
”
素心低聲應“是”,道:“我覺得錦衣衛的那位陳大人,來得太巧了點。
”
宋墨道:“你懷疑他自己賊喊捉賊?
”
他五歲就被請封英國公府世子,想讨他好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手段方法更是層出不窮,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做不到的,他早已對此見怪不怪。
窦昭聽着,也坐直了身子。
素心躊躇了片刻,才道:“我就是覺得有點奇怪,倒也沒有覺得是陳大人做的手腳,那他付出來的代價也太大了些。
他不僅傷了那些賊人,而且還捉了兩個……”
宋墨冷笑,道:“那陳大人走了沒有?
”
素心遲疑了半晌,喃喃地道了聲“沒有”。
若是真君子,将人送到了,把賊人交給了頤志堂的護衛,就應該走了,偏偏那位陳大此刻還坐在頤志堂的門房裡。
夏琏求見。
宋墨在書房裡見了他。
他看見窦昭和素心,并沒有吃驚,恭敬地給素昭行過禮,他直言不諱地禀着宋墨道:“世子爺,事情恐怕有些蹊跷。
我仔細地詢問過陳嘉。
他一口咬定是偶然遇上的,而且也沒有問出什麼破綻來。
那兩個賊人卻牙裡藏着毒藥,陳嘉把人交給我們時,兩個賊人就咬牙自盡了,好像知道進了頤志堂就逃不脫似的。
”
完全是死士的作法。
而放眼京都,養得起死士人家沒有幾戶。
窦昭皺眉。
宋墨嘴角微撇,眉宇間露出一絲譏諷之色,道:“封五十兩銀子給陳嘉。
算是答應謝他救了夫人的貼身婢女。
至于賊人的事,就交給你了。
”
夏琏應聲而去。
宋墨握了窦昭的手,柔聲道:“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你不要擔心,這幾天若是要出門,多帶幾個護衛。
”
因為素心幾個去大興的田莊,頤志堂隻派了四個護衛随行。
窦昭點了點頭,幫宋墨整了整衣襟,道:“你等會還要進宮,快去用午膳吧!
”
宋墨“嗯”了一聲。
『雅*文*言*情*首*發』和窦昭去了内室。
得了五十兩銀子的陳嘉驚喜交加。
驚的是沒想處心積慮了一回,就這樣被打發了;喜的是宋墨竟然把自己的馬車給窦氏的貼身丫鬟用。
可見自己這寶是押對了。
他站在英國公府胡同口想了半天,又重新折回了頤志堂,求見受傷的周護衛。
窦昭和宋墨用過午膳過,親自送宋墨上了馬車,又去看了看若丹和若朱的傷勢,這才回屋小憇。
可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你們怎麼也沒有叫我。
”窦昭問服侍她的素絹。
聲音都是嘶啞的。
素絹笑着給窦昭斟了杯溫水,道:“看您睡得香,就沒忍心把您叫醒。
”
窦昭喝了溫水。
感覺很舒服。
小丫鬟若彤在門口探頭探腦的。
素絹笑道:“有什麼事?
”
若彤讪讪然地笑,道:“是素心姐姐讓我來看看夫人醒了沒有。
”
“你跟她說,我已經醒了。
”或者是睡好了,窦昭的心情很好,笑着對若彤道,軟軟地靠在大迎枕上任素絹服侍她洗漱,問宋墨回來了沒有,又問趙家請的官媒可到了。
素絹咯咯地笑,道:“夫人比趙家還急!
今天請人,最快也要明早才能來提親啊!
”
窦昭失笑。
素絹就幫窦昭梳着頭,道:“世子爺還沒有回來呢!
我已經吩咐過門房的了,世子爺一回來,就讓他給我們報個信。
”
夫人和世子爺越來越好,她們這些陪嫁的人看了,也跟着高興。
窦昭有些擔心宋墨。
素心得信過來了。
“夫人,”她顯得有些憂心忡忡的,“那個陳大人,一直在西群房那邊和周護衛幾個說着話,還要請段師傅和陳師傅吃飯,段師傅讓我請您示下,看這事怎麼辦好?
”
窦昭有些意外,更加證實了陳嘉救素心不是那麼簡單的事,至少,陳嘉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她思索了半晌,道:“你把那個陳嘉帶到小花廳,我要見見他。
”
素心略一猶豫,還是遵照他的吩咐去傳了陳嘉。
倒是夏琏那裡,聽說是窦昭要見陳嘉,二話沒說,帶着兩個身手極好的護衛悄悄地躲在了小花廳的屏風後面。
窦昭不免有些感慨。
這種草木皆兵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
念頭閃過,她的手又不自覺地放在了腹間,神色微端,讓素心領了陳嘉進來。
陳嘉根本不敢擡頭,非常的恭敬地給窦昭行了叩拜之禮。
窦昭大大方方地受了他的禮,開口就直言道:“你為什麼要求我的婢女?
”
内院女眷,很難摸清楚脾氣,他中規中矩地道:“下官隻是路過,職責所在……”
窦昭笑着打斷了他的話:“我已經給了你機會,你既然抓不住,我也無話可說。
”然後端了茶,素心喊着“送客”。
豆大的汗珠就從陳嘉額頭上落下來。
窦氏,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
他再也顧不得什麼,“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小花廳的中央,高聲道:“還請夫人救我一命!
”
窦昭沒有理睬,起身就要繞過身後的屏風出花廳。
機會隻有這一次,失去了,就可能永遠不再有。
“夫人。
夫人!
”陳嘉急着高喊,“我有事求夫人,一直想找個機會和夫人說上話。
見世子爺的馬車卻由您的護衛護着,以為是您在馬車裡面,就跟了過去,沒想到會遇到賊人打劫……”
窦昭暗暗驚訝,停住了腳步:“你要見我?
”
陳嘉心中一松,旋即生起股“過了這村就沒了這店”的緊迫。
面對着聰慧通透的窦昭,他最好是實話實話,也許事情還有轉機。
“承蒙世子爺大恩,讓汪大人待我再無芥蒂,錦衣衛都指揮使石大人也對我頗為器重。
”他急切地把自己所面臨的困境委婉地告訴了窦昭,并一面說着“卑職想請夫人在世子爺面前為卑職美語幾句”,一面“咚咚咚”地給窦昭磕起了頭,“夫人的大恩大德,卑職沒齒不敢。
隻要夫人有所差遣,卑職定當肝腦塗地。
在所不辭。
”
窦昭望着陳嘉的目光一片清冷。
那也要查清楚了你和這件事有沒有關系?
如果真是賊喊捉賊,你就是肝腦塗地。
恐怕也沒什麼用!
“我知道了!
”窦昭冷冷地道,離開了花廳。
陳嘉這才敢擡頭。
他茫然地望着花廳裡百蝶嬉春的屏風,心中很是忐忑不安。
窦氏比自己想像中的更難纏,她會幫自己嗎?
自己承了她的情,還得起嗎?
走窦氏這條捷徑,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好在他是心志堅定之人,很快就收斂情緒。
步履堅定地跟着小厮出了花廳。
窦昭則有在小花廳旁的太湖石假山旁站定,問夏琏:“那些人的身份查出來了嗎?
”
“沒有。
”夏琏赧然。
窦昭道:“一查出來你就給我報個信。
”
夏琏恭謹地應“是”。
窦昭暗暗奇怪。
從前夏琏也曾和她打過交道,卻沒有現在這樣的畢恭畢敬。
難道是宋墨交待過他們什麼。
她搖着頭回了自己的内室,上了炕思緒則轉到了陳嘉的身上,以至于宋墨回來她都沒有發現,反而被吓了一大跳,責怪當值的素絹:“世子回來了,怎麼也不吭一聲!
”
素絹紅着臉,低了頭。
“是我讓她們别作聲的。
”梳洗了一番,換了衣裳出來的宋墨卻笑道,“想看看你一個人在家裡幹什麼?
”随後在床邊坐了,“沒想到你竟然一個人在家裡發呆?
是不是不好玩?
等到沐休的時候,我帶你去西山賞菊去。
”
窦昭可不敢坐馬車,抿了嘴笑,道:“菊花有什麼好看的,不如等下了雪,我們去賞梅吧!
”
到那個時候,她是否懷孕,也有了個結論。
反正宋宜春這個公公也管不到她這個媳婦頭上來。
“行啊!
”窦昭感興趣,宋墨也覺着興緻勃勃,道,“到時候山西會很冷,你趁早做幾件皮衣。
”接着喊了陳核進來,“去開了庫房,讓夫人挑幾件皮子。
”
窦昭拉了宋墨的胳膊:“今天太晚上,明天再說吧!
”斂容問起他進宮的事來。
“還真讓你給猜對了。
”宋墨刮了刮窦昭的鼻子,“皇後娘娘讓我去趟遼東。
不過,我借口英國公府走水的事還沒有了,推薦了顧玉,他不正被禁足在家嗎?
有皇後娘娘幫着說項,皇上肯定會睜隻眼閉隻眼,他正好也可以去遼東看看,總在京都這富貴繁華圈裡溜達,就是好男兒,也會變得心胸狹窄。
”
窦昭不由睜大了眼睛。
宋墨的腦筋可轉得真快啊!
去遼東,沒有比顧玉更好的人選了。
這件事,就這樣算過去了吧?
窦昭心裡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眼角眉梢不由平添了幾分雀躍。
宋墨看着心動,不由俯身,在她耳邊低笑:“我在家,你就這麼高興?
”
※
一直以來覺得生活中總會遇到很多的困惑,也别抱怨,想辦法克服就是了。
可自從生病之後,體力和精力直線下降,二堂嫂車禍送到了武漢做開顱手術,還住在重症監護室沒有醒過來,生死未蔔。
我幫着跑了兩天的腿,感覺人像要垮了似的,大堂嫂安排好家裡的事來接手,我在家裡睡了一天沒動彈,腦子裡一片漿糊,心情很難靜下來,寫文的時間拉長,更新的時候沒有辦法保障,家裡的人都在忙,小吱吱則在學校食堂吃飯,這個星期六安排給我的任務是帶年過七旬的姑媽去醫院探望二堂嫂,生活變得繁忙而無序,更文的時間隻能請大家多多包涵了,我盡管抽出時間來寫文,更新。
此時先補上8月26日的更新。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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