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必須你親自去
“有些人,終究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
”
“你是懷疑……孟家?
”
夏侯玨不言而喻地點了點頭,不再多說,唐宛凝看他凝重的表情,心裡也不由得沉了下來。
可她還是有些納悶,要說孟家謀反,他們圖什麽啊?
一沒有皇嗣,二又出師無名,隻要一有異動必然就是亂臣賊子,既無法服眾又無法令百姓信服,他們的成功率也太低了吧。
這樣都敢謀反,不是腦子有坑就是還有後招。
思來想去,唐宛凝覺得還是他們有後招,不然誰都不可能這麽傻,敢拿雞蛋碰石頭。
……
這個年過得很不安穩,夏侯玨也不是那等愛熱鬧的人。
除夕夜高貴妃帶著後宮妃嬪擺了一桌家宴,夏侯玨象征性地出現了一會兒,就帶著唐宛凝離開,兩人回金華殿一塊兒守歲去了。
第二天初一照舊完成祭祀典禮後,夏侯玨本想帶唐宛凝出去熱鬧熱鬧,卻不料江南又一封密信接踵而來。
而這封密信便確定了江南那些異動的來由,正是江南孟家那些書生文人。
夏侯玨一把將密信拍在禦案上:“想不到這些所謂忠君愛國的讀書人也有謀反的這一天,他們組織的什麽孔孟詩會,明著是讀書講學,實際上卻意圖謀反,這些反詩全部出自孔孟詩會”
唐宛凝拿起那信紙看了一眼,雖然不怎麽會作詩,但那些不堪入目的詆毀之言還是能認得出來的。
她正尋思著要怎麽辦,夏侯玨卻發話了。
“我必須親自去江南一趟”
“你親自去?
”
夏侯玨無言點了點頭:“你還記不記得揚州那個知府,還有咱們一路上偶然遇見的江南的那些貪官汙吏。
”
“他們撈來的銀子可不少,比查抄出來的多得多,這些巨額銀子都去哪兒了?
宛宛你可知道?
”
唐宛凝面色也凝重起來:“難不成……招兵買馬?
”
“可是你現在過去,無異於打草驚蛇。
”
“所以就要做出我還在京城的假象,我已經跟六弟打過招呼,他很快就會回來,到時候就讓六弟冒充我,宛宛,其餘的事情就要靠你了。
”
唐宛凝有些擔憂剛想勸一句,夏侯玨又道。
“你不必擔心,我這次過去帶著你三哥,他聰明過人,文武雙全,可堪大用,宛宛你就放心吧”
這一次,唐宛凝再說不出什麽話出來,也隻得罷了。
……
夏侯玨也並非說走就走,終究還是要等到夏侯璟從江南回來,這一等就是半個月。
上元節過後,夏侯璟從江南趕回來,夏侯玨則帶著暗衛隱蔽啟程。
臨走,他鄭重其事地拍著夏侯璟的肩:“你從小跟在我身邊,我們在這深宮裡可謂相依為命,李太妃出身卑微,我母後則早早故去,我們兩個飄搖至今,一起戰鬥了這麽多年,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
夏侯璟看著孕中散發著母性光輝的唐宛凝,朗聲鄭重地答:“皇兄放心,璟必然不負所托,定然好好照顧皇嫂,定然好好讓皇侄平安出生。
”
夏侯玨滿意點了點頭,又看向唐宛凝。
“好好看顧我們的孩子,在宮裡好好等我回來”說著他從懷裡拿出一枚荷包,針腳不密,模樣也不好看,荷包上那條龍甚至還像一條痛苦掙紮的蛇。
但他依然視若珍寶:“宛宛,這裡面是一塊玉佩,也同樣是護身符,等他出生,無論男女第一時間送給他,權當見了我”
“知道了”唐宛凝眼淚嘩嘩往下流。
“我知道了,天都快亮了你趕緊走吧”
夏侯玨終於沒再猶豫,轉身離開,唐宛凝則一屁股癱在禦案前的軟墊上,哭得不能自已。
“為什麽非要自己去,為什麽派別人去就是不行,為什麽?
他不是皇上嗎?
哪兒有這樣當皇上的?
”
夏侯璟此時已經換了龍袍,但臉上還未易容,他歎了口氣,咬著牙道。
“皇嫂不必擔心,有些事確實需要自己去處理的,江南是整個大夏朝的根基,江南定則國安”
“皇兄此去也並非一個人,已經有幾個將軍調兵遣將過去支援了,皇兄這次定要把江南好好肅清一遍”
唐宛凝看著許久不見已經有些陌生的夏侯璟,捧著肚子乾笑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忽然累了,你且自便吧。
”
“明日起,我會好好配合你的”
“是,皇嫂注意休息。
”
……
回到自己的寢殿,看著身邊空空如也的一張床,心裡有些抽搐。
如果夏侯玨知道夏侯璟曾經對自己有過想法,他還會這麽順利把自己留在京城嗎?
他還敢嗎?
他甘心嗎?
他就不怕夏侯璟有謀反之心嗎?
越想越煩躁,想翻身還有些不方便,她無聊之下隻好打開夏侯玨給她那隻荷包。
荷包是自己以前繡給他的,針腳粗糙,難看至極,難為他還一直戴在身上了。
荷包裡果然有一隻金龍玉佩,白皙細膩的羊脂玉上細細密密雕了九隻龍頭,龍頭上用純金細細包裹了一層,看上去就如同玉中有金,金中有玉,造型精美華貴。
隻是再華貴的東西她現在也難看在眼裡,索性又將它裝了回去。
忽然,她摸到一張小小的字條,心跳驟然加速,迫不及待拿出來一看,隻見上面寫了兩句話。
‘若我平安歸來,許你半生無憂,若無不得平安,將許你一世平安’
底下一行小字:宛宛,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萬無一失,不必擔心,等我回來。
唐宛凝再也忍不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滴落下來,心裡再一次埋怨。
“不過是平叛而已,以往西北那樣兇險你都從未管過,為什麽這一次小小的叛亂就要親自去?
”
她含著淚哭著哭著又笑了。
“是了,讀書人就是比習武的人金貴,一旦失了他們就失了民心”
“就好比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文人最不怕的就是死,單用士兵鎮壓不住的,必須你親自去,親自解開那些人的真面目才能使民心大定江山永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