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在那邊過年,要看貝貝和她養父母的态度……”韓老太太拉着女兒的手,語重心長的道,“閨女,媽知道,你不願意我們說張家的不是,可是,有些事兒不是不說就可以當做不存在的。
自打你嫁到張家,張家借着韓家的勢沾了多少光賣了多少人情你心裡明白,這人啊,沾光沾的越多,就越不平衡。
自打你弟把他們安插的那些心術不正的清出去,張家心裡就憋着氣呢,要是發現想了多少年的好事兒突然沒了,心裡啥滋味兒?
所以啊,算是媽求你了,讓我和你爸還有你弟、弟妹他們踏踏實實的過個年,麻煩事兒留着年後再處理,行不行?
”
沉默了好大一會兒,韓延虹蔫蔫的擡頭:“媽,不管怎麼說,當年張家願意娶我進門,我特别感激,咱們家那時候什麼情況,您和爸都清楚。
如果不是他們,現在世上還有沒有我這個人都是說不準的,所以,哪怕他們想要的多一點兒,偶爾小算計一點兒,我都是能原諒的。
當然,我也能理解爸媽的心情,以前,爸媽找不到守護韓家的動力,所以願意由着他們,而現在,爸媽已經有了守護韓家的動力,自然就會計較那些曾經不願意計較的事兒。
大家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做的都是對自己最有利的事兒,所以,不能說爸媽不對,也不能說張家那邊不對。
可是我夾在中間,真的太難做了,媽你說讓我先别告訴張家,但是,等他們知道的時候,會怎麼看我?
以後我在那個家裡要怎麼待?
韓家有後了,可張家沒有啊,他們明明可以放棄我,選一個能為張家生兒育女的女人,但他們并沒有那樣做,媽,你是我,你能做到不把他們視為家人嗎?
”
韓老太太就無奈的看向自家老爺子,每次都這樣,隻要他們稍稍一質疑張家,女兒的情緒反彈就特别厲害,以前沒有孫女兒,他們就覺得不如順着女兒的意,多給張家些好處,讓女兒在那個家裡的地位也能穩固一些。
當年,韓家遭禍的時候,她和老爺子還有兒子下放到了同一個地方,女兒卻是被下放到了和他們方向完全相反的一個小村子。
從小嬌生慣養的女孩兒,突然一個人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内心的惶恐可想而知,恰好,張建強也在那個村子裡待着,他的情況和女兒卻是不同,他是學農業技術的,畢業後做為技術指導被分配去了那個村子。
女兒年輕的時候很漂亮,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孤身一人去了一個偏遠的村子,還是以那樣的身份去的,會被心思不正的人打主意是避不了的事兒。
就在女兒覺得自己的人生也許要陷入深淵的時候,張建強走進了她的生活。
村子裡的滾刀肉對于公家派來的技術員還是有幾分憷意的,有了張建強的維護,女兒安安穩穩的在那兒待了兩年,當然,所謂的安穩也僅限于沒有壞人敢打主意,該幹的活是一件都不能少的。
不能生育,也是在那段時間落下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