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蓉一直看着霍燃,當然也注意到了他手機上放大的照片,她将頭湊過去,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我們竟然被拍了
霍燃沒說話。
電話那頭,溫芸的聲音還在繼續,我有一朋友是記者,得到消息就花高價,幫我把照片買了下來,要不是他恰巧回公司拿東西,現在恐怕現在這張照片,就已經在各大社交媒體的熱搜上了。
霍燃輕輕應了聲,卡号給我,回頭我把錢轉給你。
溫芸有些無語,給你打電話,不是找你要錢,你應該知道,我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拍照片的那個人和我朋友說,是有人花錢……
那個發照片給你的記者朋友,是韓向輝吧霍燃打斷溫芸的話。
溫芸一怔,話說了一半,卡在了喉嚨裡。
她的聲音明顯變得沒有剛剛那麼強勢,反而聽上去有種心虛的感覺,好好地,你提他做什麼
草。
霍燃罵了一聲,溫芸你有病嗎韓向輝那個媽寶,當初因為父母反對,就和你分手,你怎麼還和他在一起你們什麼時候又勾搭上的的
你别把話說的這麼難聽,我們正常在一起,什麼叫勾搭上溫芸沉默兩秒,沒多久,也就這半個月。
霍燃,我不同意。
溫芸,不用你同意。
聊到了這裡,氣氛陷入了僵局,雙方的心裡都堵了一口氣,誰也不肯先低頭。
霍燃直接挂了電話。
陸蓉看出霍燃臉色不太好,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是芸芸姐打來的嗎她那邊出什麼事了嗎
霍燃沒吭聲,隻是煙抽的更兇。
溫芸前幾年談了個男友,對方是名記者,二人是在國外認識的。
當時溫芸還在國外上大學,對方是國外的駐地記者,剛好有個采訪,要去溫芸的學校。
因為都是華人,學校就讓溫芸負責接待,一來二去,溫芸和韓向輝兩個人就熟了。
異國他鄉,兩個同樣在外漂泊的男女,很容易産生相互依賴的感情。
韓向輝這人又很細心,常常對溫芸噓寒問暖,什麼變天了,明天記得要多穿一點兒,華人街有一家中餐廳的味道很純正,有時間一起約個飯。
幾個月下來,兩個人越來越投緣,于是就談起了戀愛。
後來溫芸畢業後,選擇回國發展,韓向輝也順利從駐地調回了國内,原本以為所有的一切水到渠成,沒想到韓向輝的母親關鍵時刻站出來,逼着自己兒子和溫芸分手。
因為溫芸有心理疾病,而且持續了十多年。
她擔心這病會遺傳給下一代,就做了棒打鴛鴦的事兒。
當時,溫芸正處于抑郁症發病期,每天很長一段時間,都處在低落的情緒之中。
沒想到,韓向輝竟然回去做了他媽媽的乖兒子,答應了和溫芸分手。
按照韓向輝的說法是,他的母親以死相逼,他也是沒有辦法,血脈親情,是最割舍不下的東西。
霍燃親眼目睹溫芸那段時間的狀态有多差,所以,那段時間,他抛下工作,從洛杉矶飛回來了兩次。
原本以為,這段感情,會就這樣畫上句号,沒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溫芸和韓向輝竟然又聯系上了。
霍燃恨溫芸的不争氣,又怪自己沒有早點發現他們之間的情況。
阿燃陸蓉見霍燃半晌都沒說話,又輕輕地叫了他一聲。
霍燃這才回過神,他搖下車窗,将煙頭扔進旁邊的垃圾桶,照片是你找人拍的吧
陸蓉一怔,臉上飛快的劃過一抹難堪,我、我沒有……阿燃,你怎麼會這麼想
真沒有霍燃盯着陸蓉的眼睛,那雙漆黑的眼眸,裡面一片黑霧,你應該知道,我最讨厭欺騙。
陸蓉咬着嘴唇,沒有吭聲。
照片确實是她找人拍的,做的很隐秘,她沒有想到,霍燃竟然會發現。
而且,還不留情的當面向她問出來。
車光在霍燃的眼眸中,滾起一層灰影,他的臉上陡然生出幾分不耐煩,還不下車
陸蓉手指抓上門把手,扯開,走出去的瞬間,寒風吹的她整個人一哆嗦。
這幾天連連降溫,雖然榕城位于南方,也不可避免的遭受到寒流的侵襲。
陸蓉下意識裹了一下脖子上的圍巾,一扭頭,霍燃重新啟動了車輛,單手将汽車給掉了頭。
天上飄下了零星的小雨,稀稀拉拉的,不算大,卻在路燈下,飄揚出一種朦胧而又浪漫的氛圍感。
陸蓉覺得不能就這樣讓霍燃走了,總該說點什麼,阿燃,我這麼做沒有惡意,隻是想……
陸蓉,霍燃連名帶姓的叫她,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你做這種蠢事。
陸蓉身軀一僵,瞬間有一種被置于冰窖之中的感覺。
霍燃單手掌着方向盤,汽車沒有熄火,你應該很清楚,當年在籃球場上,我為什麼會接你遞過來的水。
陸蓉抿了下嘴唇,手指甲掐進了手掌心裡,有點疼,可是她卻并不覺得疼。
隐約間,好像有雨滴飄進了她的瞳孔裡,涼涼的。
她睫毛一顫,下意識閉了下眼。
霍燃語氣淡淡的,還隐隐帶着幾分警告的意味,不要妄想利用我對你萌發出的善意,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在我眼中,你頂多就算一普通朋友。
話音剛落,霍燃打了一把方向盤,汽車沖進了雨夜之中。
天地間一片寂靜,雨越下越大。
汽車殘留下來的一縷尾光,剛好打在陸蓉的臉上,有點刺眼,陸蓉下意識用手背擋了下眼睛。
緊接着,她摸到了自己滿臉的淚。
冰冰涼涼的,布滿了整張臉頰。
别墅裡的人聽到了門外的動靜,撐着傘走出來。
大門吱呀一聲響,一名和陸蓉長得有幾分相似的中年婦女驚訝道:蓉蓉,你回來了怎麼也不進門經紀人怎麼也不給你打把傘,就把你扔在這裡
話落,女人将傘舉過陸蓉的頭頂。
走近了一看,李冬梅這才發現陸蓉在哭,鼻涕眼淚糊了一臉,融了臉上的妝,李冬梅眼皮突突一跳,有些慘不忍睹的移開視線,你怎麼了誰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