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女人依舊是不言不語,怔怔地望着窗外發呆,偶爾端起咖啡抿上一小口,接着又是發呆。
我甚至都搞不清自己究竟是來喝咖啡的,還是跟這個女人約會的。
你要說約會吧,可一連三天,每天都陪着這女人喝咖啡,可前前後後這女人說過的話,還沒老子在咖啡廳放的屁多。
你要說喝咖啡吧,自己喝也就算了,非要拉老子陪着。
轉念又想,自己還真特麼的賤,人家一條短信,老子就屁颠屁颠跟過來,甜狗,說的就是我這樣的人吧?
如此又百般無聊地坐了半個小時,我實在是受不了,換作其他人隻怕早就瘋掉了,于是,趁着那女人收回目光喝咖啡的契機,我開口問道:“你……為什麼要我陪你喝咖啡?
”
(兄弟們啊,不是我想主動開口,實在這幾晚的遭遇太過玄幻了,短劇都不敢這麼拍啊)
女人顯然沒料到我會主動開口和她說話,微微一怔,原本寫滿落寞的目光,陡然變得有些幽怨起來,低聲道:“不為什麼,隻是不想一個人喝咖啡。
”
不知道怎麼回事,聽到女人這句話後,我的小心髒不由地怦怦亂跳,差點沒忍住問“那你男朋友呢”,話都到了嘴邊,硬生生被我用強大的内力逼了回去,同時,心裡直罵自己愚蠢。
先不說這女人有沒有男朋友,就算有,這女人都背着她朋友讓我陪她喝咖啡了,我還問她男朋友呢,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更何況,要是她男朋友能夠陪她喝咖啡,她也不至于表現得如此落寞和幽怨。
不對,是欲求不滿,否則,怎麼解釋她包包裡那盒岡本?
就跟老梁說的,天天吃頓頓吃鹵水拼盤也是會膩的,偶爾也得吃點蒜蓉菜心啊。
敢情我就是那盤蒜蓉菜心?
她的回答讓人有些出乎意料,我愣了愣,追問道:“那你為什麼不說話?
”
女人臉上掠過一絲絲的憂傷,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将左手也輕輕地搭在桌上,雙隻手捧着近乎完美的臉頰,溫柔地看着我。
這一次,我沒有再逃避,勇敢地對她對視着(我心裡面可是慌的一匹啊)。
我和她的目光在空中相交後,就沒有再分開,就像兩塊磁鐵的南北極一樣,緊緊地纏繞在一起,誰都沒有避開或者撤離的意思。
我蓦地醍醐灌頂,終于明白了女人為什麼不說話。
整半天,這女人不說話的更深一層的含義就是,有你陪着就好,什麼都不用說了。
也不知道和她對視了多久,我隻覺得兩眼發酸,口幹舌燥。
而女人的眼神則有些迷離,有些閃爍,有些讓人琢磨不透,就在我快要招架不住的時候,女人終于開口問道:“你……盯着我看什麼?
我很難看嗎?
”
卧槽,這話說的,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看你?
嘴上卻傻兮兮地說道:“你身上帶着一種幽怨落寞的氣質,喝起咖啡來,别有一番味道,我喜歡看。
”
女人秀眉輕挑:“什麼味道?
”
“女人味。
”
女人“噗嗤”一聲輕笑,随即佯裝生氣瞪了我一眼,嗔道:“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我可不是那些剛畢業的小姑娘。
”
女人說完,臉上全是笑意,完全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笑着笑着,女人像是想到了什麼,笑意漸漸僵住,忽然眼眶一紅,兩行清淚“叭哒叭哒”的,像是斷了線的珍珠,順着白晳細膩的粉頰滑落了下來。
落在她面前的咖啡杯裡。
一滴!
兩滴!
三滴……
每一滴仿佛砸在了我心裡,激起了千層水花。
NND,她哭了,她居然哭了,我頓時内心忍不住一陣激動。
看到這裡,或許有兄弟們要問,她哭她的,你激動個啥?
兄弟們啊,你們有所不知,曾經有一位渣男說過(别問那位渣男是誰,坦白地說就是在下)。
當一個女人在你面前放肆哭泣的時候,就是向你放下防備敞開心扉的時候,這種時候女人的心理防線是最為脆弱的,隻要把握好時機,不敢說一舉拿下她的心,至少也能拿下她的人。
看她哭得雙肩抽動,梨花帶雨,我恨不得将她一把扯到懷中好好安慰一番,隻是,她為什麼突然會哭呢?
我也就是随口說了一句我喜歡看她喝咖啡的樣子啊。
仔細分析了一下,大概有三種可能:
第一,這女人的男朋友很有錢(這點從女人的穿衣質量就能判斷出來),男人有錢就變壞幾乎就是一個鐵律,所以她男朋友哪怕是出去偷吃,不,甚至是當着她的面吃的概率也非常高。
加上她男朋友長期不交公糧,女人常年獨守空房,難免有些幽怨,而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甚至找不到人傾訴,因此我剛才那句話把她逗笑了,笑着笑着,她想到了她男朋友的種種不堪,又忍不住哭了。
劇情雖然狗血,這種可能性很大,大概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
第二,這女人的男朋友死了,所以她才每天都工作到很晚,不想那麼早回去,回去後也是孑然一身,索性在下班後,約我喝咖啡,否則她身上透出來孤寂和落寞的氣質,是從哪裡來呢?
因此,我說那句“我喜歡看她喝咖啡”,不免讓她觸情生情,一想到如今已是物是人非,所以她就忍不住哭了。
這種可能性較低,大概隻有百分之四十的可能。
第三,這女人經常出來打野,又或者經常去給别人上課(這一點從她包包裡的岡本判斷的),在我還她包包的時候,她也曾想過用實際行動來報答我的拾金不昧,但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個行動還沒開始她就終止了。
然後三番五次約我喝咖啡,漸漸地對我産生了好感,甚至開始愛上了我,但她不知道如何直面自己的内心,左右為難,于是忍不住哭了。
這種可能性太低,大概有百分之一的可能,畢竟我雖然不要臉,但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眼瞅着這女人哭得越來越放肆,甚至整個人伏在桌上嚎啕大哭,絲毫不顧及周圍人向我們投來異樣的目光,整得我坐在那裡尴尬無比。
甚至旁桌有好幾個女人都向我投來“鄙夷”的目光,那目光射在我身上,讓我好生不自在,搞得我好像在欺負她一樣。
一時之間,我也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很想坐到她身旁,借她肩膀一用,可又沒那個膽子,想要出聲好言相慰,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畢竟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哭呀。
隻能呆呆地看着她,任由她盡情宣洩着内心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