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人适當發發瘋有利于身體健康
噗――嘔――那人趴在地上,發出和馮得寶一樣的嘔吐聲。
付科長聞訊而來,見到這場景,頭疼的同時,也火冒三丈,沖到林清屏和顧有蓮面前,将她們護在身後,指着馮得寶那夥人大罵,你們一個個的,欺負兩個人女人,算什麼男子漢!
工作中欺負人,就已經沒有道德,生活裡還要欺負人,你們的良心呢被狗吃了我看你們吃潲水都是輕的!
你們就該去吃屎!
付科長對着那些人大罵,激動得胖臉滿臉通紅,還不快滾!
是想去吃屎嗎
那幾個跟班就盯着林清屏的潲水瓢瑟瑟發抖,生怕她一個激動沒有目标的攻擊,潑自己一身潲水,這會兒一聽付科長吼,頓時撒腿就跑了。
有一個稍稍講點義氣的,回頭拽住馮得寶的衣服,把一身都是潲水的馮得寶拖出去了。
食堂裡終于平靜下來,但也,臭得不行。
所有人看着這一幕都呆住了。
從炊事員到圍觀群衆,都忘了說話。
林清屏大大方方說了聲對不起,吓到大家了,就開始從容不迫地打掃,清洗。
付科長看在眼裡,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幹脆動手吧,幫着一起打掃。
食堂裡打飯的大姐嬸子也都過來一起清理了。
很快,食堂就打掃幹淨了,奇怪的是,全程沒有人說話,更别說有人來罵她們弄髒了食堂。
隻是,這飯的确是沒法吃了,不說别的,林清屏自己身上都有股潲水味了,手上還沾了潲水。
林清屏洗了手,對顧有蓮說,走吧,我換身衣服,我們去外面吃。
顧有蓮真的遭受到了人生從未有過的刺激,就擱在農村,也沒有誰家打架子潑潲水潑豬屎的啊……
付科長很是歉疚,主動提出,他請兩位吃飯,反正他也沒吃的。
林清屏沒有多想,就和付科長一起去了。
前世,她經營連鎖餐館,各種各樣的應酬和社交免不了,其中不乏男客戶,光明正大的,這有什麼
在縣城裡的國營飯店,付科長請她二人吃了一頓飯。
顧有蓮反正是沒吃出什麼滋味來,一來,她是大省城大飯店都見識過的人啦,對于小縣城的飯館,已經不再像沒見過世面那時候那樣期待了,二來,實在是驚魂未定,食不知味。
吃完飯回廠裡,付科長就回家去了,林清屏和顧有蓮回單身宿舍。
路上,顧有蓮拉着林清屏,拍着胸口,瓶子啊,可把我給吓得,你說你怎麼敢的啊你就不怕城裡人更加瞧不起我們不怕他們怪我們搞髒了他們的食堂嗎我當時哦,真擔心他們要我們賠。
林清屏笑了,這有什麼怕的人适當發發瘋,别人反而不敢惹。
那……那我之前要動手薅他們頭發也可以顧有蓮可是忍了又忍。
沒什麼不可以,不過,有一點很重要,就是你要有把握你能赢,不然,他們好幾個,打我們兩個女的,體力上我們肯定赢不了。
林清屏說。
所以你就……顧有蓮上下打量着她。
嗯,适當發瘋有利于身體健康。
林清屏唇角彎彎。
顧有蓮聽着,隻覺得,實在是服了,隻是這心情啊,實在難以平靜。
晚上,杜根回來,她至少問了杜根十遍,她身上到底有沒有豬屎臭。
杜根都被她問懵了。
但顧有蓮自己還是覺得有,有的自卑,真的是刻在骨子裡的,她改不了。
當晚,她趴在桌上給弟弟顧鈞成寫信,她想問問弟弟,今天瓶子的行為到底好不好,對不對。
自打跟着瓶子進城,她打小建立的一些觀念全都在塌,她真的迷惘了。
弟弟是軍人,是家裡的頂梁柱,弟弟說的,一定就是對的。
這一晚,何止顧有蓮心潮澎湃,整個服裝廠都暗湧流動好嗎!
食堂裡的事瞬間就傳遍了整個家屬區,當晚,沒有一家不在議論鄉下來的臨時工發瘋的。
。
這一晚之後,就是林清屏來廠裡的第四天了。
一切都和平常一樣,一切,又好像不一樣了。
一樣的是,林清屏和顧有蓮一大早就進車間幹活,而車間裡那些工人和往常一樣坐在那裡啥事不幹。
不一樣的是,那些人光坐在那不幹活,不吃瓜子了,也不閑聊了,車間裡安靜得隻剩下縫紉機的聲音。
而馮得寶今天徹底不來了,那幾個跟班沒了領頭人,蔫蔫的,不知道該幹啥,而且離林清屏絕對遠遠的,仿佛她随時都能潑潲水一樣。
林清屏隻當沒看見,低着畫線、裁剪。
八點半,服裝廠上班零響過半小時後,消失了幾天沒來車間的杜根終于出現了。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領了一串人。
說是一串,也就十來個吧,全是女的,年紀從姑娘到媳婦子到嬸子都有。
林清屏笑着迎上去,都來了
杜根大聲說,今天先來了一小半,還有十好幾個,路遠一點的,或者家裡還要安排一下的,明天或者後天來。
那些坐在車間裡開了幾天茶話會的工人,臉色瞬間變了。
林清屏根本不看這些人,隻對着杜根帶來的十來個人笑眯眯的,你們好,我招你們來是為什麼,杜根都跟你們說了吧
說了說了!
大家都點頭。
條件也跟你們談過了嗎你們覺得可還行林清屏笑着問。
大夥兒都點頭,說了,我們都願意。
那行,那就從現在開始開工吧!
你們先看我和顧姐怎麼做,還有我這個圖紙,你們先學會看。
林清屏開始當起了示範和指導。
車間裡的工人才知道,原來,林清屏招這一批來,是來幹活的,來替代他們的位置的!
有人心裡相當不得勁,本來是受人蠱惑,想拿捏這個小丫頭的,結果,人家根本不稀罕他們,不知道上哪弄了這麼多人來,而且,明後天還有十好二十幾!
有個按捺不住的,悄悄問了問最邊上的大嬸子,你們來,白幹活的
怎麼會大嬸子白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