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小乞丐?
”
把人欺負的太狠了。
小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
姜酒嚼着餅幹,打量着瑟瑟發抖的溫相柳,輕嗤的笑了一聲,把一塊餅幹丢到他的身上。
溫相柳擡起頭,看到了那一小片餅幹,猶豫了一下,還是抵不過饑餓,撿起來塞進嘴裡。
姜酒從地上坐直了,看着溫相柳咀嚼的小臉,這家夥倒是也知道能屈能伸,她還以為他不會吃呢。
吃完了,溫相柳又把視線投了過來。
“還要?
”
溫相柳舔了舔嘴唇,沒吭聲。
跟小狼似的。
姜酒想起了自己家裡乖乖的兒子,對比了一番,覺得自己家那隻就是一隻小天使。
“你過來。
”
她沖他揮了揮手。
溫相柳咬住嘴唇沒有動。
“你過不過來?
”姜酒危險的眯起眼睛。
她一個成年人,欺負起小孩子竟然也完全沒壓力。
“你、你要幹嘛?
”溫相柳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揍怕了,聲音都弱氣了很多,沒有一開始那股盛氣淩人的狂氣了。
“叫你過來就過來,廢話這麼多做什麼?
還要不要喝水了?
”
“……”溫相柳看到了她手上拿着的礦泉水,眼睛亮了亮,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蹭到了姜酒面前。
他伸手去拿姜酒手裡的水,被姜酒一手拍開。
“先道歉。
”
“你!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姜酒,然後一扭頭,氣呼呼道,“我沒錯,憑什麼要道歉?
”
“你放蛇咬我還沒錯?
”姜酒氣笑了,“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你信不信我再揍你一頓!
”
“你搶我爸爸!
”
“他本來就是不是你的。
”
溫相柳臉色一白,擡起頭看向她。
“他不愛你,你不是知道嗎?
”
“胡、胡說!
”溫相柳大聲反駁道,“爸爸是喜歡我的,隻是他被你這個壞女人挑唆了,他還會給我送生日禮物,你、你别胡說八道!
”
姜酒涼薄道:“他如果真得愛你,就不會被我挑唆。
”
“……”溫相柳眼圈再次紅了起來,他低着頭,沒有再說話,眼淚啪嗒啪啪落在樹葉上。
“你這樣不學好,他隻會更不喜歡你。
”姜酒教育道,“誰都不喜歡做壞事的小孩子,你爸爸也不喜歡。
”
“反正都是你這個壞女人的錯……”他委屈極了,“爸爸從來都不會來看我和媽媽,一定是你勾引他,讓他不肯回家。
”
姜酒聽着,也有些沉默。
這個孩子的出生,本就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隻是楚晚甯的錯誤,卻要傷害到已經出生的孩子身上。
溫西禮是受害者,而他也是受害者,他這樣渴求父愛,但是這份渴求,恐怕這一生都不會有回應了。
姜酒淡淡道:“廢話這麼多,你到底腰不好喝水了?
”
溫相柳擡起頭,淚眼婆娑的看向她。
姜酒擰開瓶蓋,在瓶蓋上到了一小杯,遞給他。
溫相柳震驚的看着她。
“你喝不喝?
”她不耐煩道。
小孩這輩子哪裡受過這種委屈,有溫鳳眠護着,簡直就是溫家小霸王,誰都不敢得罪他。
這輩子的苦頭,可都在姜酒手裡吃夠了。
他憋屈的湊過頭,喝了一小口,喉嚨都沒有潤到,就喝完了。
“還要嗎?
”姜酒問道。
“……”他憋屈的點了點頭。
“道歉。
”
“……”
“說對不起。
”
“……”
姜酒看他一眼,呵笑了一聲,伸手把瓶蓋收了回來,擰回了礦泉水瓶上。
“……。
”溫相柳的唇動了動。
姜酒斜斜的瞥向他:“嗯?
”
“對不起。
”蚊子哼哼的聲音。
“聽不見。
”
溫相柳的臉又紅了起來,他憋屈又憤怒的看着姜酒,見對方一臉不把他當一回事,冷眼他的模樣,不得不低下頭:“對不起!
”
他簡直沒臉見人了,嗚嗚嗚。
姜酒看他這副憋屈至極的模樣,在心裡大笑了好幾個輪回,這才高貴冷豔的把水擰開,又給他喝了七八個瓶蓋。
溫相柳吧嗒吧嗒小嘴,感覺終于解了渴,但是還想喝。
“不行,”姜酒把水收了回去,“先吃點餅幹。
”
餓了這麼久,喝太多水,腸胃可受不了。
“小氣鬼。
”他嘀咕道。
姜酒笑了一下,“小乞丐。
”
溫相柳:“……”
溫相柳分到了姜酒十片小餅幹。
然後又被她喂了幾口水。
小孩子胃口不大,吃了一點就緩過勁兒來了。
姜酒從包裡掏出了幾粒巧克力,丢給他兩粒,“吃。
補充一下糖分。
”
溫相柳拆開巧克力,塞進嘴裡,然後擡起頭打量着姜酒。
姜酒坐在洞穴唯一有陽光直射的地方,她也在吃巧克力,頭發被陽光鍍了一層潋滟的碎金,染成了淡淡的褐色,五官完美沒有瑕疵。
明明是個壞女人,卻長得這麼好看。
姜酒偏過頭來,對上了溫相柳的視線,挑了挑眉,“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小乞丐?
”
“……哼。
”小屁孩收回了視線,氣呼呼的在一旁坐下,壓到了屁股上的腫傷,扯着嗓子“嗷”了一聲。
姜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溫相柳被她調-教了一頓,此刻臉皮已經比過去厚了好幾層,見姜酒笑話他,也沒跟剛才一樣氣急敗壞,隻抱着腿郁悶的坐在那裡,團成了一小團。
“小乞丐,你過來。
”
姜酒又使喚他了。
溫相柳很不想理她,但是又怕她打人。
她看起來瘦瘦的,力氣可真是大的吓人,他的屁股到現在還隐隐作痛。
“小乞丐,叫你過來你聽到沒有?
”
溫相柳不情不願的站起來,慢慢挪到姜酒面前,色厲内荏:“你、你又要幹嘛?
”
姜酒把身上的長袖外套脫下來,丢到小屁孩身上,“穿着。
”
“……”衣服還帶着姜酒的體溫,溫相柳吓了一跳,看着姜酒赤膊坐在陽光下,巴眨巴眨眼睛。
姜酒看他這副傻樣,忍不住笑道:“怎麼,不會穿衣服?
”
“你……幹嘛給我穿?
”他小聲逼逼,有點别扭。
“還不是怕你凍死在這裡。
”姜酒靠在石壁上,曬着太陽,“這裡快到下午了,到時候沒有陽光,氣溫會下降。
你昨晚凍了一夜,還受得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