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是黑的，沒有開燈，姜酒還是看到了面前掐着她脖子的男人。

　　他神色似乎有幾分厭惡和愠怒，看着她，像是她是什麼垃圾。

　　姜酒眼前陣陣發黑，摁住她脖頸的手幾乎是一瞬間就掐斷了她的呼吸。

　　就在她快斷氣的時候，那隻手才一下子松開了，然後便是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她的臉上。

　　姜酒身子微微晃動了一下，強忍着沒有倒下，口腔和喉嚨裡都嘗到了血腥味。

　　她緩緩擡起頭，跟面前的男人對視，然後輕呵了一聲：“我不聽你的話，你生氣了？
”

　　她輕輕咳嗽了一聲，咽下了一口帶着血的唾沫，“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本來也沒有聽你話的義務？
”

　　時間久了，視網膜已經習慣了黑暗，溫鳳眠的面容，清晰可見。

　　他盯着她，沒什麼表情，隻是姜酒還是本能的感覺到了恐懼，他看着她的眼神，好像她已經失去了任何一點作用，正在盤算着如何将她毀屍滅迹。

　　她站在那裡，不覺想笑。

　　“你想殺了我？
”她揉了揉脖子，輕聲道，“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自負呢……不過，你想殺就殺吧，我反正活得也沒什麼意思。
我們家也就兩口人，全死在你手裡，我無所謂了。
”

　　她下不了手害溫西禮，又沒辦法報複溫鳳眠，這一輩子過得亂七八糟的，死了也不可惜吧。

　　她把藥倒了的時候，終究難免還是對自己失望了。

　　他給自己下藥的時候，沒有遲疑，她卻沒辦法對他做同樣的事情。

　　隻是，也是真的不想跟他在一起。

　　那些怨恨，心結，恐怕一輩子也沒辦法消除，她忘不了，也沒辦法忘記。

　　“你舍不得？
”他看着她，嗤笑了一聲，有些諷刺的口吻，“舍不得他恨你？
還是，你愛上他了？
動心了？
”他輕蔑的睨了她一眼，“姜酒，你的心怎麼這麼大，可以裝得下兩個人？
”

　　“……”姜酒擡起頭看向他，她眼底有憤怒，也有幽深的恨意，“你這樣的人，恐怕這輩子，也不會有人會願意愛你。
你比我可悲。
”

　　像是被戳中了痛處，男人的眸内浮現出一絲陰冷，他猛地揮手，将她一巴掌打倒在地，然後沖着她，舉起了槍。

　　姜酒輕喘了一聲，腦子嗡嗡的響，半張臉徹底腫了起來，沒臉見人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想笑，她看向溫鳳眠，對着那指着她額頭的槍，無動于衷。

　　“你想控制西禮，是因為你不這樣做，你就留不住任何人。
誰也不願意留在你身邊是不是？
你這樣每天算計人心，可惜，誰也不愛你。
”

　　“先生！
”

　　楚晚甯突然沖了進來，擋在了姜酒的面前。

　　她臉色有些蒼白，低低的道，“這把手槍沒有消音器，您會被發現的。
還請您喜怒！
”

　　“……”溫鳳眠緩緩收回了手。
他看着姜酒，然後，低笑了一聲。

　　“你想我殺了你。
”他把手槍放下，“為什麼？
嗯？
讓我猜一下——因為你發現你對他動心了？
你受不了這個，因為你不能對不起那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