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鳳眠把玩着她冰涼的指尖，像是故意要吓她似的，用他溫度不高的手指，輕輕撚着她毫無溫度的指尖。

　　楚晚甯有些害怕，有些無措，又有些茫然。

　　“你對那個人，總是很心軟。
楚燃也是，還想為他求情。
”他語氣淡了下來，“見我要對他動手，還特意不遠萬裡跑過去提醒。
你這樣情深意切，可是我那個傻弟弟，卻隻把你趕回來了。
”他微微擡起頭，語調裡越帶幾分慵懶，雙眸視線落在她蒼白的臉上，輕聲問道，“傷心嗎？
晚甯。
”

　　楚晚甯低聲道：“不傷心。
”

　　“……”溫鳳眠頓了頓，低低的笑了起來，他松開了她的手，偏過頭看向窗外的月夜，語氣冷淡了幾分，“他是怎麼說的？
”

　　楚晚甯猶豫了幾分，終究還是抵不過對這個男人的恐懼，實話實說道：“二少爺說，想要留在榕城。
”

　　“要跟那個女人在一起？
”他有些譏諷的笑了出來，“明明長着一張聰明人的臉，怎麼總是做出蠢貨的行為？
難道，是我這些年對他的教育，還不夠深刻？
”

　　楚晚甯忍不住，想為溫西禮辯解。

　　“二少爺這些年……吃了很多苦。
我想，隻是因為姜小姐對他好，他才有些流連……”

　　溫鳳眠偏過頭，看向楚晚甯，“你也對他好了八年，怎麼不見他為你流連幾分鐘？
要不然，我們現在也不用對他這麼頭痛了。
”

　　溫鳳眠幾句話，簡直像是把刀往她心口紮，楚晚甯低着頭，嘴唇不覺已經雪白。

　　“算了。
”男人淡淡道，有些自語的口吻，“他一直都是這樣……隻要我把缰繩松幾分，他就迫不及待往外跑……總是仗着自己年紀小，就胡作非為。
”

　　“你去，把那個女人處理一下吧。
”像是閑談一般，幾乎是沒有什麼情緒的，就這樣輕描淡寫決定了另一個人的命運，“你也對她恨不順眼吧？
這件事交給你，你應該能辦得很好。
”

　　“……”楚晚甯低着頭，手指不覺緊握。
短短幾句話，她就清晰的察覺到了溫鳳眠此刻的惡意。
“老師，”她艱難的出聲，“我覺得，隻要讓姜小姐離開二少爺就可以了，不需要對她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畢竟，她也是二少爺的救命恩人……”

　　溫鳳眠聞言，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話語，輕沉着聲音低笑出聲。

　　他看着楚晚甯，輕聲道：“晚甯，你果然對他的人都很心軟。
現在，連情敵都下不了手了嗎？
你在他身邊，他把你教成這副優柔寡斷的模樣，我真是難過。
”

　　楚晚甯看向他，忍不住道：“跟二少爺沒關系。
我隻是覺得……這樣子不好。
我們這是……恩将仇報。
”

　　“你覺得這樣不好，”溫鳳眠緩緩的重複了一句她的話，然後擡眸看向她，“那你覺得，我現在這樣好嗎？
”

　　楚晚甯微微一震，一下敢再說話了。

　　“要說恩将仇報，這個世界上，恐怕誰也比不過你們楚家人。
不要再假惺惺了，去給我把西禮叫回來，他離開的太久，心都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