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絢爛,這城市的燈火永遠明媚!
隻是,當冷風掃來的時候,你又會覺得這一切如同一場迷幻,在迷蒙的視線中遠去,如遠遁的那一隻小灰鼠!
葉菲菲沒能看到沈思睿,失落的往回走!
身後,還是有刺耳的結婚交響曲傳來,是齊晨略帶傷感的聲線:
哦mylove,咱們結婚吧,好想和你擁有一個家……哦mylove,咱們結婚吧,我會用一生去愛你的,我願把一切都放下,給你幸福的家……
她還記的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時的感覺,空靈的伴奏,如風鈴般響起的點綴,一下子就抓住了她那顆當時還在活蹦亂跳的少女之心!
隻是那時,她總有些疑惑,明明是一首甜歌,為何會有淡淡的傷感傳來,直到這一刻,她走在大街上仔細的去聽,細緻的品味,那悲傷的感覺竟是如此的濃烈!
曾經,她也曾期待過她心愛的白馬王子手捧玫瑰花在她的面前單膝下跪,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鑽戒深情的望着她,對她說,好想和你一起擁有一個家,我會用一生去愛你的……
眼淚在風中突然斷線!
她覺得此刻自己仿佛化身成一隻風筝,線被樹枝挂斷,主人就将她抛棄,仍由她在困頓的世界颠沛流離!
她知道,她不能逃離這世界,所以,她隻是靜靜的沿着這條路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這喧鬧的城市又傳來其他的歌聲:雪下得那麼深,你會否聽得很認真,全世界的離人都哼着我的心疼,可誰看到我憔悴了幾分?
就在這時,她忽然發現遠處一個比較昏暗的路燈下有細小的白色物體在不停的紛落而下,遠遠看去,就像雪!
——下雪了?
我這裡沒有下雪,但是前面的路燈下下雪了?
好神奇啊!
她如同看到了明媚的曙光一般,忽然奮力的朝前面奔去,擡首,路燈昏暗而遙遠,一點也不刺眼,那窸窸窣窣的如雪一般的東西在空中飄落,唯美的猶如夢境!
她忽然笑了,那歌聲又在繼續:雪下得那麼深,北京冬天的黃昏,我換了一座城,走過兩盞路燈,那三年的故事換了劇本!
她仿佛有太久太久沒有做夢了,可是一刻,這唯美的“雪”,這無比心疼的歌聲,如此窩心,引她發瘋一般的沉淪,就算,在别人的眼中,她的沉醉更像一種神經質,可是那又有什麼關系?
她已經跌至谷底,愛人遠去,破産困頓,還有什麼比現在更糟糕,就算加上别的其實也無所謂!
她伸出自己的手,仿佛是要去接“雪”,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将快要唱完的音樂關掉!
世界忽然安靜了,她才發現,飄落的不是雪,而是泡沫!
有人頂着憂傷沉郁的臉蛋走來,一身黑色西裝,襯得他的盛世美顔像暗夜的幽昙,靜谧的幽芳中,帶着深刻的高傲,就像一道耀眼的諷刺!
葉菲菲已經忘記了這是第幾次遇到“黴神”了,真奇怪,以前每次遇到他一個小時之内肯定倒黴,可是,今天卻是倒黴之後遇上他!
她忽然沒有那麼讨厭他,就像,這孤獨的城市,每一個願意來陪她的人,她都會心存感激!
她忽然笑了:“嗨~你好!
”
這是她第一次向他打招呼,可是,他卻不見得領情,就像每次他向她打招呼的時候,她也毫不領情一樣!
她的笑容有些僵硬,沉默變得尴尬!
他的眸底刻出心疼的色彩,仿佛是受了傷。
他伸出舌頭,勾着唇角,無意識的搖了搖頭,舔了舔上嘴唇,一字一字的道:“葉菲菲,現在的你一點也不像你,沈思睿并不愛你,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
一瞬間,夢境全然碎裂!
葉菲菲的臉色忽然變得極冷,就像有激烈的恨意在她的眸底回蕩,她大聲的吼道:“不是這樣的,你亂說什麼?
!
你不知道就不要亂說!
我告訴你,是我讓他們結婚的,思睿其實……是愛我的!
隻是,我們都身不由己,我不能阻擋他的前程,再說,如果他真的不愛我,怎麼可能還讓亦初送一百萬給我解燃眉之急?
還有,買下我的公寓的那個人,也一定是思睿故意安排來的,雖然他沒有說,可是我知道,他隻是不能在表面上幫助我,所以,才用這樣的方式掩人耳目!
”
華昀亮忽然很想一巴掌把沉淪中的葉菲菲打醒,如果打不醒,打死也行!
——葉菲菲,你能不能清醒一點,真愛是不會放手的,沈思睿那個孬種都和别的女人結婚了,你還不能放開,你簡直蠢得無可救藥,我要是你的主治醫生,都能被你氣死!
他無比憤怒的合眸咬唇,點着頭,說着撕心裂肺的話:“對,對,對,他還是愛你的,深深的愛着你,隻是你們有緣無分,所以,現實如此,你也隻能接受!
”
“嗯……”葉菲菲茫然的點了點頭,有淺淺的羞澀浮現,隻是,燈火昏暗,看不清!
——當你不可自拔的愛上一個人,當你戒不掉這上瘾的東西,即使是分開了,隻要他還願意施舍一點溫存給你,你就依舊無法恨,并且,會犯賤般的念念不忘!
——女人永遠流連在往昔的愉悅之中無法灑脫,可男人卻可以輕易抽身!
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别!
泡沫都下完了,這路燈下再也沒有雪景了!
葉菲菲不在看小白臉,可是,他還沒有走,其實,隻要有人陪伴就好,是誰都無所謂!
這一刻,她發現自己真的寂寞得不行了,孤獨原來這麼可怕!
内心其實是騷動的,隻是,她的矜持和高傲不讓她說出來,她忽然轉身,面對着街道,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下,望着前方,道:“剛才是你在放薛之謙的《續雪》嗎?
再放一遍!
”
華昀亮有些頹然的歎了口氣,拿出剛才那個小音箱,點開手機,繼續放《續雪》!
他無聲的坐在葉菲菲身邊,微微垂首,隻見葉菲菲又沉醉在那憂傷的歌聲中,就好像這聲線正在幫她舔舐無法觸碰的傷口!
他的眼底有一抹傷,烙進心底,他的嗓音從沒有這樣沉郁過:“當白蓮花是不是在道德上有一種特别優越的自豪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