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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150章 廖氏父女

姜六娘發家日常 南極藍 4054 2024-11-26 11:27

  聽了妹妹的話,廖元冬愣住了。
父親去姜府不找外祖母,也不找二舅母,卻找留兒表妹,他想做什麼,他不知道姜家最不能招惹的人就是留兒表妹麼?
招惹别人還好,招惹留兒表妹是會沒命的……

  見哥哥傻呆呆不吭聲,廖春玲氣得跺了一下腳,鞋上繡得逼真的桃花顫動,似有花瓣飄落,“哥,我跟你說話呢!

  “啊?
啊……”廖元冬回神,腦袋一陣眩暈,“父親找留兒表妹做什麼?

  “父親進京還能為了何事?
”廖春玲反問一句,也不等哥哥再開口,便直接道,“留兒就在府中,她不見父親也不給母親和咱們送信,甚至還可能想理由讓母親在姜府待到後晌才出來,就是想看哥會怎麼做。
哥,時到今日,你還覺得二舅讓母親和父親分家,是害了母親和咱們兄妹仨麼?

  “不是。
”廖元冬緩緩搖頭,他每動一下腦袋,頭皮上的傷就一抽一抽地疼、一陣陣地暈,提醒着他,父親推倒屏風後露出的,睚眦目裂的臉。
廖元冬心裡,很不是滋味。

  “母親在廖家受沒受委屈,你我心裡都明白。
都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但二舅看到母親過得不好,立刻做主讓母親與父親分家。
二舅不隻把母親這盆覆水收了回來,連我這個廖家女兒也帶回康安。
若不是父親堅持要你,你也不肯跟着回來,二舅不會将你留在太康。

  說到激動處,廖春玲的聲音都是抖的,“回京之後,大舅和二舅給母親置辦田産、宅院,外祖母和二舅母、三舅母明裡暗裡貼補母親,讓母親可以體面過日子、安心養胎。
這幾年,表弟和表姐們有的,我和二弟都有。
可父親這些年為咱們做過什麼?

  廖元冬站起身,“妹妹不用說了。
我去照顧父親,不讓他到柿豐巷去。
等他的傷養好了,我……我送他回鄉。

  廖春玲含淚帶笑,“哥打小見了父親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你能勸得住他?
走吧,咱倆一塊去,有些話該說清楚了。

  廖家兄妹出醫館,在上百雙眼睛的注視下乘車返回臨渠客棧,來到父親客房外。

  書童雲深推開門,請兩人入内。

  不管長輩是否有錯,長幼尊卑之禮不可不循,廖氏兄妹進屋先行禮。

  “父親,孩兒回來了。

  “父親,女兒帶兄長治傷回來了,您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地上的血迹也被打掃得幹幹淨淨,房内傾倒的屏風已被扶起擺好,但布制的屏風畫面上沾染的血迹仍在,很是醒目。

  端坐在桌邊,手握聖賢書的廖青漠擡眼,見長子換了衫帽,根本看不出一點受傷的樣子,緊繃神經微微一松,怒火又蹿了起來。
不過是頭上破了點皮罷了,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兒,卻非要帶他去醫館丢人現眼!

  坐在房内的廖青漠都不用出門,都知道外邊人會怎麼評說。
因那幫無禮小人,已經站到他門外來嚼舌頭了!

  廖青漠深吸一口氣,“雲深,出去守着。

  待書童打開房門,廖青漠看到門外假裝路過、望天看地的十幾個人,火氣更大了。
聽到雲深和廖春玲帶來的小厮将人趕走,外邊安靜下來,廖青漠才沉着臉問道,“傷勢如何?

  不等廖元冬開口,廖春玲已帶着怒火道,“回父親。
哥哥頭上的‘磕’傷裂開了一道一寸多長的口子,還傷到了頭骨,郎中說須卧床靜養一候。

  按大周記時法,五日為一候,三候為一氣,三氣為一節,兩節為一季,四季為一年。
郎中看診開藥,多以一候為一療程。

  聽到女兒語氣不善,廖青漠的臉也沉了下來,“既然如此,元冬回去靜養五日便是。

  廖元冬堅定道,“父親,孩兒無事,孩兒留下來給您侍疾。

  廖青漠眉頭微微舒展,語氣也有了絲溫度,“為父的傷無大礙,你先回家,待為父的傷好了再回去看你。

  “父親這次進京,怎沒提前給我們送信?
好讓我們去城門口迎您。
”廖春玲的目光落在父親趿着鞋的右腳上,“若我們去迎您,您也不會因為尋不到路,在玉門橋上被人擠倒踩傷了。

  廖青漠的臉又變了色,厲聲問道,“誰跟你說為父的腳是被人擠倒踩傷的?

  廖元冬吓得一顫,他覺得頭更暈了,胸中也泛起一陣惡心,隻能閉緊嘴巴壓住想嘔吐的感覺。

  在廖家時,廖春玲跟哥哥一樣懼怕不苟言笑的父親,但現在廖春玲早不懼他了,見他這樣隻覺得心中凄涼,“女兒帶哥哥從醫館回來的路上,聽無數人說過。
留兒表妹騎馬從橋上經過時,您想擠上前;留兒表妹回府了,您又追到姜府去。
父親為何事找留兒表妹?

  廖青漠眼裡閃過一絲狼狽,“無事。

  “原來無事麼。
”廖春玲擡起清亮的眸子看向父親,“女兒還以為,父親是聽說二舅加官封爵、留兒又與三品大将軍任淩生訂了親,才去找她,求她幫您謀個一官半職呢。

  心中打算被女兒當面揭開,廖青漠的臉立刻挂不住了,拍着厲聲罵道,“放肆,簡直是胡言亂語!


  “哇——”

  被父親吼了一嗓子,廖元冬再也忍不住了,張嘴吐了一地,難聞的氣味立刻在屋裡散開。
因廖元冬下意識護住了妹妹,飛濺的嘔吐物隻落在了他自己和父親身上。

  唯一體面的新袍被兒子弄髒了,廖青漠氣得臉色煞白,“你這孽子……”

  “哥!
來人!
”廖春玲扶住打晃的哥哥,把房門外的小厮喊了進來。

  門一打開,在幾步外晃悠的房客、食客、店掌櫃和夥計立刻湊到門前,“廖少爺沒事兒吧?

  “咱去給您請郎中吧?

  “小老兒這就去給二爺送信!

  “……”

  廖春玲扶着哥哥在椅子上坐下,連忙轉身行禮,“多謝諸位叔伯關心我家兄長,他已用了藥,靜養幾日便好,請諸位叔伯不必因此勞煩我二舅。

  數張惋惜的臉又被關在了門外,廖春玲才轉頭直視父親噴火的眸子,怒笑道,“我哥不小心弄髒了您的衣袍,還請父親恕罪。
父親做了兩任縣丞、兩任知縣,審案無數,應已看出我哥是因為頭部受重創才引起的嘔吐吧?

  廖青漠的臉青白交加,半晌才道,“既傷成這樣,還不快回去好生将養。

  吐空了腸胃的廖元冬覺得好受多了,“多謝父親,孩兒無事。
妹妹先……”

  “我送哥哥回去,再來侍奉父親。
”廖春玲打斷哥哥的話,轉身給父親行禮,“女兒起初誤會父親是來求官的,言語多有頂撞失禮之處,請父親恕罪。
請您放心,女兒回去立刻禀告外祖母和母親,讓她們明白您不是進京求官的,不讓任何人看輕了廖家,看輕了您。

  聽了女兒這話,廖青漠氣得一魂出竅,二魂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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