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子昂答應的還挺痛快,林沉淵十分平和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開口。
“嗯,如此甚好,多謝。
”
“兄長客氣了。
”
白瑾梨是在送走了客人後回到房間的時候才聽起林沉淵說起這些的。
剛聽林沉淵說完,她就忍不住想罵人了。
這永安侯府的人啊,當真夠不要臉的。
以前她還覺得永安侯這個人看着還可以,最起碼他心中還是有林沉淵的位置的,對他時而的關心也不似作假。
而今天看來,永安侯有時候的确關心林沉淵不錯,但是他更多的是對侯府的關心。
林沉淵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不過侯府,更比不過京城的權勢跟地位。
他唯一在乎的,也就隻有那麼點兒血緣關系,除此之外,還有自己的面子和自尊罷了。
至于趙氏跟林子昂,她甚至都不想提他們。
“相公,你之所以在林子昂面前這麼說,是為了給他抛下誘餌?
”白瑾梨問他。
他的養父母,也就是林子昂的親生父母早已經被林子昂派出去的人殺死了,林沉淵卻故意在衆人面前那般講,想來理由隻能如此。
這借口對于其他人來說,或許有些蹩腳,但是對于林子昂這種做賊心虛的人來講,無異于一顆定時炸彈。
按照他的行事風格來看,回去後必定會派人去打探那兩個人是否真正存在。
如若他發現那兩個人尚在,肯定還會想盡一切辦法除掉那兩個人。
而林沉淵想要抓住他的小辮子,隻需要派人緊緊的盯着他便是。
“嗯,還是娘子懂我。
”
“隻不過這樣的話,永安侯府的人怕是會記恨你。
”想了想,白瑾梨默念道。
永安侯府的人聽說他高中狀元,前途一片大好,立刻過來蹭他歐氣,并且想趁着這個機會讓大家都知道林沉淵是永安侯府公子的事實。
結果林沉淵看似不動聲色,突然一開口就出必殺招。
永安侯府之前派了人刺殺他,現在又在這個時間點過來認他,趙氏還是那般态度,在結合她娘跟趙老爺子的話,這就不得不讓人多想了。
總感覺永安侯府的人這一趟來的似乎不太值當了。
不僅沒有落下好,反而引了一身騷。
雖得到了關注,但肯定不是什麼好話,怕是永安侯面上笑呵呵,心裡早就快要氣炸了吧。
“他們不會,最少明面上不會,還會對我更好。
”林沉淵開口。
“這是為……哦,我知道了,永安侯府的人為了表示他們對你的疼愛跟補償,還要證明他們對刺殺你的事情毫不知情,必定會表現出對你很好的樣子。
”
白瑾梨還想詢問原因來着,就突然想明白了這些。
“嗯。
”
“原來如此。
”
“娘子,你莫要太擔心我了,他們不能把我如何的。
”
“是是是,我看出來了,我家相公足智多謀,聰慧無敵,區區永安侯府的人,壓根不放在眼中,對吧,狀元郎?
”
“調皮~”
————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林沉淵又開始變得忙碌了起來,要跟前來找他的人周旋,要進宮忙自己的差事,還要準備着朝廷專門給他們這些學子準備的宴會。
至于白瑾梨嘛,忙完手頭中醫學院招生的事宜後,便開始準備着參加闫氏的茶話會了。
這期間,白瑾梨突然想到了舅舅家對醫學挺有天賦的李月,斟酌良久後,她提筆給李月寫了一封信。
按照李月的天賦跟喜好,若是她也能來到京城的醫學院進行專業系統的學習,以後必然能在這方面有些成就。
隻不過不知道李月跟她爹娘會如何想,是否願意她過來。
家裡距離京城多遠啊。
李月又是一個女孩子。
她能來京城的可能性實在是不大。
盡管白瑾梨已經想到了這些,她依然沒有遲疑,派人将這封信送了出去。
如果李月願意過來,那她自然會着重對李月進行培養,也會護着她不讓她出任何事情,讓她好好的發揮發展。
但如果李月不願意前來,那也無妨,主要還是看她自己的選擇。
她身為李月的表姑,能做的就是以自己的角度為李月指出一條路來,至于結果如何,那不重要。
寫完信後,白瑾梨去了闫氏的院子找她。
明天便是闫氏的茶話會了,聽說一切已經準備妥當,她們這兩天倒不是太忙,所以白瑾梨才刻意尋了這個時間過來。
至于尋她的緣由,便是想找闫氏或者白夢請教如何能繡一個看得順眼的繡帕出來。
上一次她嘗試着自己動了一下手,結果被自己繡出來的成果吓哭,這些日子忙,她便将這件事情擱置了下來。
如今總算是抽出了一些功夫,她立刻重拾決心,打算再試試。
聽白瑾梨說完前來找她們的目的後,不知怎麼的,闫氏莫名有些慌。
實在是她對于白瑾梨在繡工方面毫無天賦的記憶太深了,白瑾梨當初繡的香囊模樣,現在還深深的印在闫氏跟白夢的腦子裡,揮之不去。
闫氏想得出來,即便現在白瑾梨不繡香囊改成繡帕了,隻怕結果還是一樣的。
但是吧,白瑾梨來都來了,态度還這麼誠懇,眼神中的求幫忙也這麼赤誠,她若是拒絕,實在說不過去。
而且白瑾梨一般也不來麻煩她的。
所以隻是一瞬間,闫氏就應下了她的求幫助。
“多謝大嫂。
對了大嫂,我是打算在帕子上繡一條錦鯉出來,再将我跟林沉淵名字的字母縮寫繡上去,你有沒有什麼建議?
求指導。
”
看到闫氏點頭,白瑾梨立刻說出了她的打算。
“字母縮寫?
那是什麼?
”闫氏疑惑的問她。
“就是CY❤JL,這樣。
”白瑾梨用手指沾了些茶水,在桌子上将她要的效果畫了出來。
“嗯,這個簡單,不難。
錦鯉的話,你可有什麼講究?
”闫氏看了一眼後,立刻點頭。
這麼簡單的東西,她差不多閉着眼睛都能繡出來了,完全沒有難度。
至于錦鯉的話,也就是配色上會細密些,要是繡起來也是很容易的,花不了多少時間。
“沒有什麼講究,精緻好看就行。
”
“嗯,這個不難。
夢兒,将東西拿過來。
”闫氏點頭開口。
“來了,娘,小姑,給。
”
很快,亭亭玉立的白夢便端着那些用來做繡工的東西走了過來。
“梨子,我先給你講一下繡帕子的技巧。
”
“大嫂,這東西還有技巧啊?
我說呢,怎麼我就繡不好,原來是這麼回事。
嗯,你說,我聽着的。
”
“……”
等闫氏十分仔細耐心的講完這些後開口問白瑾梨:“怎麼樣,你可聽明白了?
還有哪些地方不理解?
”
“懂了懂了,都聽懂了。
大嫂,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
“嗯,對。
下針的話,從這裡下手。
針法的話,我先給你示範一下,就用最簡單的這種……”
說完,闫氏拿起她的那套工具開始動手。
她的雙手如翩遷起舞的蝶,輕盈靈敏,手捏銀針細線來回穿梭,動作行雲流水,分外賞心悅目。
從她那個角度看去,正好看到闫氏認真專注的側臉,美得如同一幅仕女圖似的。
以前她就覺得闫氏的相貌不錯,隻是被粗布衣衫和辛苦的田間勞作摧殘,闫氏又是個不喜擡頭說話的低調角色,讓人忽略了她的美。
而如今,經過這些日子的修養跟學習,闫氏可謂是脫胎換骨。
顔值跟氣質都跟之前有了天翻地覆的差别,若是不熟悉的人看,壓根不會覺得現在的她就是曾經的她。
如若沒記錯的話,能給人這種娴靜如水的感覺的,便是闫氏的母親張舒窈了。
而如今不僅闫氏,就連白夢的身上也多了幾份娴靜端莊的氣質,當真是讓人感慨萬千。
“怎麼樣,梨子,看會了嗎?
”
“啊,嗯,會了,我試試。
”
聽到闫氏喊她,白瑾梨立刻回過神來,拿起她的那套工具開始動手。
不動不知道,這一動起手來啊,她就恨不得将自己的手砍掉。
方才聽闫氏講那些技巧的時候,她十分的認真專注,完全沒有走神,腦子告訴她,太簡單了,肯定會。
而如今動起手來的時候,她的手告訴她,啊,太難了,繡不好繡不好。
闫氏轉過頭随意的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東西,瞬間眉心不受控制的跳了下。
說好的會了呢?
這……這繡的是什麼東西?
“呵呵,大嫂啊,要不,你再跟我說一遍呗。
”
“……嗯,好。
”闫氏點頭,又耐心的跟她講了起來。
兩個時辰之後,看着白瑾梨依然在堅持着繡的不甚好看,闫氏都有些佩服她的堅韌了。
在給白瑾梨演示針法的時候,她已經很慢很慢很慢了。
但是看着白瑾梨那蹩腳的針法,她實在是……不想說什麼了。
說起來,白瑾梨繡東西的時候捏着針那樣子看起來倒也挺順手,也從來不會刺到手指頭,就是不知道為何,繡不出好看的東西來。
隻能說,小姑子在這方面着實沒有天賦吧,完全帶不動。
“時間不早了,大嫂,我差不多也該回去了。
”将手中的東西放下起身,白瑾梨伸了一個懶腰。
“嗯,梨子,明天的茶話會,你跟夢兒一起過來吧。
”
“大嫂,明天你們才是主角,肯定會很忙,你帶着白夢先過去吧。
我跟沈莞和趙苒苒她們約了先去錦鯉閣一趟,然後再過去,可能會遲一些。
”
“嗯,也行的。
”闫氏點頭。
“還有,大嫂啊,這帕子是我準備繡給林沉淵當禮物的,在沒有繡好之前,你幫我保密哦。
”
“好。
”
“我大哥明天會不會回來,并且出現在茶話會上?
”想到這一茬,白瑾梨不由問道。
“他最近挺忙的,茶話會上來的都是一些後宅女人,他若是過來許是不太合适,讓他好好忙着便是。
”闫氏體貼的說着。
“等茶話會結束了,我打算帶着夢兒跟墨兒去看看他。
”
“我大哥也真是的,這都多久沒回家了?
竟然還要麻煩你們去看他,等有時間了,我一定要讓爹娘說說他。
”
為了照看試驗田裡的那片雜交水稻,白天意可謂是全身心的投入啊,就差将自己本人也種在那裡了。
之前隔三差五的還回來,如今竟是不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