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梨靠坐在帳篷裡也不知道自己眯了多久,反正,她是被一股肉粥的香味給饞醒的。
睜開眼睛的第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帳篷裡身穿武臣朝服的林沉淵,她不由開口道:“相公,是你啊?
”
“是我。
醒了?
餓了吧?
來。
”
林沉淵看到她正睜着大眼睛盯向他,眸子裡還有些剛睡醒的慵懶跟迷糊,面上的表情瞬間柔軟了很多。
他走過去坐到了白瑾梨的身旁,将她扶着坐起來靠在他身上,随後伸手從旁邊的小桌子上将那碗剛剛熬好的熱粥端過來,随後動手打算喂她。
“額,相公,我好胳膊好腿兒的,還是自己來吧。
”
“張嘴!
”
“哦。
”白瑾梨看着林沉淵堅持的樣子,也就乖乖的張嘴開口吃飯了。
不得不說,這粥喝了之後胃裡可真是舒服。
“好點兒沒?
要不,我去找個太醫過來給你瞧瞧?
”林沉淵又是開口說道。
“不用不用,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況且你是不是忘了,我自己就是一個醫者啊!
”白瑾梨連忙将林沉淵拉住了。
“醫者不自醫,娘子,聽話。
”說完,林沉淵拿起放在旁邊衣架上的铠甲跟帽子穿戴好,徑直走了出去。
臨走前,還将她之前抱的那個已經不太熱了的湯婆子捎帶走了。
“~~~”白瑾梨。
哎呀哼,真是沒發現,林沉淵這家夥越來越有霸道總裁的味道了。
而且,方才他身穿铠甲的樣子當真是太太太太太帥了,高大硬朗,清冷有氣場,可比什麼太子啊皇子啊之類的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林沉淵回來的很快,而且是帶着白瑾梨認識的郭太醫一并回來的。
“郭太醫,有勞你幫内人看看。
”
“林大人客氣了。
”
郭太醫将手中提的藥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打開,拿出診療包,讓白瑾梨将手腕放了上去,緊接着又在白瑾梨的手腕上搭了一個帕子。
“林夫人,得罪了。
”
一番把脈結束後,就聽到郭太醫開口問道:“林夫人,除了來月信時腹痛疲乏,可還有口苦、苔黃、經血色暗質稠等情況出現?
”
“之前偶爾會有,這次倒是比之前嚴重了好些。
”
“嗯,應該是氣滞血瘀,肝郁化熱之象,需活血化瘀,行氣止痛。
可用當歸尾10g,川芎10g,桃仁15g,紅花15g,牛膝10g,元胡15g,香附10g,烏藥15g,加栀子10g,夏枯草10g。
”
說完這句後,郭太醫又繼續開口問:“胸悶呢?
”
“沒有。
”
“那就用方才那個方子足可。
”
“好,我去找人抓藥。
”林沉淵聽罷将換了熱水的湯婆子遞到白瑾梨懷中,轉身走了出去。
“林夫人,恕我多問一句,你的醫術遠在小臣之上,為何還專門……”
“哎,我也不想的,可是我相公太擔心我了,非要去請你過來幫我看看才放心,我能怎麼辦,當然是選擇順着我相公啊。
”
“……”郭太醫。
打擾了打擾了,他就不應該嘴欠多問這一句。
這沒由來的被塞了一嘴狗糧,感覺自己有些多餘是腫麼回事。
“林夫人,那你先休息吧,小臣便不打擾你了。
”
走到門口時,郭太醫又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個……林夫人,師父他讓我轉告你一聲,說你的醫學院辦的很好,講課也新奇,等下次你講課的時候,他也打算去聽聽。
”
“什麼?
古太醫也要去聽我講課?
這不太好吧?
”白瑾梨瞬間有些吃驚。
古太醫的醫術在大齊國算是數一數二的,而且還是太醫院的大佬。
這種有實力有背景的人竟然要去聽她講課,有沒有搞錯?
這讓她有一種她要講示範課了,省上領導,教育部大佬要坐在教室後面旁聽一樣。
緊張嘛,肯定是有的。
她再怎麼聰慧,醫術高明,也比不過古太醫這種從小到老一直浸泡在醫術海洋中,經驗無比豐富的大佬吧?
而且,她講的是解剖啊,護理學啊,如何預防感染之類的啊。
“這又何不好?
難道林夫人是擔心男女有别?
這一點師父他老人家早就想到了,他說過了,到時候他站在窗外旁聽便是,不會影響你的。
”
“這怎麼使得?
”白瑾梨越發覺得不合适了。
古太醫那麼大年紀了,而且是備受大齊國醫者尊敬的人,讓他站在窗外聽她講課,成何體統?
“無礙,林夫人不用介意,你該如何就如何便可,師父那個人生性倔強,他做的決定旁人可是改變不了的。
”
“……”白瑾梨。
罷了罷了,不就是想聽她講課嗎?
聽就聽罷。
她該怎麼講還怎麼講便是。
至于到時候怎麼安排古太醫,到時候再說吧。
郭太醫走後沒多久林沉淵便進來了。
他是趁着當值換班的時間跑過來的,如今看了白瑾梨一眼,又跟她坐着說了一會兒話,便穿戴好衣服又離開了營帳。
等林沉淵走後白瑾梨看了看時間,距離酉時還有半個多時辰,她便穿好鞋子,抱着湯婆子走出了營帳。
還沒有走到趙苒苒的帳篷,白瑾梨就被羅凝敏給喊住了。
“喂,白瑾梨。
”
“羅二小姐,有事嗎?
”白瑾梨看着有些别扭的羅凝敏,不由出聲問她。
“當然有事。
那個……今天早上的事情,謝謝你,我是來跟你道謝的。
”
“嗯,好的,我接受了。
”白瑾梨笑眯眯的點頭。
“之前我去找你的時候看你似乎不太舒服,諾,這是我娘之前給我的藥丸,有緩解腹痛的效果,送給你。
”
“羅二小姐這麼好心?
”
“白瑾梨,你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我還會害你不成?
不要就算了!
”羅凝敏臉有些微紅的跺了跺腳,将自己的手往回縮。
她都不計前嫌的低頭主動給白瑾梨送東西以示誠意了,怎麼這白瑾梨說話還這麼嗆人。
難道,她……她白瑾梨就這麼讨厭她不成?
“既然是羅二小姐的好意,我豈能辜負,多謝。
”白瑾梨在她收回手之前,從她手中奪過了那個小瓷瓶。
“哼。
”羅凝敏哼了一聲,卻是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氣。
“白瑾梨,早上那個想要毀了你長箭的紫鸾是李清柔身邊的丫鬟,這事是她做的,清柔不知情。
我跟清柔說了這件事情之後,清柔已經嚴懲過那個丫鬟了。
”
“哦?
如何嚴懲的?
”
“清柔那麼好脾氣的人,當着我的面打了那個丫鬟好幾巴掌,然後便讓人将她趕走了。
”
“就這樣?
哦,我知道了。
”白瑾梨點頭,随後擡腳就走。
“白瑾梨,你這語氣是什麼意思?
覺得懲罰太輕了嗎?
”羅凝敏。
“羅凝敏,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沒人發現那個丫鬟的舉動,讓她毀壞了我的長箭,那你覺得結果會如何?
”
“如果,她毀掉長箭被你發現後反咬你一口的時候我沒有出現,你被人壓到了皇後面前,又會如何?
”
“我告訴你,我的結果最多是,投壺技術不精,卻被貿然推薦,還沒有自知之明,想要表現自己,從而被斥責怒罵一頓,最多被皇後不喜,你呢?
”
“是你向皇後推薦的我,讓我這個投壺都投不好的人上前在衆人面前丢人,你說皇後會不會覺得你故意在使壞,想将大齊國的臉面在地上摩擦?
”
“如果你被反咬一口的那會兒被人壓到了皇後跟衆人面前,證據确鑿,你覺得你此刻還有性命站在這裡跟我說話嗎?
”
“這事,我不追究,我也不會多說什麼,你若是選擇原諒,那就原諒了吧,反正李清柔是你的"好"姐妹,告辭。
”
說完,白瑾梨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那些人這般害她,她又如何能坐視不理?
隻不過,這事用不着她親自出手,有人會幫她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至于羅凝敏這蠢的,既然她願意相信李清柔的話,随她好了。
“你……”羅凝敏站在原地仔細思考了一下白瑾梨的話,随後表情也凝重起來了。
若是以前,她一定會覺得白瑾梨這是在故意挑撥離間,想坐看好戲,但是現在……她遲疑了。
白瑾梨救了她好幾次了,若是真想害她,之前壓根不用管她,任她被人欺負,自生自滅就好了。
反倒是李清柔,她跟李清柔相識這麼久了,但仔細想來,似乎每次她真正有事的時候,李清柔正好在忙,或者不在,幾乎沒怎麼真正幫過她。
這……她得回去好好想想。
白瑾梨到了趙苒苒的帳篷時,趙落幕還沒有回來,她便坐下跟趙苒苒,秦氏她們聊了一會兒天。
聽到趙落幕帶人回來了的消息後,白瑾梨跟趙苒苒一起去見了他們。
那些人這些日子一直閉門不出,苦練西遊記中的各種片段表演,如今聽聞當今天子對他們的表演感興趣,想看,他們一個個的簡直又激動又緊張又惶恐的。
見到白瑾梨跟趙苒苒後,那些人連忙圍過來詢問起了白瑾梨這事是真是假,他們若是見了陛下要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若陛下真是讓他們表演,他們又要注意哪些等等。
趙落幕将這些人帶來後就去找陛下複命了,所以不能指望他來給這些人做心理疏導。
白瑾梨想了下,笑了笑,告訴他們這事是真的,而且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是一定要表演給陛下等人看的。
讓他們冷靜,不要太緊張,她相信他們的實力。
還說,若是實在太害怕緊張,就當陛下等那些看表演的人都是各種長相不同的木偶人就好。
聽完白瑾梨的話後,那些人果真将他們的心态調整過來了好些。
倒是一旁的秦氏跟趙苒苒等人:“……”
拿陛下當木偶人對待,很好很牛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