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情況?
難不成趙落幕有癫痫這方面的既往史?
眼瞅着混亂中有人捏着刀往他身上砍去,白瑾梨的面色瞬間凝重,她随手從旁邊朝着一個木棍就往那邊丢去。
準備偷襲趙落幕的人瞬間被砸中倒地,白瑾梨看了一眼身後的趙苒苒,又瞅了一眼她面前不遠處縫東西的男子,正糾結着要不要過去将趙落幕拎過來呢,就看到有人來了。
來的人是香茗,還有住在城北江柳巷子的劉彪等一幫地痞流氓。
“主子,你沒事吧?
”
看到底下密室裡的一片混亂後,香茗冰冷的臉上閃過一絲擔心。
“我沒事,香茗,你來的正好,把那個犯病的趙落幕給我拎過來。
”白瑾梨開口。
“是。
”
“姑奶奶,這……”劉彪等一幫地痞流氓看到裡面的情況後有些遲疑。
裡面倒了一地的屍體,鼻尖處都是濃重的血腥味,這到底發生了什麼啊就好慌!
他們隻是地痞流氓,平日裡隻做些搶劫放火的勾當,基本不殺人的。
“那些穿黑衣衣服的是殺手,他們實力不弱,我也沒料到會如此,你們可以先行離開。
”白瑾梨簡單的開口說道。
這些人明擺着不是普通的賭坊要債的人,否則早被大火二火兩個人殺盡了,不至于一直打鬥到現在。
一幫殺手卻僞裝成了讨債的人将趙家公子綁到了這裡,還将趙苒苒誘騙了過來,這背後到底牽扯到了什麼,還真是耐人尋味。
她一開始完全沒有料想到這些,以為隻是簡單的混混找事,所以才想着讓香茗叫劉彪喊來,看看他是不是認識這些找事的人。
如今看來,倒是她之前的猜測有誤。
既然如此,她也沒有必要将劉彪等人牽扯進來。
“殺手?
姑奶奶,他們這是要刺殺你?
真特娘的放肆,竟然敢刺殺我姑奶奶,兄弟們,給我上!
”劉彪聽完白瑾梨的話後,大吼一聲就出手了。
隻要他确定了這些人不是好人,他就沒有啥擔心的了。
在他認知裡,白瑾梨肯定是個有背景的比較厲害的主兒,家世身份不凡。
她都将他們一幫人喊來了,還嚴明了這些人是殺手的身份,那他自然要出手相助一番。
身為江湖人士,自己曾經說過的話自然是要算數的。
有了劉彪等人的加入,在加上香茗跟大火二火,這一場打鬥突然成了碾壓局。
白瑾梨瞥了一眼動作慢下來的男子一眼,不由冷聲開口:“你到底會不會縫?
要不然我換個人來?
”
“不不不,姑奶奶,我,小的會,小的真的會。
”那人瘋狂的搖頭。
真特麼什麼要命的場面啊!
他也活了這麼些年了,第一次見到這樣詭異的場面。
這個看着好看的女子簡直就是一個魔鬼,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來路,但是總感覺她好厲害的樣子。
方才進來的那一波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尤其是為首的那人,長得腰大膀子圓的,身上脖子上還有刺青,臉上有刀疤,看着兇巴巴的。
就是這樣一個惡人竟然開口喊面前這個女子姑奶奶?
?
?
而且,他們明明沒有自曝身份,她竟然猜出了他們的殺手身份,真是不簡單。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這麼緊張激烈讓人膽戰心驚的時刻,身為一個殺手的他竟然跪坐在一旁用麻袋縫……縫衣服?
一旦動作慢下來,還會被呵斥?
周圍都是鮮血跟打鬥聲,他的同伴一個個的相繼倒下,他依然穩的一批,這縫起來的針線活齊齊整整,别說旁人了,就連他自己都震驚了。
擦,他竟然在這種時刻被人激發出了如此的潛能,這若是說出去,怕是沒有人會相信吧?
白瑾梨懶得搭理這個人,也不知道他此刻的内心活動,蹲下身子幫趙落幕把了一下脈後,又檢查了一下他的面相跟其他生命指征。
等檢查完畢,她的神色越發凝重,用手拍了拍趙落幕的胳膊出聲問道。
“少年,你嗑藥了?
”
“我……我不,不知道。
”
此刻的趙落幕隻覺得自己難受的厲害,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說出來都費了很大的精力。
他不由自主的蜷縮在一起顫抖着身子,雙手在身上胡亂的撓抓,嘴唇抖動的厲害。
面容慘淡中帶着一絲抽吸聲,呼吸也急迫了幾分。
難受,很難受,身上仿佛有無數的螞蟻在撕咬,在啃噬。
他想要,想要那種白色的粉末東西,隻要那種東西吸入身體裡,他就能好很多。
他也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什麼時候被人偷偷下在飲食裡吞下去的。
如今他竟然有了那種東西的瘾,一旦隔一段時日沒有吸食,他就難受的要死,恨不得去撞牆,去将自己掐死。
“……”白瑾梨。
這貨是真的蠢吧?
這表現分明就是吸,毒後遺症,他竟然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若是沒記錯的話,魏晉時期曾經流傳過一段時間的五石散,那種東西曾是張仲景發明的。
一開始隻是為了讓男子重振雄風,也可以用來治療疾病,是用紫英石、白石英、赤石脂、石鐘乳、石硫磺五種礦石按照一定比例混合攪拌碾磨再煅燒煉制而成的。
但是這種東西一旦服用過量,人的神智就會開始渙散,甚至在當時就脫掉衣服去行那種不可描述之事。
而且這種東西一旦服用就會上瘾,它會讓人煎熬,掙紮,堕落,狂癫,最後無法控制自己,變得跟一個傀儡一般。
很明顯,趙落幕就是服用了那種東西後有了瘾,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而且看情況,他服用的東西似乎比五石散的副作用還大。
果真京城這個地方吧,看着繁華鼎盛,背地裡卻藏污納垢,它有着令人欽羨的物質跟權利,也包裹着很多看不到的危險跟誘-惑。
眼看着趙落幕實在難受的不行,她徑直出手點了趙落幕的穴位,又從袖子裡掏出銀針開始幫他紮針。
紮針并不能治療這種情況,隻能稍微的緩解他的痛苦,暫且壓制那種痛苦帶來的不适。
等白瑾梨施針完成的時候,現場的打鬥也結束了。
除了按照她的吩咐在用麻袋縫東西的那個人之外,其他的殺手無一存活,現場一地屍體,一地碎布條兒,還有大片大片的血迹。
“大火,你去将這裡的情況傳信給我相公。
”白瑾梨開口。
“是,夫人。
”
事情都到這一步了,她自己是解決不了的,是時候請出她的相公了。
除此之外,劉彪帶來的那些人中,也有好幾個人或多或少受了些傷。
“劉彪,這個是外傷藥,你拿去給你的弟兄們敷上,這次多虧你們幫忙了。
”白瑾梨拿出一個藥瓶遞了過去。
“多謝姑奶奶關心,姑奶奶真是客氣了,能為姑奶奶辦事是我們的榮幸。
”
“你們說,是不是?
”
“對對對,老大說的對。
姑奶奶天生麗質,人品高貴,蕙質蘭心,我們能為姑奶奶辦事,那是我們的福氣。
”
聽到劉彪問,他身後的人連忙開口拍起了馬屁。
不得不說,劉彪這個人真的是很會管理下屬啊。
看看那些下屬們,對他多麼的忠誠。
這個人,有點兒意思。
“嗯,你們先回去吧,今天這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講,否則後果不是你們能夠承擔的。
”白瑾梨聲音冷凝的開口。
“是,姑奶奶放心,我們的嘴嚴實的很。
”劉彪開口說道。
“劉彪,明天你若是有時間,來白府找一下我,我有事情跟你說。
”
“有有有,當然有時間。
”劉彪連連點頭。
等劉彪走後沒多久,那個跪坐在一旁腿都麻了的男子終于将白瑾梨要的馬褂縫出來了。
還别說,除了材料是麻袋看着比較粗糙之外,縫出來的馬褂倒是挺别緻好看的,針腳整齊細密,沒有線頭,線的顔色選擇的也很合理。
啧,看着比她還厲害呢。
“姑奶奶,您看這……這可還行?
”那男子問道。
“身為一個男人,針線活竟然做的這麼好?
太氣人了,殺了吧。
”白瑾梨。
“?
?
?
”那男子。
聽到前半句的時候,他還微微松了一口氣,以為自己能憑借這一手絕活讨得一條性命呢,結果一轉身就聽到她說要殺……殺了?
“是,主子。
”香茗聽完白瑾梨的話,當下就從腰間将她的長劍抽了出來。
“等……等一下,先留下他吧。
”一直咬着牙強行忍受刻骨痛苦的趙落幕不由開口。
今天這件事情發生的實在有些古怪,他覺得有必要留下一個人好好調查一番。
“那行吧,先不殺了。
”
看着香茗嗖的一下将劍又放回到了劍鞘裡,那男子頓時舒了一口氣。
他似乎可以多活一會兒了。
“你,衣服脫了,穿上它吧。
”白瑾梨将他縫好的馬褂丢到了那男子面前開口。
“?
?
?
”那男子。
什麼鬼?
這女人怕是有毒吧?
好端端的讓他花費了這麼多時間用麻袋縫了一個馬褂,最後還讓他親自穿上?
這到底是想幹什麼?
“還不快點兒?
”
“是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