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裡的老張家裡。
因為張狗蛋喝多了酒,下午出門的時候被摔倒在地,連同一隻耳朵都不知道怎麼被弄掉的事情折騰了好半天,如今可算是安靜了下來。
老張頭聽着老伴因為張狗蛋耳朵掉了的事哭了幾個時辰,耳朵都快起了繭子了,好說歹說才把她安慰着睡了。
還沒等到他躺下,又聽到了他家張狗蛋開始打兒媳王氏的聲音,氣得他忍不住罵道。
“該死的,要不要老子睡覺了?
嫌棄自家婆娘不好,直接賣了換成錢,再重新娶一個回來得了,大晚上的瞎折騰個鬼,吵死了。
”
外面的張狗蛋從下午在村子外面的地上醒來發現他竟然掉了一隻耳朵後就開始發瘋,最讓他接受不了的就是他怎麼都想不起來下午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
也就是說,他的一隻耳朵沒有了,隻能白白認這個栽。
這個認知讓他越發的暴躁,再看着躲在王氏身後那兩個傻不楞幾的孩子,他就控制不住的想打王氏出氣。
“臭婆娘,你怎麼不去死?
要不是因為你這個災星,老子的耳朵怎麼會掉?
這兩個孩子怎麼會變傻?
老子打死你個災星。
”
說着就掄着棍子往王氏身上招呼。
王氏還以為張狗蛋一回家就會因為耳朵被咬掉的事情跟她鬧,哪知他現在才開始發瘋,而且看那樣子似乎完全不記得是她咬掉他耳朵的這事情了。
“張狗蛋,孩子還在這裡,你别太過分了。
”王氏躲開了之後,連忙拉着兩個孩子跑到了屋子裡,還把屋門給關上了。
兩個孩子似乎被這情況吓到了,一個個面露驚恐的。
王氏心疼極了,堵着門輕輕的拍着兩個孩子安撫着。
屋子外面的張狗蛋差點兒快要氣炸了,他不斷的用腳踹門,各種難聽的話都往外罵,吵的裡裡外外雞飛狗跳的。
老張頭忍不住怒喝了一聲:“狗蛋,大晚上的你鬼叫什麼?
讓不讓人睡覺了?
”
“該死的臭婆娘,趕明我就把你跟這兩個傻子一起打死,不,一起賣了,真是給我丢人。
”張狗蛋罵完這句,擡着腳往門口走去撒尿。
下午喝得太多了,老是想解手。
哪知他剛跨出了門,就被眼前突然出現的人給吓了一跳。
“你們誰……誰啊?
站在我家門口幹啥?
趕緊滾!
”
他這話剛說完,整個人就被狠狠的踹了一腳,頓時飛摔出去,跪爬在地上。
接着就有一隻腳狠狠的踩在他的臉上,一個陰冷帶着滲人氣息的聲音響起。
“你算什麼東西?
敢在我面前放肆?
”
那聲音落下之後,一道寒光閃過,随後就聽見張狗蛋的一聲尖叫聲響起。
原來,因為他家的吵鬧聲太大,所以帶着土匪們一起下了山的土匪二當家的直接到了他家門口。
正想闖進去就看到了走出來的張狗蛋,聽着他語氣中的不恭敬,二當家的直接拿出匕首割掉了張狗蛋的另外一隻耳朵。
“狗蛋,你有完沒完了?
還讓不讓人……你,你們是什麼人,大晚上的來,來我家幹啥?
”老張頭被張狗蛋吵的心煩,穿了鞋子披了件衣服就出來了。
剛罵了張狗蛋半句,就看到了門口隐約火光下的一群人影,頓時吓得有點兒心裡發毛。
尤其是看到那些人的臉上都帶着兇神惡煞,他的兒子被人踩在腳下滿臉是血之後,腿軟的就更厲害了。
“怎麼?
難道你們不知道最近有土匪出沒?
你們很幸運,是看到我們二當家的第一戶人家。
”二當家的身旁的豆腐呲牙冷笑。
“識相的,趕緊把家裡的所有東西全部都拿出來,别等着弟兄們親自動手。
”
“二哥,先忙正事。
”一旁的王貴面上帶着一絲冷漠,開口提醒道。
他今晚的主要目的就是找到當日的那個女人,然後一點點兒的折磨死她。
“恩,你來問話。
”二當家的點頭,一腳将張狗蛋踢到了王貴身邊。
“你們村有哪戶人家家裡曾經買過牛車?
而且那戶人家家裡有兩個姑娘,她們兩是姑侄關系,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孩。
”
“我……我不,不知道。
”張狗蛋的吓得褲子都濕了,整個人哆嗦的厲害,身上的格外的疼。
“不知道?
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的腦袋跟身體分家?
”
王貴說着也從懷裡拿出一個匕首,用匕首的尖輕輕的拍在張狗蛋的臉上,随後慢慢的往脖子移動。
。
“大爺饒命啊,我真的不,不知道,你說的人叫,叫什麼名字?
”張狗蛋都被吓尿了,哪裡還有腦子去想這些東西。
“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既然如此,别怪我不客氣。
”說完王貴就拿着刀往他脖子上招呼去。
“爹,娘,救命啊,我不想死。
”張狗蛋吓得魂飛魄散,死命的掙紮。
“大爺您饒命啊,我知道,我知道你說的那戶人家是誰?
”老張頭腦子一動,想起來一個人,連忙開口。
“哦?
你說!
”
“白家,我們村就白家買了驢,而且白家有個閨女叫白瑾梨,她就有兩個侄女兩個侄子。
”老張頭抖着腿,哆嗦着嘴唇說着。
屋子裡的王氏早就聽見了尖叫聲,她安排好了兩個孩子後就偷偷的走出屋子躲在暗處,當她目睹了門口發生的事情之後心裡也害怕極了,但更多的是憤怒。
就是這些土匪,害了她的孩子。
如今,這些土匪們還想去找白瑾梨,她怎麼看的下去?
白瑾梨可算得上她的救命恩人,她要報恩。
想到這裡,王氏進屋快速将兩個孩子塞到了床下,又叮囑他們不管任何事情都不要出現,随後蹑手蹑腳的從後院出去,拼命的往白瑾梨家跑。
她這輩子都沒有跑的這麼快過,就像身後有餓狼在追她一般。
等到了白瑾梨家的時候,王氏已經累得快要喘不上氣來了,她瘋狂的拍打着白瑾梨家的大門。
“誰啊,大晚上的不睡覺,敲我們家門等着投胎啊!
”李婆子怒聲吼道。
此刻的白瑾梨還沒有睡着,她正坐在屋子裡的床上壓腿,猛然間聽到了十分激烈的敲門聲,感覺似乎有大事發生,連忙跳下床開始穿鞋子。
打開門,白瑾梨就看到了站在門口上氣不接下氣的王氏,她有點兒不解的問。
“怎麼了,嬸子,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情?
”
“土……土匪來了,打,打聽你,你快跑。
”王氏說完這句話後,就去推她。
白瑾梨臉色微變,并沒有動彈,繼續開口問道。
“土匪?
多少人?
現在在哪裡?
”
“好……好多人!
聽說有個叫二當家的,方才在我家,現在怕是已經快來了。
”王氏一臉的着急。
那麼多窮兇極惡的土匪,讓白瑾梨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麼對付啊,還是趕緊跑路比較好。
“我知道了,嬸子,謝謝你特意跑來告訴我,你不是還要照顧兩個孩子?
快回去吧,小心點兒,我去收拾一下。
”
王氏聽到白瑾梨這麼說,有了片刻的安心,她又叮囑了兩句,很快身影又消失在了夜色裡。
白瑾梨将門關好,大聲的喊着:“爹,娘,大哥,二哥,快起來,土匪進村了。
”
“啥?
土匪!
”
很快,白家人全部就被吓醒了,白天意跟白天奇推開門走了出去,看着白瑾梨着急地問。
“小妹,怎麼辦?
”
“大哥,你現在就往縣裡跑,不要回頭,去縣裡衙門報官,我們等你。
”
“哎,好!
”白天意将鞋子穿好,飛快的跑出了門。
“二哥,你去敲村長家的門,告訴他土匪來了,讓他看看有啥辦法沒?
”
“哎,好,我這就去。
”
“爹,娘,大嫂二嫂,白夢白墨,你們一會兒就躲在屋子裡,千萬不要出來,土匪們可是會殺人的。
”白瑾梨十分嚴肅的開口。
“小,小姑,那些土匪們不是前來報複的吧?
”白夢臉色有點兒發白。
她跟白瑾梨一起親眼見識過土匪的兇殘,如今聽到土匪兩個字更是害怕的不行。
“沒事,别怕,有我在。
”白瑾梨沉聲開口。
“梨子,我去喊其他人吧。
”張氏沉了沉面色後,突然開口。
“大嫂,你别出去了,這會兒土匪指不定正在往咱家趕,若是貿然出聲,村子裡的其他人萬一受了驚吓出來亂跑,幹擾了土匪,那些人指不定要殺多少人。
”
白瑾梨繼續開口說着:“一會兒我就站在外面拖延時間,你們先躲在屋子裡,若是有情況,随時從後門逃走,聽到沒!
”
“梨子,你胡說什麼呢!
我不走,我要保護你!
”李婆子快速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娘,聽話,這可是土匪,會殺人的,我有辦法,你先在屋子裡躲着,等不行的時候你再出來。
”白瑾梨勸她。
“我不,閨女,我是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的,管他什麼土匪火匪的!
”李婆子很執拗,就是不肯動。
就在她們說話之際,遠處一大群人馬朝着他們家靠近過來,還舉着火把,跳動的火光下映照出一張張兇殘的臉。
白瑾梨一眼就看到了走在人群前面的王貴,那陰冷帶着算計的眸子,讓人莫名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