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館出來的時候,白瑾梨正要上馬車,卻冷不丁的看到面前出現了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跟那人的視線對上後,白瑾梨不由露出一個笑容,走過去看着他開口。
“相公,你怎麼來了?
”
“嗯,今天沒什麼事,回來的早,娘子,我們一起回家吧。
”林沉淵伸手摸了下她的頭開口。
“好。
”
因為有林沉淵過來接她回家,白瑾梨突然也不着急回家了,就想跟林沉淵一起走走。
林沉淵似乎也發現了她的心情不太好,牽着她的手兩個人緩緩的走在街上。
夜幕微垂,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來,兩邊星星點點的燈火将整條路照亮。
京城不愧是大齊國的繁華之都,哪怕是到了晚上,街上的行人也不減分毫,叫賣的商販有的收了攤,有的才剛剛出來。
行人雖多,但是有林沉淵牽着她的手,兩個人又走的比較慢,他們一點兒都沒有被沖撞到。
而且因為兩個人的相貌氣質皆是不凡,不時會引起一陣陣的視線圍觀。
“公子,給你身邊這位漂亮的小姐買朵花吧。
”
兩個人正走着,就看到迎面走過來一個手挎小竹籃,衣着十分樸素的姑娘攔住了他們的去路,臉上帶着幾分期盼的看着林沉淵。
“你的花怎麼賣?
”
“公子,一朵花隻要三個銅闆,我給您挑最大最好看的出來。
”
那小姑娘看林沉淵白瑾梨他們兩人沒有直接走開,也沒有開口呵斥她滾開,開口說完之後,連忙低頭動手在花籃裡挑了起來。
“不用。
”
“真的不需要嗎?
”聽到林沉淵這麼說,小姑娘的眼底閃過一絲失望,聲音也微微低了下來。
“她是我娘子,你不能隻說她漂亮,還應該說她聰明大方,溫柔賢惠,善解人意,機智能幹,巧笑倩兮,秀外慧中,娴靜猶如花照水,行動好比風扶柳。
”
聽着林沉淵用這麼一本正經的樣子在教不認識的小姑娘如何誇她,白瑾梨又是覺得不好意思,又是有些忍不住的想笑。
“公子,您的夫人可真是聰明大方,溫柔賢惠,善解人意,機智能幹……額,你們真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所以,公子,要買一朵花花送給你秀外慧中的夫人嗎?
”
那小姑娘也是個機靈的,聽林沉淵這麼說,再看了看兩個人的相處,立刻開口誇了起來。
“娘子,這花好看嗎?
”
“好看。
”
白瑾梨從裡面抽出一朵拿在鼻下嗅了嗅,瞬間覺得神清氣爽,連同方才堆積起的陰郁心情也散去了。
“這些花我全部買了。
”林沉淵遞過去一個十兩的銀子給那小姑娘,又從她手中将那一竹籃的花接了過來。
“公子,這些花一共不到二兩銀子的,太多了。
”
“不多,十兩銀子能買來我娘子的喜歡,十分值得。
”
“多謝夫人,多謝公子。
”小姑娘欣喜的對着兩個人鞠了一個躬,随後歡歡喜喜的跑開了。
“這小姑娘倒是個有眼光的,她竟然看得出,整條街上,我娘子才是最好看最獨特的人。
”
“少貧~”聽林沉淵這麼說,白瑾梨終于忍不住笑了。
“娘子,不許笑。
”
“?
?
”
“你笑起來太好看了,我怕我忍不住想親你。
”
“……林沉淵,你為何如此撩。
”白瑾梨耳垂微紅。
“撩?
這是何意?
我隻是實話實說。
”
“嗯,是吧?
相公,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
白瑾梨突然停下步子,十分認真的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之後一臉疑惑的開口。
“我胖了嗎?
”
“是的。
不然,為何你在我心裡的位置越來越重了!
”白瑾梨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句土味情話。
“~~”林沉淵的耳朵也有些微微的泛紅了。
“相公,我們再走走吧!
”
“嗯,好。
”林沉淵又重新牽起她的手,兩個人繼續順着這條路往前走。
她知道,方才林沉淵是看出了她的心情不太好,故意這般開口誇她的。
不過仔細說起來,經過林沉淵這麼一誇,她的心情當真是好多了。
“娘子,今天參加切磋會,有不長眼的人惹你了?
”林沉淵問道。
“也沒有吧,其實一開始,還挺順利的,我們剛去的時候……”
聽林沉淵問她,白瑾梨便開口将今天發生的事情都講給了他聽。
在白瑾梨說話的期間,林沉淵一臉認真的聽着。
當她說到高興處的時候,他也會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開口誇贊她幾句。
等她說完下午的切磋會後,林沉淵不由開口問道;“所以娘子,你讓李雲荷離開的那段時間裡,到底去做了什麼?
”
“你猜猜看啊。
”
“難不成,你讓她去找了你們在去醫館路上遇到的人?
”
“你怎麼知道?
下午免費救治的時候沒人過來,我就讓她去早上我們經過時救人的那個地方,把我在醫館這邊免費看診的消息宣揚過去。
那些人早上親眼看到了我救人,得知我在那邊免費看診的話,必然會過來捧~場的。
”
說起來,這做法頗有一種找托兒的嫌疑,但嚴格上來說,也不算。
畢竟她的實力擺在這裡,而且李雲荷隻是過去散播了這個消息,并沒有做其他。
那些人願意過來捧~場幫她打破僵局,也是因為信任她的醫術。
“我家娘子果真冰雪聰明。
”林沉淵語氣柔和的誇她。
“~~~~~”白瑾梨。
好叭,她被林沉淵一頓猛誇,都忍不住有些飄飄然了。
“隻是我到現在還想不明白,為何那些人隻願意守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願意去改變,去共同進步?
我提出來的東西對于他們而言,并不是特别為難的事情。
”
白瑾梨之所以心情郁結,是因為切磋比試結束之後,耿大夫提出要邀請她跟大家一起在以後的日子裡多參加交流會。
對于這個提議,白瑾梨自然是沒有異議的,并且交流會能促進大家共同學習,一起進步。
隻不過她看着今天大家參加切磋會的時候還帶了學徒,通過了解才知道,這些大夫手下還有着不少的學徒。
那些學徒們學習的方法便是跟着大夫學習他們知道的東西。
聽到這裡的時候,她就提出了一個建議。
可以找時間找地方将這些真心喜歡醫術的學徒們聚集起來,然後由各個不同的大夫給大家講自己知道的東西跟經驗。
這有點兒類似于古代的學院,那些學徒們便是學院裡的學子,大夫們便是教他們學習的夫子。
這樣以來,那些學徒們也能學到更多的東西,在以後治病救人的時候必然能更加的遊刃有餘。
隻不過,她這個提議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反對。
那些人終究還是考慮的太多,不願意将自己知道的東西傳出去讓别人知道,害怕斷了自己以後的前路。
哪怕白瑾梨已經将這件事情剖析的很清楚了,并且用長期發展的眼光來解釋了這件事情的好處,那些人依然不願意。
若是白瑾梨來教那些人,給他們分享她知道的東西,那些人沒有任何意見。
但是若是讓他們去做這些事情,這些人中就有人忍不住跳腳了,各種理由。
也就是因為這些事情,她才覺得不開心。
“娘子,他們都有自己的想法跟顧慮,若是不願意便算了。
你沒有必要為了他們的态度為難自己。
”
“你們不願意,那是他們沒有眼光。
要我說,你的想法很好,娘子,你若是想做,便去做,有我在,我支~持你。
”林沉淵開口。
“真的?
你沒有覺得我在異想天開?
”
冷靜下來之後,白瑾梨其實也想過了。
他們就生活在這樣的時代,從小接觸的文化便是如此,她不能用自己的标準跟眼光去看待别人。
大齊國還沒有專門給藥鋪醫館學徒講課的前例,更沒出現過所有大夫毫不保留,将自己經驗告訴他人的案例。
對于那些人來說,這些就是他們的壓箱底東西,就是他們的命,是他們最在乎的東西。
她不能去強求别人。
所以冷靜下來的她便在考慮一個問題,她要不要嘗試着在大齊國的京城開第一個專門讓人學習醫術的學院。
正糾結的時候,就聽到了林沉淵說要支~持她的話。
“當然是真的!
你喜歡的東西,就去做,若是有問題,盡管找我,一切有我在。
”林沉淵也十分認真的看着她。
他家小媳婦從來都不是一朵菟絲花,她有自己的愛好跟想法。
他一直都覺得,若是白瑾梨喜歡在家帶着做後宅的女人,他便給她空間和自由,讓他在後宅馳~騁。
她若是隻想慵懶的過過日子,他也有足夠的财力跟地氣支撐她按照想過的方式過下去。
她若是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他也支!
持。
若是在這個圖中遇到了問題或者困難,他就出手解決。
在他看來,所謂的寵愛不隻是簡單的疼愛,更是給她自由,給她寬闊的空間,讓她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累了,一回頭,他随時都在。
高興了,一回頭,可以跟他分享。
兩個人不僅人在一起,心也在一起。
他要給的,是她最想要的。
除此之外,還有他認為最好的,最配得上她的,一并努力的掙給她。
護她安然,護她周全,護她歲月靜好,護她一世周全。